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陽州臉色煞白,心中的憤怒被恐懼所替代,聲音顫抖著說︰“這……王爺竟真的如此絕情?”
苗振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輕輕拉了拉苗陽州的袖子。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去!”
苗陽州握緊了拳頭,滿眼悲哀地看著死去的同僚,在苗振的催促下離開了這里。
而看到他離開,不少于詹的舊部也啞了火,沉默悲憤地轉身離開。
“王爺,一切都按你說的辦好了”
呂勃恭恭敬敬站在周惕守的身前,額頭上是細密的汗水。
周惕守只是嗯了一聲,他緩緩坐下,聲音听不出喜樂。
“如何?反抗的人多嗎?”
呂勃擦了擦額頭的汗,趕忙回道︰“回王爺,反抗的人不少,但都已被鎮壓。只是此事恐怕會影響軍心。”
周惕守微微眯起眼楮,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沉思片刻後道︰“此事本王自有分寸。那些鬧事之人的名單可都記錄在案?”
呂勃連忙點頭︰“回王爺,都已記錄清楚。”
周惕守冷哼一聲,扭頭看向許垣沉聲道︰“好好查查他們背後是否有人煽動,還有苗陽州兄弟,派人盯緊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王爺!”許垣應聲道。
周惕守又看向呂勃,目光沉沉。
“你下去吧,管好你的人!”
呂勃抿了抿唇,低聲應道︰“是!”隨即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主帳。
周惕守獨自站在營帳中,臉色陰沉,心中思緒萬千。
呂勃離開主帳,他在心中深深嘆了口氣,按道理來說,于詹死了,周惕守理應該安撫他的部下的,但周惕守卻做了如此激進之舉。
周惕守會這樣做,呂勃還是知道緣故的,這還源于昨夜幾個普通士卒的討論。
說是普通士卒也不對,他們都有著一個相同的身份,他們都隸屬于于詹的隊伍。
他們討論的事卻不是小事,他們說著自家大人已經準備跑了,不僅如此,還就在這兩天。
這則消息並不是呂勃的人打探到的,周惕守除了呂勃帶的打探情報的隊伍外,他自己也掌握著一批人,這些人中自然也有穿梭在軍營中搜羅消息的人。
那些人在無意間搜羅到這個消息後立馬就把它匯報給了周惕守。
而沒過多久那幾個說話的士卒就被偷偷拉走問話了,他們口中的大人自然也沒什麼好結果。
呂勃讓手下打探了一下這里面發生的事,發現最終似乎還與劉佑手中的席 扯上了關系。
他們散布了于詹的死與周惕守有關的謠言,讓周惕守的老部下們起了別的心思。
周惕守這是怕夜長夢多,只能將呂勃的部下們全都打亂,讓他們難以凝聚在一塊兒。
呂勃對于這件事是插不上話的,那份傳說中的文卷就是從他這兒泄露的,算是他的失察,釀下大錯。
席 如何拿到的東西?對于這個問題,周惕守明顯已經有些懷疑呂勃了。
呂勃覺得這事和劉佑脫不了關系,但劉佑昨天夜里並未出營。
而席 也不見了,似乎是直接跑了。
于詹那個被抓的老部下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苗陽州通知的他們。
于是苗陽州成了唯一一個可以聯系席 的人,為了不打草驚蛇,這才沒急著抓他們剩下這些人。
心中再次嘆息一聲,呂勃突然覺得有些悲哀,既是為他自己的,也是為于詹的。
他們誰不是對周惕守忠心耿耿的,如今一個死,一個被懷疑,沒一個落了好。
甚至是于詹的死,呂勃也沒有完全相信不是周惕守做的。
他了解周惕守的多疑與心狠手辣,若是于詹真是被他所殺,他也一定都不意外。
要不然為什麼,于詹那麼多人全軍覆沒,呂覺卻偏偏逃過一劫?
這會兒的呂勃已經不信任周惕守了,就像周惕守不信任他一樣。
一條無形的溝壑在兩人中間形成,並且越來越深,越來越深,直到某一天將其中一人吞沒……
“所以,我們該如何是好?王爺心狠手辣如此,我們還要坐以待斃嗎?”
苗陽州看著苗振,聲音急切。
苗振咬咬牙。
“王爺不仁,也休怪我們不義!我們只有與席 合作了,興許還能闖出一條生路來!”
苗陽州听了這話,反而是安心不少,他靠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激動。
“那我去叫其他兄弟?”
苗振卻是搖頭
“這樣只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反而害了兄弟們,讓他們將我們一網打盡了……”
“我們需要徐徐圖之!”
苗陽州猛的站了起來,他沖到苗振身前,緊張的道︰“來不及了!席 說是今夜就要做出決定!”
苗振錯愕了一下。
“怎麼會這麼快,你怎麼沒和我說過?”
苗陽州尷尬的撓撓頭。
“我沒想過真與他合作,就沒與你說。”
苗振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深吸一口氣,“他還說什麼了?可說今夜如何會面?”
苗陽州臉色變了變,“他說到時候听到動靜,我們自然就會明白了。”
苗振覺得自己頭有些疼痛起來,他後悔起昨日自己沒有跟著一塊兒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快速思考著對策。
“既然如此,我們只能冒險一試。先聯系幾個信得過的兄弟,做好準備。”
苗陽州點點頭,立刻轉身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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