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驟起寒風。
白豌淡然抬頭,看著如今還算安定的定州城,為那些淡然樸實的面容而感染。
也許,此刻的兗州百姓也已經開始過上稍微穩定的生活。
即便貧困也猶如箭簇一般,有頑強的生命力與朝氣。
“阿硯。”他語氣有些無語,“你一定要一直跟著我嗎?”
部分百姓看著他旁邊那灼灼目光的佩刀護衛,不由得向後躲了躲。
對方大眼一瞪,便覺得腿有些哆嗦,不敢怠慢。
而面前的男子,把文人公子的衣服換掉,全成了苦力粗布麻衣的痞子裝,但是其中氣質卻仍看的出與旁不同。
阿硯正襟︰“白公子要是覺得煩,我可以去你看不到的地方貓著,但是不能離開。”
凌書墨不放心白豌一人出門,竟是讓阿硯隨時隨地跟著走了一路。
“算了,他也是夜路走多了,怕再遇到鬼。”白豌揶揄著,無可奈何。
自己總是自詡不會離開,但是每次都會莫名的分別。
三番五次的食言。
哪怕是子辰,也是會怕的。
這樣子在旁人看來,倒像是個回了過去的白雲城痞子,坑了某個院子的錢袋,被人押送前行。
“大人,這人犯了罪,可要好好關著。”那菜攤人道。
“是啊∼”白豌心里好玩之心頓起,笑笑,“我,確實犯了罪,騙走了他一只狗子。”
阿硯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向後走距離遠了些,甚至把身上的戾氣都收了收。
白豌的心情頓時變好,眉梢間似乎還帶著得意之情。
心里感慨︰好久沒有這樣安定自若的走走停停,所謂的街頭安樂,真是難得……
正放松心情觀望四周,路邊有個拿著拐棍的乞丐便朝他走了過來︰“請問……你是白雲城的白豌嗎?”
“你認識我?”他細細打量,從其頭發絲到赤腳都看了一遍,十分探究。
乞丐剛想靠近,就直接被阿硯台的刀擋住了前路。
驚嚇後,忙不迭將把信封丟在地上就跑,一下子沒影兒。
白豌疑惑。
知道他是韓妙染畫聖和白侍詔的人不少,甚至是定州軍的工師也好,可說他來自白雲城的屈指可數。
真是疑竇叢生。
“阿硯,你去看看?”他可沒有隨意拆信,面對未知風險的興趣。
抱著好奇的心態,白豌直接把自己鼻子蒙住,手背後的瞧著其拆信。
“阿白小子”這四個字一念出來就把其驚住了,被這樣叫名字的,世間也就那麼一個人!
白豌驚愕中趕緊奪過信件往下看,短短幾行字卻是讓人眼眶發紅,五味雜陳。
這信來自白老爹。
其因為戰亂到處奔逃,且居無定所。因看到通緝畫像後打听姓名才知道白豌,竟然是韓妙染。
定州軍盛名之下,天下人也知道如今他在定州。
白老爹好容易找來定州,如今生著病不便出行,只好讓人先給書信,請求他去接。
這算是世間唯一的親人了,白豌心里中透著愧疚,涌起一直沒有好好照料家人的無奈。
“白公子可要去接你的養父嗎?”阿硯問他。
可是話音未落,白豌卻是感慨嘆息。
轉頭間,阿硯便看到其背著手卻往回走, 且神色有恙,眉目在緊皺間匆匆前行,沒有親自去接人的打算。
“不著急。”
白豌嘆息中,神色不動。
不多時,他便走回了府衙。
其將信紙放在鼻息間聞了聞,又撕下一小片的紙屑放在陽光下透著看,似能看到其中紋路。
阿硯也是好奇︰“為何不去接,反而回府?”
白豌稍稍將紙張放在桌上︰“老爹買廁紙都不會買這麼名貴的紙張,我知道他有多窮多摳的。”
對面人錯愕頓身,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白豌卻像是洞悉人心,些許冷意︰“何況他目不識丁,一定口述代寫,第一次看到滿篇竟然沒有一句粗口。這定然是寫信人的習慣。”
有些讀書人的通病,就是喜歡遣詞造句,自詡文雅。
可他又不是第一次看白老爹的信,哪次不加個小兔崽子之類的損話。
他提筆蘸墨間,思索落筆,他仿佛隱隱透著些狐疑,寫下字字句句和畫出人像。
其看著紙張上的文字,悄然閉眼。
所以有人真的把白老爹攥在手里。
不僅是權貴,而且也知道畫聖的過往,甚至知道他今日休沐不在軍營。
就因為此前那帳中畫,軍中心。
前一晚才燒了群畫,今日便得了這信封,未免太過巧合。
根本就是沖著他來的。
一針見血!
白豌覺得面色愁雲,他沒那麼傻到憑借區區一封信去面對未知。
有人費盡心力,看中的一定是其價值。
停頓了一下,白豌試探性的對著阿硯說︰“你武功高強,一般人打不過。我若讓你假扮我的樣子去接人。應嗎?”
阿硯斬釘截鐵的︰“凌大人說過,你的吩咐就是他吩咐。自然應。”
究竟是說的過了頭,也太過忠人。
子辰將最大的親信留下,便是十分護著他。
白豌見狀,將白老爹人像畫紙遞上去,又從櫃子里扯了自己一套衣服。
“是兄弟就不可能讓你白幫我,我許你個條件,後面一定還!”
阿硯覺得好笑,瞧不起誰的功夫呢。
他便將白老爹的畫像狠狠記下,然後點了點頭。
白豌的衣服是極其好穿的,套上去換好後,便拿了東西翻越出門。
接著,白豌就看著外面道︰“記住,如果是玄璃的人,就立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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