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這樣你不就吃大虧了嘛？那塊地，還不如你要的咱村西頭那塊荒地呢，那邊還能搞個養殖場啥的，孫集那地方，要來是一點用都沒有啊。”
村委的王繼農，不知道甦凌風為何犯糊涂，要當這個冤大頭。
“對啊，小風，這事咱再商量，可不能這麼搞。”
羅杰也是連連擺手道。
連孫集那邊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年輕人，這......500棵樹苗可是不少錢啊，你要不要再想想？”
孫自強勸著道。
他也知道，拿500棵樹苗換那片集市，要吃大虧。
這虧要是讓紅溝村吃了，那是集體，不是說坑了哪個人。
可現在甦凌風擺明了他來買那塊地，孫自強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甦凌風淡然笑了下。
“孫書記，我叫甦凌風，咱今天就算認識了，我出面調解這個事，是希望咱們兩村之間，以後多些真誠合作，少些爾虞我詐。”
孫自強被說的有些慚愧。
這件事他們孫集做的確實不地道，但也是無奈之舉。
欠紅溝村的債，他們實在拿不出錢來還。
要說割耕地抵，那更別想了。
這年頭耕地都已包產到戶，農村又沒什麼經濟來源，各家還就是指望著地活。
一年到頭，交完公糧，能裹住一家人吃，不欠外人糧食，就算不錯了。
哪里還能拿的出地給紅溝村。
他們村也是經過商討，實在沒有好辦法，才想出如此下策。
現在見甦凌風如此大義，以個人名義從中間幫他們兩家解了圍，心里是又感動，又愧疚。
臉上很難堪。
“小風，你放心，紅溝村有你這樣的年輕人，不說別的，就沖你，以後我們孫集的人也會高看你們村一眼，但這集市的事，你看咱要不要再商量？”
甦凌風大方擺手。
“不必了，只要咱們兩家，對于我剛才提的方案沒什麼意見，咱就這麼辦吧，至于我吃虧的事，嗨，提那干嘛，再往前數幾年，咱都是一個公社的，無產階級的友誼，比什麼都珍貴。”
甦凌風這番話，說得孫集這邊的人，個個汗顏無地、羞愧難當。
都低著頭。
再也沒了起初那咄咄逼人的勢態。
此消彼長。
反觀紅溝村這邊，則是一個個挺直了腰桿。
那神態，仿佛在說，看你們孫集的人還有什麼臉？
甦凌風話倒是說的漂亮，可羅杰還是想不通，他真的是為了所謂的“友誼”這種看不著的玩意兒，甘願當這個冤大頭？
這種身懷大義的人，不能說不存在，但真的是少之又少。
反正活四十多年了，羅杰還沒見過。
這回就見到了。
“小風......”
還想勸一句呢。
甦凌風擺手打斷。
“羅書記，不用再多說，這事就這樣辦，孫書記，我跟你們一塊去看看地吧，要是沒什麼問題，咱今天就把協議簽了。”
心里則在想，你們誰都別再瞎逼逼了，趕緊簽協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500棵樹苗錢，換十畝地的集市地皮，擱十多年後再看，放眼炸裂界那也是相當炸裂。
羅杰深嘆一口氣。
“行吧，你執意要這樣做，我們也攔不住，小王，咱們都跟著，一塊去看看地皮吧。”
孫集那邊的人更沒話說，點頭哈腰地在前面領路。
先前在甦凌風那吃了癟的年輕人，這會兒笑呵呵地掏出煙，給紅溝村這邊散。
紅溝村的人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沒理他。
甦凌風也沒接，大面上他還是要跟紅溝村的人站一條陣線。
那年輕人又吃了個癟。
自討無趣地苦笑了下。
來到孫集。
今天是個背集，集市上沒什麼人。
他們這邊的集市，是隔一天逢一次集，主要是農村的消費需求沒那麼高，天天逢集也沒什麼人去買。
“小風，你看，從咱站的這個地方，一直往北邊去，有一里多路，都是集市，這寬也得有幾十米，算起來不止十畝地。”
孫自強邊比劃，邊給甦凌風介紹著。
羅杰听完輕蔑一笑。
“有什麼用？就是再大兩倍，它也不能種糧食，沒有一毛錢的價值。”
孫自強很難反駁，有些難為情地看著甦凌風，訕笑了下。
甦凌風則無暇顧及他們，他在觀察地形，根據周邊環境，腦海中已經有了初步的規劃藍圖。
稍作思考，點了點頭。
“孫書記，今天咱是在孫集和紅溝村雙方村委的見證下，共同達成協議，另外，這個協議簽完，咱還要去鎮上備個份，一口唾沫一個釘，協議簽完後，咱就算定下來了，任何一方都不能反悔。”
甦凌風對孫自強道。
“當然，絕不反悔。”
孫自強拍著胸脯保證道。
心說，我們反悔什麼？佔便宜的是我們，你別反悔就行了。
甦凌風又看向羅杰。
“羅書記，你也表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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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你看著辦吧。”
羅杰是懶得再勸他了。
有錢你就作唄。
“嗯，既然咱三方都沒意見，那就干活吧，量地畫草圖，把地界也都劃分好，別等以後再有糾紛。”
甦凌風對幾人道。
“那是，這個你盡管放心，咱今天把每一寸地都劃分清楚，絕不會有什麼糾紛。”
孫自強是怎麼說怎麼好。
“行，咱開始吧。”
孫自強招呼村里一個年輕人，到村委把量地的皮尺拿來，紙筆也都拿來。
孫集那邊的會計也跟著呢，他們量著地，會計畫著草圖。
地邊界劃分清楚，幾個邊角，在幾人的見證下，也都夯了木樁進去。
等地完全量好，草圖也畫好，會計合算了下。
“小風，總共13畝七分地。”
“二十畝也沒用。”
紅溝村又有人碎念了一句。
甦凌風當成耳旁風過去了。
心里喜滋滋的，沒想到有那麼多地。
接過草圖仔細看了下，沒什麼問題，畫的很清晰。
點了點頭。
“羅書記，你再合算下，500棵樹苗多少錢，我等會兒去鎮上取錢，咱協議簽下來，這事就算結了。”
甦凌風對羅杰道。
羅杰苦笑一聲。
“讓他們算，我不想管這事了。”
這錢要是孫集出，他肯定要好好掰扯。
可這錢是甦凌風出。
他算多也不是，算少也不是，干脆不問了。
“行吧，孫書記，那就再辛苦你們，把樹苗的錢也算出來。”
甦凌風對孫自強道。
“這......好吧，羅書記，我們就按現在的市場價算，你要覺得價格不公道，你們再自己算。”
孫自強對羅杰道。
羅杰扭過頭去。
“隨便，隨便，趕緊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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