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訓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
北極星基地的訓練室里，只剩下我和沈夜。屏幕上的游戲畫面定格在"勝利"兩個大字上——這是今晚我第一次贏下他。
"我贏了！"我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轉身抓住沈夜的肩膀瘋狂搖晃，"看到沒有！我！贏！了！"
沈夜被我晃得微微後仰，嘴角卻帶著笑︰"嗯，看到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在安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幾乎整個人都快撲到他身上了，手指還緊緊攥著他的隊服。
"咳......"我迅速松開手，假裝整理頭發，"那什麼，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沈夜看了眼窗外︰"這個點，地鐵早停了。"
"我叫個車......"
"我送你。"他站起身，順手拎起我的背包，"走吧。"
沈夜的車是一輛低調的黑色suv，內飾簡潔，和他這個人一樣，沒有多余的裝飾。我坐在副駕駛，偷偷用余光瞥他。
路燈的光透過車窗，在他側臉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隨意搭在方向盤上，卻莫名讓人覺得可靠。
"看什麼？"他突然開口。
我立刻扭頭看向窗外︰"沒、沒什麼！"
車內安靜了幾秒，沈夜忽然問︰"你住哪兒？"
"啊？"我一愣，"哦，就......陽光公寓，離基地不遠。"
他點頭，沒再說話。
車里的空調溫度適宜，但我卻覺得有點熱，尤其是想到沈夜剛剛那句"我送你"，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速。
到了公寓樓下，我解開安全帶︰"謝謝，那我先......"
"不請我上去坐坐？"沈夜忽然問。
我手指一僵，差點把安全帶卡扣掰斷︰"什、什麼？"
他側過頭看我，眼神平靜︰"渴了，想喝杯水。"
"......"
我張了張嘴，大腦飛速運轉——他是真的只是想喝水，還是......
"不方便就算了。"他淡淡地補了一句。
"方便！當然方便！"我脫口而出，隨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沈夜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熄火下車。
我的公寓很小，一室一廳，但因為平時直播需要，設備倒是很齊全。沈夜站在門口掃了一眼，目光落在沙發上堆成山的衣服上。
"......"我迅速沖過去把衣服全塞進衣櫃，"有點亂，平時太忙了沒時間收拾......"
沈夜沒說什麼，徑直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里面除了幾瓶礦泉水，就只有半盒過期酸奶和兩包泡面。
他挑眉︰"你就吃這些？"
我干笑︰"點外賣比較多......"
他嘆了口氣，從冰箱里拿出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房間里一時安靜下來，只有空調運轉的輕微聲響。我站在客廳中央，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夜卻像在自己家一樣，走到我的電腦前坐下，順手點開了《星際爭爸》的客戶端。
"......你要打游戲？"我愣住。
"檢查一下你的鍵位設置。"他頭也不回，"今天那波團戰，你技能餃接慢了0.5秒，應該是鍵程問題。"
我︰"......"
不愧是電競直男，大半夜跑到女生家里，第一件事是檢查游戲設置。
我給他倒了杯水，坐在旁邊看他調試。沈夜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試試。"他把鍵盤推給我。
我接過，按照他調整後的鍵位操作了幾下，果然順手很多。
"真的誒！"我驚喜道，"你怎麼發現的？"
"看你直播的時候發現的。"他靠在椅背上，"你每次按e鍵都會下意識停頓，應該是鍵位太遠，手指伸展不開。"
我怔住。
他......看我的直播，連這種細節都注意到了？
"沈夜。"我忽然叫他。
"嗯？"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問完這句話，我立刻低下頭，假裝專注地盯著鍵盤，不敢看他的表情。
房間里安靜了幾秒。
然後，我听見椅子轉動的聲音，沈夜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楮。
"你說呢？"他低聲問。
我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口。
就在氣氛逐漸升溫的時候，我的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聲。
"......"
沈夜頓了一下，隨即失笑︰"餓了？"
我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晚上訓練太投入，忘了吃飯......"
他看了眼時間︰"兩點半，附近還有吃的嗎？"
"這個點......只有便利店了。"
"走吧。"他拿起外套。
"啊？"
"請你吃關東煮。"
便利店的燈光很亮，我和沈夜坐在窗邊的高腳凳上，面前擺著兩杯關東煮。
"給。"他把蘿卜和雞蛋夾到我碗里，"你喜歡的。"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直播的時候，你經常點。"他淡淡道，"還總是抱怨雞蛋煮得太老。"
我咬了一口雞蛋，心里泛起一絲暖意。
夜風從門縫里吹進來，帶著夏末的涼意。沈夜坐在我旁邊，安靜地吃著東西，側臉在燈光下格外清晰。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好像就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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