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妙染笑笑“走,今夜我做東,府中早備好了你們茶點。”
他躬身作揖,溫和坦誠。
被陛下賜封畫聖後,幾乎常常想辦法出宮作畫,三番五次挑戰陛下的耐心。
旁人都覺得他是在作死,而且幾乎什麼都不畏懼。
畫院的人也都認為其恃才傲物,太過清高!
實際卻不知道,能深入交流得到他認可的好友,從未說過半句不是。
韓妙染作為宮廷畫師,當今畫聖,也是唯一被陛下賜了府邸的畫官,常常接收一些走投無路的畫師和乞丐,文人。
認識洛文祺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其差點被送進宮當太監,巧合遇到畫院前輩收留的。
“吶,小白。我得去給商行趕制年畫,怕是不能一起!”
洛文祺別扭的搖了搖頭。
夜已深。
月已明。
凌書墨來韓妙染的府上拜訪從來都不需要通報。
哪怕他日日來也是會被留一扇門的。
韓妙染總會讓婢女小廝備好茶點,開好一間上房,以備其小住。
反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串門親近,吃喝住宿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洛文祺常嘲笑他倆形影不離。
他說子辰兄生的這般好看,好像個大姑娘,總來小白府上會不會有損雙方名節。
凌書墨一本正經的回答“月白兄不像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
韓妙染直接道“就是,我倆又不是斷袖,我們可還要娶妻的。”
安靜了一會兒,倆人突然就總十分默契的不再提這件事。
好好的知己好友,沒必要談到這種問題擾人。
韓妙染哈哈大笑,之後慵懶自得“莫逆之交,何必談這些。”
他不動聲色的把茶點遞給對方,抬眼間滿是笑意。
“是,所謂知己,人生難得。”
凌書墨接過它,眼里也帶著溫暖淺笑,不想其他。
隨後,韓妙染靜了靜心,便有丫鬟將一錦盒拿了出來。
“韓大人,宮中陛下的賞賜已經送來,您看是要放進庫房還是您的書房?”
倆人一看就明了,那是難得見到的上等紙張,白膩如玉。
“子辰兄,前日陛下賜我西域金貴紙張,你要不要勻些走?”
“你舍得?”
凌書墨抿了一口茶。
韓妙染皺了皺眉,一臉糾結又彷徨。
好半天,憋了一句“不舍得!”
“但是,你我從小不分彼此,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 你總是這樣口是心非。”
凌書墨聲音溫雅,淡淡笑了,他其實喜歡看對方這窘迫模樣。
別看韓妙染如今是翩翩公子,骨子里其實是執拗,又對文房四寶方面鐘愛的東西舍不了。
那次意外後總是過于掩飾,只有偶爾面對自己的時候,才仿佛回到了七歲的模樣。
凌書墨直接擱下手中茶點“月白兄,我只選一張,而且就與你合畫如何?”
“好!”
韓妙染答應的干脆,這下笑開了。
凌書墨看到他的笑這般明媚,莫名有些怔愕,帶著奇怪的氛圍。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對面人就已經吩咐放好了文房四寶。
他們將這上等紙張掛在屏風上,取雙數相疊,便是要畫那陰陽畫,字畫迷。
“這次我們畫什麼?”
韓妙染理所當然的問道。
凌書墨神態恬靜“我數一二三,看看我們落筆為何?通常三筆之內,都能猜出。”
“好,同之前一樣。”
韓妙染收起之前漫不經心的笑容,手中筆墨風華灼亮人眼。
凌書墨溫雅淡靜,行雲流水的揮灑,心有靈犀的執筆。
他們一個擅丹青,一個擅書法。
狂草和筆墨剛好相疊。
“君子觀君子,君子自舞劍……”
對凌書墨來說,韓妙染真的是個極其懂自己心思的人。
每次書法的筆鋒連接,剛好被對方勾勒出形,染成丹青。
凌書墨也連問都不用問,便能精準的知曉下一筆。
知己便是知己,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旁人是不懂的。
“子辰兄,你說這幅畫我們叫什麼名字好?”
韓妙染盯著凌書墨,認真道。
此刻,漫天柳絮隨風起。
月光中對方的發帶隨風舞動,好似這畫的隱喻書法筆鋒……
凌書墨伸手撫去對方青絲柳絮白花,微微一笑
“梁上和梁下君子惺惺相惜,舉杯舞劍……”
他的語氣放緩。
“那便叫它《梁夢之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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