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紛亂的手寫筆跡，又發泄了誰的情緒，回身拜別又是誰的嘆氣浸沒在人海里……”
“這是一場命定的戰爭，我不拋卻生命的意義用將來改寫回顧，誰的至心無愧乾坤……”
“這就是一場命定的戰爭，面臨本身不束手待斃我抗拒運氣笑容著任性，只為讓故事變動听，去保護著一切已往，我也愛惜對的相遇……”
山坡之上，江停輕輕哼唱著記憶中的歌曲。
當天空露出魚肚白，當馬蹄聲漸漸臨近，她終于停下了哼唱。
“這是一場命定的戰爭……”
輕輕呢喃一聲，她揚起笑容等待馬蹄聲靠近。
這首歌她本已經忘卻了很多，但此時此刻卻莫名記了起來。
諾棋定定看著她的背影，這歌曲的曲調在她听來古怪得可以，但不知為什麼，又分外打動人心。
“江公子！”
有人跨身下馬，對著江停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大禮。
“在下馬銳澤！”
這人眼熟，是太子府的人，江停認得卻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你們真是讓我好等啊”江停笑著打趣一句，但眉宇間的疲憊也展示了這打趣中摻雜了幾分認真的情緒。
馬銳澤尷尬得笑了笑。
“江公子見諒，為了不打草驚蛇，這一路我與兄弟們也是很為難。”
江停笑了笑，輕飄飄這話茬揭了過去。
“馬大人你們一路奔波先休息一會兒吧，余大人還沒回來呢，等他到了，我們才好進行下一步計劃”
馬銳澤應了一聲，與江停又聊了兩句，這才轉身安排自己的手下們。
援軍到了，江停卻並沒有心安的感覺。
馬銳澤看出了她的情緒不佳，心中有些不悅，臉上卻掛著笑容。
“江公子何必憂愁？我等既已到，那些山匪定然沒一個可以逃脫！”
這話說得相當自信。
不過想來也是正常，太子身邊的人，不利落都可能。
江停並未因他的安慰而放松下來。
“馬大人誤會了”
這位馬大人明顯是誤會了自己，江停如何看不出來，為了後續合作愉快，她自然得耐心解釋幾句。
“山匪不足為慮，我擔心的本就不是山匪”
馬銳澤疑惑起來。
“不是山匪？那是什麼？”
“是百姓！”自從南陽城被封，馬夫人的消息她就沒收到了，南陽城如何，她也自然不知。
“那些百姓？百姓有什麼好怕的？”馬銳澤的語氣中帶上了不屑。
江停轉過頭目光幽幽地打量了一遍馬銳澤。
剛剛還一臉不屑的馬銳澤只覺得背後一涼。
這時候他才驚覺，自己似乎有些狂妄了。
臉上閃過尷尬之色，他抓了抓頭。
正想說什麼，對面的少年卻是轉過了頭，這讓他更加無所適從起來。
“山匪不可怕，可怕的是當剿匪成功後，隨之而來的‘民變’。”
江停的語氣很冷，而听到這話的馬銳澤更覺得頭皮發麻。
“民變？怎麼可能，我們不是剿匪嗎？百姓不應該感謝我們嗎？怎麼會引起民變？！”
民變，那對于每個官員來說都是洪水猛獸。
輕者革職查辦，重者可能會被流放或者判處死刑。
“你得到城中消息了？”
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
兩人同時看向了聲音來源的地方。
灰頭土臉的余奇從林中走了出來，他的樣子十分狼狽，身上的味道也有些重。
這讓馬銳澤這些五大三粗的人都沒忍住皺起了眉。
余奇心中嘆息，又是無奈又是尷尬。
這也不能怪他，天天趴山上監視那些山匪，幾天不洗澡，不臭是不可能的。
江停倒是沒什麼反應。
“余大人回來了”
面對兢兢業業的余奇，江停的態度明顯好得多。
但余奇卻沒有絲毫表情變化。
“你要我查的東西基本查清楚了”
他從懷中摸出一張紙，紙張褶皺得厲害，明顯跟著他吃了不少苦，不過這並沒有影響紙張內容蘊含的價值。
“這是山匪的內部構造圖”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大多時候都趴在山坡上，監視觀察山匪們的行動規律。
根據規律，塞人進去，進一步摸清內部構架。
“這些人絕對不可能是軍中之人，就算有軍中之人，想來也只是一些不重要的小人物，他們的排列巡邏漏洞頗多”
“不然我們也無法這麼快摸進去”
說到這，余奇露出一個放松的笑容。
“本來傳聞說這些人與鎮遠公有關，我們還擔驚受怕了一陣，後來發現，哼，不過是一群鼠輩瞎扯虎皮做大衣罷了，徒增笑料。”
“你讓我尋得那些人我等也找到了”
剛剛嘲弄的笑容收斂，余奇的臉上掛上了凝重之色。
江停讓他尋找人正是南陽城中那些突然消失的權貴們。
“那些權貴部分已臣服于那仙丹妙藥的威勢下，還有些人露面次數並不多，但他們的狀態卻算不上差，想來是知道那些仙丹妙藥的真面目”
“還有少部分人，”他的話語頓了頓，“還有少部分人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
“找到馮金鑫他爹了嗎？”
對于自己的工具人，江停還是十分關心的。
“他屬于哪類？”
余奇眼神變了變，有些古怪。
“他屬于混的好的那一類”
江停有些驚訝。
“不過……”
看到江停探究的眼神，余奇再次開口。
“不過他認出了我的手下”
江停一驚，很快又冷靜下來，她靜靜看著余奇，等待著他的後話。
“他並沒有揭發，反而幫助了我們許多”
江停稍微動腦子想了下就猜到了答案。
“他听說了自己兒子已死的消息”
余奇點頭，眼中盡是贊賞。
“對！”
“山匪並沒有告訴他這個消息，他是無意間知道的，為了報復，他將計就計，投敵當攪屎棍去了。”
江停愣了下，心中那點疑惑終于解開。
“向周邊發展的計劃是他推動的？”
雖說與康樺討論時，她已經得出了一些猜測，但那些猜測中依舊存在問題。
就算是井底之蛙也該有害怕的情緒不是嗎？
究竟是什麼給了它們狂妄自大的勇氣？
只是那些仙丹妙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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