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豌稍稍走了兩步,立在門口反身正色︰“還是不說吧。”
暫時還是不要讓他知道,齊荼兄是個一根筋。
對洛文祺來說,陳形意是一個難得上心之人,可陳二實打實的不喜龍陽之好。這種單向情意還是少受些傷好。
靜默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暫時隱瞞下來。
不過,凌書墨仍是覺得格外殘酷,半袖捏住白豌的肩膀,好一陣子才理順呼吸。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若作為齊荼兄,斷然不會願意被蒙在鼓里。而且,此事事關非一兩人之禍,又能隱瞞多久?”
白豌怔了怔,感覺對面人意有所指。
他知道,這人其實心里依舊埋怨自己之前隱瞞他主動被囚的選擇。
可是……陳二和自己的情況是不同。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不應強加自己的想法于人。只是……”白豌輕輕揮了揮手。
夜色風蕭蕭,雨越下越大。
凌書墨將其往自己懷里扯了扯,語氣肅著︰“你不能這樣說,每個人立場不同,選擇亦是不同,對錯不能單獨看待。”
聞言,白豌渾身一顫,淡然痴痴的抱著對面人。
半晌。
“子辰 ,如果當初沒有答應你,做兄弟和知己你也是獨一份的好啊!”
聲音突然就變得極其輕,感慨又欣慰。
嗯?
凌書墨不自覺地,手指輕輕觸及這人額頭上的發絲,手上的溫度逐漸升溫沉溺。
“阿白……”他低聲喃喃,“你後悔了?”
白豌連忙推了對方,指尖都撈在一起,似是玩笑︰“是啊,特別後悔,後悔沒早點把你這個美人弄到手。”
說完,這人好死不死蹭上去,動手動腳。
正經不過一刻鐘,又開始了!
凌書墨目光纏著,卻隨著這人鬧。
他知道,這個人越是心里煩憂的時候,就越喜歡玩鬧和不正經。
陳形意與阿白之間的兄弟之情,與自己是不同的濃重,卻也非心中義念能比。
阿白從遞過去骰子之後,就不著急去看結果,其實是不想去面對。
“阿白,你若是不敢看結果,我陪你!”他說。
這邊的白豌還正在蹭啊蹭的佔便宜,听到這話才整個身子頓住,亂動的手停了下來。
當夜,雨越下越大。
牢獄里的陳形意看著周圍冷清渾濁,陰冷潮濕,只覺得夜里的寒風吹過,深入骨髓。
這不是他第一次坐牢,卻是他第一次被老大設計抓入獄中。
陳形意手中的骰子都攥在手心,頃刻閉眼間舉了起來。
他面上不動聲色,卻將所有的骰子都扔了出去。
“一!一!一!”
天意啊!
看來連老天都覺得這樣做,錯了!
黑衣男子淡然獨立,決然背影孤單冷傲︰“這一切非我所願,說到底還是我貪生怕死!”
骰子被他一顆一顆全部嵌入進地上的泥土中,只露出投擲出的那三點。
黑衣黑發,大雨獄中,字字刻在地上 。
突然,他似乎覺得胃部有種火熱灼燒的疼痛蔓延,這種劇痛伴隨著刀痕鐫刻。
“啪!”的一聲。
人,昏厥在地。
無人注意。
牢門口的兩人才剛回來,就看到這個黑衣黑發的男子面色通紅的癱在地上。
白豌還未回過神來。
“陳二!?”
這人只用肉眼就看的出這人身體絕非普通的情況。
明明是殺手刺客,武藝和身體都比平常人強的多。可如今卻是被輕易的折磨如此。
凌書墨及時將食指放在鼻息之間,溫聲漫漫︰“仍有氣息,讓獄卒去叫大夫。”
“子辰!”白豌的聲音有些悶,“你看這地上刻的字!”
身邊人蹲了下來,正色間緘口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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