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河流的蓮花燈都已經退卻,火光之中似還照映方才二人情動容顏。
溫淺輕觸,彼此沉醉,白豌將悲歡離合通過它傳遞出去。
唇分。
淺嘗輒止。
這個吻才算是二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越界。
直到最後,凌書墨都有些腦中空白。
他真的沒有想過,這日竟然會意外得到這個吻。
這些日子以來,哪怕兩人確認了感情他都不敢越矩。
如果說韓妙染把他當做不可隨意沾染的明月,自己又何嘗不是?
他每天看著對方的一瞥一笑,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都要用自己的強大自制力來避免冒犯,以至于控制到折磨的地步。
可是凌書墨感覺的到,面前人的吻似乎並非只是情動,而是還有別的意思。
“阿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或者想起來什麼?”他只得抑住心中悸動澎湃,想要詢問些什麼。
比起所謂的意亂情迷,還是這個人的思慮更加重要。
“子辰。”白豌卻是朝著他深深一笑,“其實你是不是第一次被人親?”
一句話就把他的詢問堵了回去。
凌書墨目光清明,卻覺得有些緋紅從耳後蔓延︰“我……我……”
看吧,就說是第一次了,沒跑了。
這種像被調戲的大姑娘一樣的表情。
其實這人不論才貌,都的確實會招姑娘喜歡的謙謙才子,可卻沒有姑娘像自己這種幸運。
白豌笑的有些志得意滿︰“那就好,我也是呢…… ”
論容貌看來還是子辰吃虧了,他這筆買賣賺了。
之後,他有些無力的靜靜看著江邊的蓮花燈,深沉的閉上了雙眼。
只覺得這些燈火仿佛告慰亡靈,一點點贖去他的罪孽。
凌書墨雖然還想問,卻悄然看到這人神情仿佛透著淡淡哀傷,便只能選擇尊重這個人,和他一起看著河燈。
不知過了多久。
白豌將心底那過去作畫的恐怖記憶壓下,開始給了一個胡說八道的解釋。
“你不是奇怪我為什麼這麼做麼?”
“其實我這個人一向容易被美色蠱惑,今天是忍不住佔你便宜的。後邊哪天說不定還把你當豬蹄一樣啃禿了皮。”
語氣痞氣至極,笑容十分隨性。儼然就是一個街頭無賴,混人痞子。
凌書墨看著這樣的他卻只覺得無力。
認識這人那麼久了,什麼時候認真,什麼時候插科打諢外加胡說八道,他還是分得出的。
明明就是有心事不願意告訴他,還要裝作一副天上地下萬事無所謂的模樣。
于是,他反手握住這人的手︰“你口不對心……”
白豌坐在輪椅上,抬頭看他,越發笑的明媚︰“那哪里能呢,我的心從來都在你這里啊!”
夜色漸漸深沉。
這個人任由凌書墨用輪椅將自己推回畫院官舍,一路上卻靜默無言。
門外的凌書墨目光清明,看著其關門後燭光黯然滅了,不由輕嘆。
“我會等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
雖說白豌主動吻了他,可是最終卻沒有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讓他很是心憂。
這人越是笑的隨性,就越是藏著些什麼。
……
入夜。
床榻上的男子額角全是汗漬,浸染了整個枕頭。
無法入睡的他只得起身。
白豌痛苦的硬撐這滿是恐怖記憶的身體,提筆揮毫,將那些兒時死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一畫出。
他從前學畫的記憶既然已經想起,便是左手也提升不少,逐漸恢復。
可那些過去已經死去的人,他無法阻止。
十二歲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那些自己被逼著畫瀕死之作的往事實在無法忘卻。
凌書墨和自己最尊敬的恩師,是這世間最可怕的無良劊子手。
可他知道,從前的自己一定也是這樣硬抗著過去的,不告訴任何人。
“怎麼辦,我突然很害怕恢復所有的記憶了!”
原來自己當痞子的這幾年才算得上是最幸福隨性的生活。想起來的過去,除了子辰和丹青外,確實沒有什麼好。
最終,徹夜作畫的人頓住身體,扔下了筆墨。
白豌實在很累,在低低絮語後,終于掩面抬手,蜷縮在了房間一角。
那慘白的面色,無法令旁人得見。
這等記憶的刺激只會在夜里不斷的蔓延,讓他在迷迷糊糊之中變得更加思維混亂。
讓人沒有了往日的痞子隨性,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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