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兩座城池，殺了兩座城池的士族。
現在，趙祥的名字在大離，也是人盡皆知了。
所有人都知道，南域出來了個願意為底層百姓發聲的鎮南王，想要開科舉，打破士族世代為官的傳統。
只是那城鎮，他卻是不能再走了。
不少的士族，世家，對他恨之入骨。
那些不想大離升級氣運的，更是毫不掩飾的，要派人干掉他！
這一日，小溪山村口。
一個破舊的棚子里，一個身材壯碩的鐵匠，正在叮叮當當的打造著一把鐵錘。
他身材極其魁梧，須發茂密，渾身的肌肉高高隆起。
雖然現在還不到夏季，棚子里的溫度已非常之高。
汗液，隨著他的肌肉線條，匯聚在了一起，猶如雨水般，流淌在了地上。
在他的身邊，一個身材縴細的不大男孩，正費力的拿著錘子在旁邊鍛造。
看起來，這種環境對他來說，還十分勉強。
“大哥，我們爺倆趕了一天的路了，口渴的很，不知能否進來討杯水喝！”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棚外響起。
鐵匠眼中閃過激動，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活，抬頭看去。
這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少年，看起來約有十八九歲。
他的衣服十分的華貴，只是上面不知被什麼東西劃到了，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看起來很是破舊。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一個像管家似的老人，正牽著一只毛驢。
這毛驢，粉不粉，灰不灰的，丑陋極了。
“石頭，去給這位公子和這位大爺端些水來。”
鐵匠抿著嘴，半天終于開了口。
”啊！”
那個叫石頭的小男孩，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平時，他都是不允許別人來棚子里打攪的，怎麼今天，會願意給兩個陌生人送水了？
盡管不理解，可他還是很堅決的完成了父親的吩咐。
拿著茶壺和水碗走了出去。
“兩位，你們的茶！”
“哎！多謝，多謝小兄弟了！”
曹化淳急忙將茶壺接了過來，順手先給趙祥倒了一碗。
“嘶！爽！”
趙祥一把接了過來，痛快的喝了起來。
自從離開屏城後，他這一路可以說是多有坎坷。
有不少莫名勢力的人，在追著想要殺他。
這些人實力雖然不是很強，可手段卻頗為繁多。
下毒，下藥，放火，圍攻，陷阱……什麼都干了！
雖然傷不了趙祥的性命，可也著實讓他感受到了惡心。
就猶如有一群蒼蠅一般，不管你在干什麼事，它們都在你耳邊嗡嗡嗡的叫個不停。
“化淳！咱們這是到哪兒了？距離京都還有多遠？”
趙祥用手遮住頭頂的烈日，抬頭眺望著遠方。
“回主子的話，快了！”
曹化淳喝完手里的茶水，思索著腦中的地圖道︰
“如果老奴記得不錯的話，再走上百八十公里就到了！”
百八十公里麼？
趙祥在心頭思索著︰
看來馬上就能到京都了！也不知汪直，在皇宮布局的怎麼樣了？
想必有著花公公和那七位大太監的幫助，應該已經頗有起色。
想著，兩人喝完茶水，開始在棚子旁邊的小樹下小憩。
他們這段時間趕路，也著實是累了。
林子里十分安靜，只有那鐵匠叮叮叮的打鐵聲在響。
不知過了多久，那鐵匠似乎是打造完了手里的工具。
他幾次看向趙祥，幾次又回了頭。
幾次張開了嘴，可卻始終都沒有說出話來。
終于，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緊張的攥了攥手心︰
“敢問王爺，您說的科舉，他是真的嗎？”
“真的可以打破士族的壟斷，讓我的孩子也有更多的選擇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很是緊張，眼中有著淚光閃爍，滿是希怡。
“你來回反反復復的，我還以為你也是來殺我的？”
趙祥睜開了眼楮，淡淡的開口。
他自然一開始就發現了這個鐵匠的不凡，不過，更多的是懷疑，是士族派來的殺手，而不是個普通的鐵匠。
趙強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他，眼中滿是狐疑︰
“你也是來問科舉的？”
“我記得大離的士農工商，應當都屬于中籍，是有機會當一方小吏的。”
“你是鐵匠，難道不能嗎？”
鐵匠看著趙祥的疑惑，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王爺，您是有所不知。”
“所謂士農工商中的，農工商。”
“農，是擁有幾千上萬畝的大地主，商，是家財萬貫的大商人，工，是那些能建造工程器械的大匠師。”
“而並不是大家所以為的，只要你是個農民就是農，會賣幾個東西就是商，能拎得起鐵錘打幾個農具就是工。”
“所以，我這樣的鐵匠，也都是僅僅比賤籍高上一點的下籍人。”
“我們，也是沒有資格讀書習武的，就更不要說是去當官了。”
說到這里，看向了自己身後的兒子，眼中苦澀之意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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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兒子，石頭，他天生身體不夠壯碩。”
“若是按照禮制，不能繼承我的手藝，失去鐵匠的身份，那麼他就只能被貶為賤籍，去當乞丐，腳夫，一生都在困苦與潦倒中度過。”
趙祥听著，心頭一震。
這才是大離真正的士農工商嗎？
和普通的百姓竟然沒有一絲關系！
禮制，將他們完全鎖死在了自己的職業範圍內！
雖然強大了技術，可數百年來，他們，也毫無翻身的余地了！
這下，趙祥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在屏城，會有那麼多乞丐。
看來大部分，都是沒有繼承自己父母的技能，而是被被迫降級的下籍之人！
這時，鐵匠又開口了，他目光灼灼，眼中盡是期待︰
“而我來問王爺科舉，只是想要確定，王爺，您真是要打破舊制開新制嗎？”
“到時候，我的兒子，也可以去學別的謀生的本領，不用降為賤籍，不用去淪為乞丐！”
趙祥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頭五味雜陳，重重的點了點頭，道︰
“閣下，請放心！”
“禮制，本王定會將其打破！為了這天下眾生。”
接著，趙祥又在心里默默的說了一句︰
也為了自己未來的計劃，能夠理所當然的將召喚而來的人杰，塞入大離的各個地方，各個衙門，竊取皇朝氣運。
“好！我信王爺！”
鐵匠很是高興，哈哈大笑了起來。
然而這時，遠處，噠噠噠馬蹄聲響。
有不少的人在向這里快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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