“對！老章，你說餌不行，你去整點真家伙回來，真能釣著魚，咱當場多掏一千！”
老章一拍大腿︰“買就買！我買的料要是沒效果，我當場跳河！”
天熱，沒水，魚沒口，火氣全上來了。
說完，老章甩下魚竿，氣沖沖爬上河堤去買餌料。
下午一點，外賣小哥們騎著電動車陸續趕到。
包流川先放下直播設備，開始分餐。
先給元菲菲、成欣、周娟這三個姑娘送過去，她們在車里吹空調，但也一直盯著直播看進度。
包流川把飯、水果、冷飲一樣樣遞進去，安排妥當。
然後才回來給外面的粉絲們分。
大伙看到吃的喝的來了，誰也沒搶。
而是自覺排起隊來。
“十個人先吃，吃完換下一撥！不能因為吃飯讓那仨老頭撿了便宜！”
“沒錯，輪著來，不能斷人！”
“十人一組沒問題，慢慢吃，這麼熱的天，飯也不會涼。”
“哈哈，還好今天人多，不然還真顧不過來。”
“……”
吃飯的吃飯，釣魚的繼續守著。
秩序井然，分工明確。
至于冷飲，包流川直接一人發一瓶，先解個暑。
這邊剛吃完第一輪，那邊三個老頭卻吵翻了天。
“老章你也是，買餌料怎麼不捎帶瓶水？明知道我們沒水了！”
“就是！你這不是存心讓人干熬嗎？”
“你們也沒說要啊！我還以為不渴呢！再說那餌料三百多塊，我兜里一分不剩，要喝水你們出錢，我去買！”
“幾塊錢一瓶的水你也摳？”
“這才一點多，一人一瓶管什麼用？肯定得整一箱，誰給錢我跑腿！”
“……”
為了那一萬塊，吵得臉紅脖子粗。
他們大可以把幾百塊甩出去買釣魚的餌。
甚至拍一千塊請別人幫忙打個下手也行。
可輪到掏錢給另外倆人買瓶水喝？
三個人全都縮著脖子，沒一個願意動手。
這事兒跟錢多錢少沒啥關系，關鍵是該不該我掏。
不是我該出的，憑啥讓我拿？
眼瞅著那三個老頭子突然吵了起來。
包流川立馬把鏡頭對準他們。
“哎喲，不會是看鐘大師那邊有瓜有飲料，饞出火了吧？”
“肯定是看人家吃香喝辣，心里不痛快了唄。”
“該不會是餌料把錢包掏空了，連吃的都買不起吧？”
“我看啊，壓根不是沒錢，是仨人都不想花這錢，都想白嫖，結果鬧掰了。”
“吵得好，越吵越妙，對咱們鐘大師越有利。”
“就是，最好直接干起來，熱鬧一下直播間，哈哈哈！”
“……”
你一句我一句，爭了差不多十幾分鐘。
那三個老頭實在扛不住了。
其中一個終于認慫，悶頭往河堤上走——去買水。
再不弄點水喝，待會兒非得被曬脫水不可。
再說，另外兩人也松口了。
只要下午釣到魚，獎金拿一萬，每人多分他兩百。
這些話，鐘原听不見。
現場的釣友听不見。
直播間的觀眾也听不見。
不然非得笑掉大牙。
一上午顆粒無收。
還想在下午最熱那會兒開張？
想拿走鐘大師面前擺著的三萬塊？
真當這是鬧著玩呢？
下午太陽毒得很，連鐘原都覺得腦袋發暈。
尤其是過了兩點半。
站在太陽底下，整個人像在蒸桑拿。
好在水帶夠了。
每人隨時都能灌上一口。
下午三點多。
那三個老頭突然開始收竿、卷線、拆椅子。
包流川見狀，馬上報告︰“鐘哥，他們要撤！”
鐘原站起身，眯眼一看。
“還真是，收拾家伙準備跑路了。”
擱平時。
誰要挑釁完想悄悄溜，他也就睜只眼閉只眼。
但今天不行。
這場子是他們自己掀起來的。
想走？
可以。
但得按規矩來。
他把魚竿往邊上一靠。
起身離了釣位，徑直朝那三人走去。
粉絲釣友們一看鐘大師出馬，立馬扔下竿子跟上。
走到那仨人面前。
鐘原開口︰“這就走了？”
三個老頭抬眼看他。
臉拉得老長。
眼神躲躲閃閃。
鐘原根本不理會，冷冷道︰“時間還沒到，就想走？那就是認輸。認輸了，道歉是基本操作。一個個來，別想混過去。”
三人對視一眼。
然後其中一個打著哈哈說︰“小兄弟，釣個魚嘛，不至于這麼較真吧？”
“是啊，你看你都釣這麼多條了，今天也該知足了。”
“這個釣位你們想佔，我們讓給你們就是了，以後不來這兒釣了行了吧？”
說得倒是輕松。
鐘原冷笑︰“較真？我當然要較真。我的三萬塊就放這兒，你們現在跟我說是鬧著玩？我釣多少魚是我的本事，跟你有啥關系？你們來不來這兒釣魚，關我什麼事？”
他頓了頓，接著說︰“你們這歲數也不小了，釣魚確實不容易。本來不想難為你們。可你們做事沒底線啊，搶位置這種事一看就沒少干吧？真當我們年輕人好欺負？以為年紀大就能橫著走？”
這三個老頭打定主意，死活不道歉。
原因簡單得很。
倆字︰面子。
這麼大歲數，當著一群小輩的面一個個低頭認錯？
傳出去臉往哪兒擱？
絕不能低頭！
“小伙子，你這話就過分了！誰說我們經常搶位置？血口噴人！”
“長輩在這兒，你不懂尊敬老人？家里沒人教你怎麼說話？”
“得理不饒人，遲早吃大虧！”
這幾句一出來，差點把鐘原給逗笑。
犯了錯不但不認。
反而倒打一耙，說我沒教養、不懂禮？
真是服了。
對這種臉皮比城牆還厚的長輩，真不知道說啥好。
鐘原懶得再勸。
干脆直接點︰“你們爹媽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做事不講理？不守規矩？不講信用？你們回家也這麼教自家孩子——做人可以被人指著脊梁骨罵？”
這話已經說得夠委婉了。
更難听的，他壓根不想出口。
留點余地，就是希望他們能醒悟，主動道歉。
可惜。
三個老頭不但沒反省。
反而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蹦起來就吼︰
“你小子胡說啥呢！嘴怎麼這麼毒！”
“釣個魚扯到爹媽頭上，你想造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