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洛文祺也看著他的時候,目光不自覺觸在一起。
時間在這一刻稍稍凝滯……
周遭突然安靜的出奇。
只剩下彼此無法察覺的同頻呼吸聲,兩張面頰在旁邊的火燭下光影分明,交相輝映。
“我……”陳形意著急的把目光躲過去。
洛文祺眼里忽覺有些瀲灩波光,稍稍抬起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
“形意……”
“我們……我們不如義結金蘭吧!”陳形意的臉色著實不太好看。
其實,按照往常到了這種奇怪的氛圍一定會言辭激烈的說︰我不是斷袖!
此刻,大概是另類的一種妥協。
男子之間的逾矩,對他來說是錯的!
但可以做一輩子的結義兄弟……
洛文祺忍不住閉眼,收回了自己的手。
衣袖終究從他的指尖悄然掠過,擦過……
“好,形意……兄。”
“好——”
兩個聲音……仿佛錯音而過……
……
國師府。
月沉夜深。
夜色腳步聲跫跫,如侵入呱噪的顫聲。
谷洋如往常一樣在院內小亭喝茶。
“噌——”
雪亮劍光,黑衣刺客憑空從其後方出現。
一片刀光拔地而起。
谷洋挑一下眉,身形晃動下將劍氣躲開,仿佛游刃有余,目空一切。
盡管對方有好幾個人,可是刀劍相交借勢後退。
他竟然躲過了所有的偷襲暗勁,甚至每一次都可以反傷害對方。
身上那種怡然自得,令人感到寒意徹骨。
最後,他看清了是四個人,眼中倏地一沉,每個人的肩膀都給了一刀。
“一字之父,你們可是本國師一手帶出來的,是要倒反天罡嗎?”
谷洋眼看著這幾人捂著自己的手臂肩膀,笑容邪魅。
“陳形意!林雨賜!郭遠民!景點栝!”
四個刺客殺手各自暗嘆。
間歇性的血流不止,衣衫和血漬都粘連在了一起。
都是被收養了近十年的義子,當然是認得出的。
谷洋叫出這些人的名字,好似在嘲諷。
怎麼會有些這麼可笑的義子有膽子敢刺殺他?
這四個人里陳形意受的傷最重,拼著硬挨一刀,半跪在地上。
眼看谷洋輕挑眉放松的剎那,卻見他手指一劃,指尖點器如風。
再次趁機將暗器往人身上射了過去。
霎時間,那暗器彈起若彎月,半空中擦過其手上臂。
“陳形意?!”
真沒料到竟然會被人再次偷襲。
角落里另外的幾個護衛如影隨形。
微不可聞的金線刺拉,發出一聲刺耳聲響。
谷洋面色一冷︰“你身上的玉石散,什麼時候解的?”
“當然是它在我身上活不下去了,就跑了呀!”
陳形意以從前慣用的痞子口吻道。
真是有什麼樣子的老大,就有什麼樣的小弟,跟著白豌好的不學。
谷洋直接將人折了過來,想要把其拉住卻被一個閃身。
身穿護甲的沈孑立直接將陳形意扣住,逼的對方動彈不得。
“你是我的義子,子不能越父! 子不能勝父!子不能殺父!不明白嗎?”
谷洋嘴角勾笑,得意的宣稱。
“你對付不了我,殺父乃十惡不赦之罪!”
黑夜里,陳形意緊著眉瞪他,手里捏著拳。
他的眼就像是夜里的鷹瞳,讓人看著攝人心魄。
這一刻,陳形意赫然骨子里就是一種執拗的憎惡。
谷洋身為玄璃人,潛伏大贏,收留大贏的孤兒。再教這些孤兒殺戮的本事,讓其長大後弄垮自己的母國。
從小用藥物和洗腦的言論培養起來的對父忠誠,實在是無恥到了極致。
大贏淪陷後,有陳形意這樣醒悟的,自然也有沈孑立這樣繼續愚忠,愚孝順的。
“義父,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一字一頓。
旁邊的沈孑立听不下去,犀利的看著從前這些一起長大的師兄弟,言語義正言辭︰
“你們這不叫什麼大義滅親,這叫六親不認!家國天下,沒有家哪里有國!”
“你們少因為什麼大贏被滅國在這里瞎折騰。連將我們從小養到大的義父都殺,這簡直就是禽獸不如,沒有人性!”
“養育之恩,你們斷的了嗎?!”
沈孑立對谷洋的忠義到了骨子里,不論其是哪個國家的國師,始終是他的的義父。
至于自己是哪國人,是不重要的。
另外三人听著這通指責的言之鑿鑿,忍無可忍的掐住自己的腿骨。
甚至,有人已經心中動搖,不斷在心里忐忑著,以期用什麼方式面對。
“只要你們肯重新歸順義父,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不計較!我們可以在玄璃繼續效忠。”
沈孑立喝道。
陳形意依舊不想坐以待斃,這些歪理邪說一個字也不想听。
刀劍在夜里反光……
風吹來!
咻——
他猛然從斜下方躍起,奮力想攜著身旁的幾個受傷的師兄弟逃出。
可是,僅僅只拉動了兩個人撞開圍著他們的另一批護衛。
那一瞬間……
名叫郭遠民的師兄直接和對方纏斗起來,倏的偏身。
死死抓住對方的手臂,肩膀帶傷中揚起腿狠狠將人踢開!
“走!”
那眼神的意思是︰留得青山在,日後總會成功。
陳形意帶著傷,眼睜睜的看著,怒火中燒中逃了出去。
一襲躍身,捂著受傷的肩膀。
他順利的離開國師府!
代價則是四個人來,兩個人負傷回去,兩個人被俘……
谷洋冷笑︰“你們這留下的兩個人,眼下已經無用。”
“受了那樣重的傷,也活不了多久……”
他低頭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人,黑紅衣袖一振淡淡的。
瞬間抬手!
刺啦——
和陳形意一起來刺殺,動搖留下的兩個人發出悶聲叫,被帶出兩股血泉。
“本國師多的是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