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布置的謎題對你還是太簡單了,公司的使節。”星期日看著砂金和拉帝奧的出現後,也是沒有感覺到意外。
“承蒙謬贊,也感謝您花了這麼多心思來歡迎我,星期日先生,只是這實在不像誠心邀約之人會做的事。”
“所以這並非邀請,而是傳喚,在談話開始前,我需要對你的品性做些考驗。”星期日說著,然後看向了拉帝奧。
“但有一件事,我是要質問你的,那就是你的才智偏偏用錯了地方,令你約見不該約見的人,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場合..目睹了不應發生的慘案。”
“我們不必遮遮掩掩,來談談您的妹妹吧,令妹的才能在演藝界無出其右,可您也知道,回到匹諾康尼後,她的聲音就一直不太‘諧調’。”
“更可怕的是,她現在再也無法歌唱了死,誰做的?人們都覺得凶手在外來者中,但我知道..您心里另有答案,如今,您高貴的身份反成了鐐銬,讓您無法出手緝拿凶手,為令妹報仇雪恨,您孤立無援,才會感到焦躁不堪,但別擔心,我是站在您這邊的。”
“砂金先生如此為我著想,是我莫大的榮幸,那麼你這樣無私慷慨的人,應該不會要求回報吧?”星期日盯著他。
“當然,您不會因此損失什麼,我只想取回本屬于自己的東西︰人身自由,還有家族保管下的隨身物品,那袋禮金,還有..”
砂金的話停頓了一下,緊接著星期日就開口道︰“存放「基石」的匣子。”
“沒錯。”砂金點了點頭。
...
數系統時前,朝露公館。
“既然您如期赴約,博學的教授..這是否意味著,您願意在這場鬧劇中站在家族這邊?”星期日看著到來的拉帝奧。
“是什麼讓你覺得自己可以拉攏我?”拉帝奧冷眼盯著他。
“我已有所耳聞,您與砂金先生的相處並不愉快,我也知道您是一位真正的學者,對知識的追求大過其他一切。”
“你應該也明白,一位合格的學者能認清自己的位置,不會為無聊的尊嚴丟失更重要的東西,若您同意協助家族,我會把我們對星核的研究成果如數奉上,您應該很清楚,除了家族,沒有任何派系願意分享這樣的知識。”星期日說著,拋出了‘誘人’的條件。
拉帝奧沉默一會後,便開口︰“說說看吧,需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砂金先生的全盤計劃。”
“你們不都把他的「基石」扣下了?拔光了毛的孔雀可飛不起來。”拉帝奧疑惑。
“但我也听聞戰略投資部的十位精英石心十人極為團結,在公司利益面前共同進退。”
“你可以把話說的更明白些。”
“砂金先生呈交的「基石」當真屬于他本人麼?”星期日好奇的問道。
“你懷疑他會把別人的基石交給你?你把石心十人想的太團結了..那玩意可比他們的命重要得多。”拉帝奧搖頭。
“但您也知道他是個瘋狂的賭徒,愈是聲勢張揚,愈要細心提防。”星期日解釋。
“我從沒想過會有人和他思路一致。說真的,你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拿來吧,存放基石的匣子是特制的,除公司高層及相關人員外,沒人能打開它..但我恰好位列其中。”
“勞駕。”星期日說著,然後將存放基石的箱子移交給拉帝奧。
當拉帝奧打開箱子後,將里面的東西展示給星期日︰“很遺憾,你猜對了。”
“呵,金黃色的石頭啊,它的色澤和克里珀聖體的光芒如出一轍。”星期日感嘆著。
“這正是他準備用來欺瞞你的說辭,他不會告訴你︰石心十人需以自身意志開鑿基石,令其綻放獨一無二的光輝,而這顆金黃色的石頭屬于托帕,它的別名是「黃玉」不是「砂金」,如何,要找他對質麼?
“暫且不必,我現在更希望知道,屬于他的那枚基石在哪。”星期日看著拉帝奧,似乎是在尋求答案。
“最安全的場所,你絕對想不到的地方,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藏起來..從最開始,那顆基石就已經在你的手里了。”
“原來如此,這行李袋..將比性命更珍貴的基石混在一堆低賤的珠寶里,偽裝成禮金等待被扣押,倒確實符合那位賭徒的風格。”星期日看到拉帝奧在那行李袋中翻出了一枚基石。
“然後再隨便編個理由,避重就輕,找你把禮金要回來,這是場賭局,他可太熟悉了,賭的就是你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博學的教授,感謝您的幫助,家族自會答謝義人,至于惡徒..願他退後受辱。”
...
現在時間。
“這個被你果斷放棄的匣子里,究竟存放著什麼?”星期日將存放有基石的匣子放在了桌面上。
隨後星期日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嘴中念叨著什麼..“「三重面相的靈魂啊,請你用熱鐵烙他的舌和手心,使他不能編造謊話,立定假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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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麼?”砂金驚訝自己身體中的異常。
“「同諧」的光照下,一切罪惡無所遁形,我懇請 降下光芒,並代 向你提問,接下來..你有113秒的時間自證清白,得到我的信任。”星期日睜開雙眼,直視著砂金。
“如果我拒絕回答呢?”砂金問。
“那就試試看,看「同諧」會不會拒絕你。”星期日伸出手,示意,請。
“「試問︰你是否持有基石?」”
“是。”
“很簡潔的回答。你也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你在入境時,是否將基石交予家族?」”
“是。”
“「你交予家族的基石是否屬于你?」”
“是。”
“「此刻,你的基石是否就在這個房間里?」”
“是。”
“「你的記憶是否沒有遭到任何形式的篡改、刪除,包括但不限于流光憶庭的技術。」”
“是。”
“「你是否來自茨岡尼亞的埃維金氏族?」”
“是..你連這個都知道?”
“「埃維金人是否沒有任何讀取、篡改、操縱自己或他人思想的能力?」”
“沒有,這有關系嗎?”砂金疑惑。
“「你愛家人勝過愛你自己嗎?」”
“是。”
“「所有埃維金人都在一場屠殺中喪命了,是嗎?」”
“不是。”
“「你是氏族中唯一的幸存者嗎?」”
“也許吧。”
“「你憎恨,並想要親手毀滅這個世界嗎?」”
“我不知道。”
“有趣,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否能夠立誓,此刻——『砂金石』正安然無恙地躺在這個匣子里?」”
“當然。”
“看來我們能得出答案了,打開它吧,砂金先生..這是你維護自己名譽的最後機會。”
隨後星期日將匣子推到砂金面前..
然後砂金發現自己在打開匣子的時候,看到遠處書架旁的真理醫生側過了頭..
“請。”星期日伸手示意。
然後砂金打開了理應裝有基石的匣子..
但顯然,匣子里面並沒有東西。
“你在找的..是它們麼?”星期日掀開桌上蓋著的布,展露出其中的一黃一綠的兩塊基石..
“多虧你有一位眼光獨到的朋友,我才能為你的職業生涯添上一次徹底的失敗。”星期日對著砂金說。
“拉帝奧,你這混蛋..”砂金指著拉帝奧,但拉帝奧並沒有回頭。
“原形畢露了啊,順便一提,你的生命‘暫時’只剩下十七個系統時了,珍惜這段時間,好好回味失敗的余韻吧。”星期日冷冷的開口。
听到這話的砂金,有些疑惑︰“你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我方才為你施行的,是「同諧」的聖洗,你本應在 的光照下展現忠誠,卻一意孤行,滿口謊言,將洗禮變作了審判,我實在沒有理由為你解開它。”星期日搖頭。
“這就是所謂的「同諧」?建立在拘禁和逼迫之上?”砂金攤手。
“你誤會了,砂金先生,刑罰是為褻慢之人準備的,但我看到了你堅韌不拔的內心,因此要賜你新生的可能,這十七個系統時里,你無法離開夢境,也無法與任何同伴往來,你只有兩條路可走,這取決于約定的時限內,你能否完成我的考驗。”
“若成功,你便能融入諧樂,與萬千家人同在,若失敗,則將承受「無限夫長」「同諧」的化身的怒火,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我才特意強調了‘暫時’二字。”
“該死的,听起來我的下場橫豎都一樣啊。”砂金握緊了拳頭。
“我確實需要一位僕人,助我從外部找出家族中潛伏的‘邪惡’,而我會自內向外肅清,在十七個系統時內將真凶捉拿歸案,等時候到了,就將你的發現同我核驗,如果我們二人的判斷一致,或者你能帶給我更多..那 便能將慈愛和誠實真正地施給你了。”星期日說著。
“無恥的偽君子,你沒收了我所有的東西,還要我給你真相?這不公平,在你們這座充滿銅臭味的游樂園里,沒錢辦不成任何事。”砂金瞪著他。
“這應當是你個人的義舉,無需家族的援助,你的行李袋在那里,請便吧,相信你能用這袋低賤的珠寶換來一切,這是賭徒最擅長的事,不是麼?出發吧,砂金先生,你‘自由’了,我會在這里等你報喜。”
“所以,這次會面不是審訊,但也根本不是什麼談判..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私刑,對嗎?”砂金看著他。
“怎麼會,砂金先生,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一位‘偶然’出現在她命案現場的‘過客’能有什麼‘發現’,僅此而已。”
“對了,在你臨走前,我還有個比較私人的問題。”星期日叫住了砂金。
“又怎麼了?”砂金停下。
“你..真的想要親手毀滅這個世界嗎?”
「卡卡瓦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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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很差啊,還是說,這也是你的演技?”
“我沒想到你還有臉來見我。”砂金靠在牆邊,看著拉帝奧的出現也是嘲諷一句。
“我以為這才是你想要的結果,畢竟我可是像你說的那樣「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拉帝奧攤著手說。
“你要是挺不住了,記得先通知我一聲。”
“庸眾院的「天才」是打算替我收尸?天啊..真是榮幸。”砂金抬起頭看向夜空。
“戰略投資部的各位一定也非常希望能及時收到你的死訊,別忘了,你再也沒法見到他們了,這個任務現在可是落在我的頭上。”拉帝奧說著。
“好啊,那麻煩你現在就去報個信吧,就說「砂金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十七個系統時後即可入場。」”
“大言不慚,你打算怎麼在被「同諧」禁錮的情況下完成任務?”拉帝奧疑問。
“和星期日的對談讓我確信了家族中有叛徒,而匹諾康尼的秘密就在那人手中..借此機會,我也把所有基石放在了它們該在的位置上,而現在我還成功拿回了禮金,自打踏入白日夢酒店的大門,事情就沒像這樣順利過..看著吧,距離勝利我只差一步之遙了。”
“听起來你只是把自己的慘狀復述了一遍,用的還是極其嘴硬的方式。”
“我能說的就這些,忘了嗎?你已經背叛過我了,教授。”教授兩字,砂金咬的很重。
“去你該去的地方吧,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公司艦隊包圍匹諾康尼的樣子了,你也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了,不是麼?”砂金眯眼看著拉帝奧。
“確實,但怎麼著?你那袋禮金里,還藏了呼叫近地軌道支援的信標不成?”拉帝奧攤開手說。
“搞不好呢?興許這就是我死到臨頭還想著發錢的原因。”砂金搖了搖頭。
“你徹底瘋了,該死的賭徒。”
“也許我早瘋了,誰知道呢?”
“算了,給你這個,拿著,死到臨頭再打開它,你會感謝我的。”
“這什麼玩意..醫囑?”砂金低頭查看,疑惑的問。
當砂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拉帝奧已經不見了。
“呵,你是懂戲劇性的,教授。”
“要我探案,又不給半點線索..真有你的,腦袋長翅膀的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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