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依舊自顧自的擺弄著桌上的茶點,將二人的婚書和禮書翻來覆去的看。
火燭下,整個人忽明忽暗的……
“就那麼一小口,怎麼可能醉?”白豌笑笑說。
凌書墨若有所思的瞧著人,老實承認︰“那,便是我醉了。”
相戀之後,他總有些不自覺的自醉,好似從來沒有清醒過。
他不是那種戲本子里懂得甜言蜜語會討人歡心的情郎,也不是那種會不自持,沉淪欲海相公。
能做的,唯有墮入紅塵,傾心相付。
再來一杯酒,便已經是極限。
凌書墨稍稍閉著眼,一絲風從窗口吹了進來,人如幻似畫,墨香催人欲。
這一幕,白豌只覺得心口有些熱︰“你這樣,可真是讓人心動……”
說的如此直白,他人已經毫不客氣的撲了上去。
這貨本來就沒有矜持,更不可能覺得羞。
反正都是男人,分什麼地位尊卑,主次有別。本來就是平起平坐,各論各的。
凌書墨輕輕托起這人的頭,直接將人撈近了身邊,防著其不慎落空,撞到桌角。
“你小心些。”他幽幽道。
可這時候某個無賴哪里肯乖乖坐好,自然是一抬頭就啃了上去。
等到回過神來,兩人已經濃欲相望,在沙啞的聲音中相吻。
最後一絲理智,都消失殆盡。
凌書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撫觸摸著對面人的臉︰“阿白,你為什麼願意?”
在他看來,這事多少有些顛覆尊嚴,是沒有人答應的……
可是,這個人卻…
明明有可以反悔的機會。
床氣那麼重,總是都把他踢下床,明明那麼凶的刺蝟。
對面人突然漲紅了臉,難得憋的氣虛,理直氣壯的大聲︰“你須知,我只是會心疼人!”
凌書墨用那雙深情凝定的眼神注視著他,輕輕笑了︰“好—— ”
話還是說的少,畢竟他總是做的比說的多。
火燭終究還是滅了,一點青煙消逝在了夜色之中,飄散空中。
這對白豌來說並不算些什麼。
畢竟,他曾經失明多時,哪怕是閉著眼楮都能準確的找到子辰的方位。
帷帳內熾熱的溫度在蔓延。
隨著一聲聲極細的嗚咽掠過指尖,迫切和期待的烏絲交纏疊繞。
凌書墨紅著面,在其耳垂邊輕輕呢喃︰“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反正自二人七歲的時候初遇,就好似結下了一生的情緣。
白豌有些目光迷離,皺眉回想︰“那時候我在看小人圖,壓根沒注意到你。後來在學堂睡覺,看到你畫的草圖才發現多了個同窗……”
對面人輕輕環上他的肩膀,半是無奈半是嘆息的︰
“我父親雖是秀才,但是卻一直名落孫山考不上舉人,一心撲在他自己的考學上。贊同我作畫也是因為無所謂我的前程。”
二人初遇雖然是在學堂成為同窗,但是記憶上卻是天差萬別。
在白豌的記憶中,不過是個新轉來的同窗而已。
但是,凌書墨父親是十里八鄉的少年神童,但是萬年不中舉的名聲卻是連累到了他。
哪怕當時的凌書墨已經算得上熟讀詩書,卻依然被當作傷仲永的再一世。
所作之詩篇被父親撕毀,所寫之大字被父親焚盡。
並且,任何一個和其交往的同窗弟子,都要考究學問家境,差一些的不允交往直接趕出門。
至此,凌書墨不得不到處換學堂,亦沒有人願意和他深交。
除了,韓妙染……
這個人,不在乎所有人的地位學識,相貌尊卑。他只看性情喜惡,也是看得出凌書墨心思之人。
這也是為何,二人能因為意趣和個性成為畢生知己的緣由。
凌書墨輕吻著對面人的眼臉,深深閉眼。
“你,對我而言是獨一無二的……”
白豌漸漸的意識不太清,不明白這人為何提起那種陳年往事。
他只覺得今夜的子辰,難得的話多,清亮唇口總是一張一合的。
真是……真是……可愛?
凌書墨輕撫著手上之人的玉頰,越發覺得自己受到了蠱惑。
“我寫了《讓御使大夫表》呈給如今的慶王,不日便與你一起辭官歸隱,你覺得好不好?”
疲憊的白豌听到這句話,立馬清醒了片刻︰“宋遠山會答應嗎?”
這個時候辭官,屬于風口浪尖。
何況子辰的為官之能,百官共睹。文能做言官,武能守定州。
凌書墨迷醉中,印下點點的蓮瓣痕跡,聲音低沉︰“阿白,你相信我的,對吧。”
“嗯……”
白豌懶得想,疲乏至極的被一點點奪去理智。
夜色中的情眷愈發濃重,好似蜿蜒曲折的火燭余煙裊裊而升。
之後,散去情思,悄然無痕。
最終……
這人惡狠狠的,故意的在凌書墨背上抓過一道道痕跡。
“以後在外 ,你是相公我是夫君。在內我是相公,你是夫君!嗯?!”
這倆有什麼區別嗎?
不,在白豌這里是有區別的。
一個是名分上的,一個是……
“好——”
凌書墨輕聲應。
他只覺得背上發疼,好像被貓爪子撓著畫圖,無奈的吻了吻對方唇角。
又不知過了多久…
當發絲上都染上了汗漬,某個人終于意識到似曾相識的場景和聲色。
白豌的身體瞬間僵硬,恍然大悟。
“不對,這個場景怎麼好像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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