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看了一眼林羽,見他仍有些拘謹,不禁嘴角上揚,調侃道,“怎麼,剛幫本姑娘擦個嘴,就嚇成這副模樣?你們星穹列車在星際間闖蕩,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會兒倒膽小起來了。”
林羽輕咳一聲,小聲回道,“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我自是得小心一些,畢竟之前..已有過前車之鑒。”一提到之前擦腳的事兒,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又帶著些難以言說的微妙情緒。
雲璃一听,腳步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羞赧,隨即又恢復那副傲嬌模樣,嗔道,“哼,還敢提那事兒。”話雖如此,可她心底卻泛起一絲別樣的漣漪,當初林羽幫她擦拭滿是泥濘的雙腳時,她又氣又惱,可如今回想起來,卻發現那竟成了她腦海中反復回味的場景之一,尤其是林羽當時坦然的態度,讓她心底多了幾分異樣的感覺。
林羽見她似怒非怒,也不知如何回應,雲璃見狀,光著腳跟上去,又開口道,“喂,你剛剛那張紙上畫了什麼?從剛才起就神神秘秘的。”原來,她還惦記著林羽之前欲藏還休的那張紙。
林羽心中一緊,“沒什麼,原本是想給你手帕的,結果拿成紙張了。”
雲璃哪肯罷休,她一個箭步擋在林羽身前,伸出手,不容置疑地說道,“拿來,本姑娘今日偏要看看,你遞給我的那張紙上面明明有圖案的。”她目光灼灼,帶著幾分倔強與好奇,那架勢仿佛林羽不給,她就絕不善罷甘休。
林羽一陣頭大,其實,紙上畫的是當時雲璃站在競鋒艦上余暉下的剪影,那日偶然瞥見這一幕,他鬼使神差地就勾勒了下來。
林羽見雲璃如此執著,眼神閃躲,試圖再次推脫,“雲璃,真的沒什麼,就是我閑暇時隨手畫的幾筆,實在不值得一看。”他帶著幾分心虛,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像是要與雲璃手中即將揭開的“秘密”拉開距離。
雲璃向前逼近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她仰起臉,目光緊緊鎖住林羽,大聲說道,“不行!你今日必須給我個交代,我就不信,能讓你這麼遮遮掩掩的,會是普通涂鴉?”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斗志昂揚的小獸,非要把真相從林羽嘴里“撬”出來不可,那股子倔強勁兒讓她原本明艷動人的面容更添幾分凌厲。
林羽被逼得無路可退,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妥協,小聲嘟囔道,“罷了罷了,既然你..非要瞧,那..那看吧。”說著,他又重新的拿出那張紙,遞向雲璃,像是交出了一件無比珍貴又令他忐忑不安的寶物。
雲璃一把奪過紙張,迫不及待地展開,當看到紙上熟悉的畫面。
自己站在競鋒艦上余暉下的剪影時,她一下子愣住了,原本滿是驕縱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臉頰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那紅暈與她平日里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時間,她竟忘了言語,只是靜靜地盯著畫紙,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雲璃才回過神來,她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林羽,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有驚訝,有欣喜,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羞澀。
她輕聲問道,“你..你為何要畫我?”那聲音輕柔,與她之前的大聲質問截然不同,此刻的她,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只剩下一個少女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愫時的懵懂與嬌羞。
“那日踫巧看見你站在艦上的模樣,只是覺得好看,就畫了下來。”
“好看?”雲璃微微歪著頭,思索著,“難不成..你是喜歡我?”雲璃抬起頭看向林羽。
“咳咳..”林羽被這直白的問題嗆到了,他猛地抬起頭,“怎麼可能?我喜歡你干嘛?”
“哼,諒你也不敢,我可是未成年,你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的,按照仙舟律法我可是會把你抓起來的哦!”雲璃揚起下巴,故作高傲地說道,可那微微泛紅的臉頰和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卻沒能逃過林羽的眼楮。
她雙手抱在胸前,像是要給自己築起一道保護牆,可手指卻不自覺地輕輕揪著衣角,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其實,她說出這番話,既是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也是想試探林羽的反應,看看他到底對自己有沒有那份心意。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雲璃,我絕無冒犯之意,那幅畫真的只是單純覺得你當時的模樣好看,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雲璃一听,心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本想听到他幾句真心話,沒想到他還是這般遮遮掩掩,于是賭氣般地回道,“哼,最好是這樣,我才不稀罕你那點心思呢!”
林羽見狀,心中一緊,暗悔自己說錯了話,“雲璃,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在我心里一直是特別的,我們是伙伴,是朋友。”
“朋友?就只是朋友?”
“那你為什麼要畫我?為什麼看到我嘴角有汁水就想幫我擦?為什麼當時在羅浮的時候,你要擅自主張幫我擦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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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沒有那些小心思,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羽被這突如其來的連番質問弄得有些手足無措。
“雲璃,我知道你心里存著疑惑,可我真沒別的意思,畫你,純粹是因為當時夕陽的余暉灑下,勾勒出你站在那兒的輪廓,很美,本能地就想記錄下來,僅此而已。”
“看到你嘴角有汁水,順手幫你擦一下,也是出于朋友間最基本的關心,雖然是習慣性的下意識的行為,而且我不想讓你在大家面前有失體面。”
“至于羅浮那次..”林羽頓了頓,微微皺起眉頭,似是陷入了回憶,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當時情況,我要是袖手旁觀,于心何忍?換做任何一個朋友遇到難處,我都會出手相助的,絕不是因為什麼特殊的心思。”
“在我心里,一直都把你當成能一起出生入死、並肩作戰的摯友,真心盼著你事事順心,沒有半點兒別的念頭。”他的聲音雖然還有些許顫抖,希望雲璃能真切感受到他話語里的真誠。
“你..真是個呆子!搞不懂你身邊為什麼有那麼多女生粘著你!”雲璃喊完,臉頰微微泛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她狠狠地跺了跺腳,似是要把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宣泄出去,隨後轉身,快速跑離了這里。
林羽望著雲璃離去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那嘆息聲中滿是無奈與復雜的情緒。
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這笑容里既有對雲璃小脾氣的包容,也有因這場誤會而產生的些許悵然。
雲璃就是這樣一個性格直爽的姑娘,雖然有時脾氣火爆得像一點就燃的火藥桶,但心地卻無比善良,今日這一連串的質問,其實也恰恰說明了她對彼此友誼的珍視,害怕這份純粹的情誼因為一些舉動而變了味兒,所以才會如此在意,如此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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