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與李福一同被招進了宮中。
再次看到李福,江停是驚訝的。
李福則是幽怨畏懼地看著她。
“你怎麼成這樣了?我明明和他們說了要好好招待你的……”話到了後面,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她突然意識到,那些人似乎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好好“招待”了一番李福。
江停心中生出一些歉意。
“抱歉哈,他們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
李福抽抽噎噎地跟著她,什麼話也不說。
江停感覺頭疼,只能試探性開口︰“回頭我補償你?”
李福抽抽噎噎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狐疑的看著她。
“真的?”
“當然!”
李福猶豫下還是點了點頭,小聲道︰“那我原諒你了……”
江停松了口氣,莫名其妙讓人挨了一頓打還是挺過應不去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皇上會想見我們?”兩人和好,李福猶猶豫豫的開口詢問到。
沉默兩秒,江停還未說什麼,他又問道︰“是和那個病有關嗎?”
江停點點頭,觀察了一下周圍,低聲道︰“那病可能是瘧疾……”
“瘧疾?”李福只是個從鄉野地方來的少年郎,對于許多東西都不知道,不由得發出一聲疑惑。
“就是瘟疫的一種”江停小聲解釋了一句。
李福猛的一顫,滿臉驚恐。
江停看他的樣子,拉了他一把。
“快些走,別磨蹭”
李福哆哆嗦嗦靠攏了她,“我,我會死嗎?”
江停看了他一眼,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你又沒有得病,為什麼會死”
李福欲哭無淚。
“皇上不會殺了我嗎?我說我沒有病,別人又不一定會信我。”
江停恍然的點點頭,有些猶豫道︰“應該……不會吧,就算要,太子殿下幫你說說情,也會轉危為安的。”
李福更加想哭了。
“可是今早我說錯了話,把太子殿下得罪了!”
江停︰……
好家伙,這孩子,運氣背到家了啊!
無奈的拍拍他的肩。
“別哭喪著臉了,馬上就到了,殿前失儀,你就算不死也得重傷了。”
李福被嚇住了,趕忙收拾起表情與穿著。
不消片刻,兩人便來到了養心殿。
小太監通報了一聲後,兩人便走了進去。
養心殿內,莊重而靜謐。
江停與李福步入其中,只見龍椅之上,皇帝周元熙端坐其上,威嚴而不失慈和。
皇後曲晴立于一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她的身邊還站著裝乖巧的太子周元熙。
氣氛有些緊張與壓抑。
江停與李福連忙跪下行禮。
“學生奴婢)江停李福),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周景昭略一抬手,示意二人平身。
他目光落在江停身上,語氣嚴肅卻帶著一絲急切︰“江停,關乎南直隸疫情,可屬實?”
江停點了點頭。
“至少從李福的描述,與時間推測來看,這就是瘧疾。”
“具體情況要派人去探查才知道。”
周景昭皺眉看向李福。
“你就是李福?”
李福忍住想打哆嗦的欲望,努力保持平靜的去面對周景昭。
“回,回皇上,奴婢就是李福。”
早在江停與李福來的路上,李福的信息就被調查了個清楚,對于李福周景昭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你離開南直隸時,你們那里病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
李福回想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看到周景昭不太好的臉色,他又連忙補充道︰“我爹娘死了,大伯母病了,還有李叔的樣子似乎也不好……”
他努力回想著,將自己記得的人都說了個遍。
“我還看到了張老太在往山里走……”
“好了!”周景昭打斷他的話,他頭疼的揉揉眉心。
李福哆嗦了一下,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江停。
江停只是安撫了看了他一眼,轉而又看向周景昭。
“你所說的話都屬實?”
听到問話,李福連忙回復︰“奴婢不敢欺瞞陛下!”
周景昭站起身,蒼白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潮紅。
當人緊張到了極點,精神精神極度緊繃時就可能出現大腦充血的情況,這種情況嚴重甚至可能暈倒。
江停有些緊張。
“陛下,您別急,放松……”
話未說完,周景昭的身體就搖晃起來。
也幸好馬崇義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時時刻刻關注著他的狀態,見狀連忙扶住他。
“陛下!”
“父皇!”
聲聲驚呼聲響起。
“太醫呢?!太醫呢?!”
曲晴慌張的朝著外面吼道,心中的害怕已經快沖出來了。
陛下的身體最近好不容易好了些,這怎麼又這樣了……
江停算是這里面唯一一個冷靜的人了。
她本身就是個冷靜的性格,加上她跟周景昭也沒什麼感情牽掛,自然能夠以平常心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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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陛下先躺下!”
太醫還沒有來,她的聲音就像一針鎮定劑讓眾人不再那麼慌亂。
“陛下,您別急,急也沒用!深呼吸,吸氣……”江停在床邊冷靜的開口。
周景昭現在只覺得頭暈眼花,听到江停冷靜的話語,他下意識照做。
“讓人準備鹽水!”
江停抽空吩咐了一聲,接著便是讓周景昭放松。
周景昭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他恍惚地看了一眼周圍,最後目光停留在了江停的身上。
“遇事沉穩冷靜,可堪……大用!”
江停︰……
皇帝就是不一樣啊,都快暈了,還擱這兒發現人才呢。
“多謝陛下夸獎”江停無奈的謝了一句。
這會兒太醫也匆匆忙忙趕來了,江停要的鹽水也送來了。
太醫在一旁把脈,江停則讓周元熙去喂周景昭喝鹽水。
鹽水單純就是為了保持體液平衡,免得脫水而已。
太醫緊張地擦了擦汗,語氣帶著幾分憂慮。
“陛下此番氣急攻心,乃情志過度激蕩所致,加之憂思勞倦,耗損心脾,氣血運行受阻,致令心神失養,血脈逆亂。”
“目前陛下脈象弦數,舌紅苔薄黃,此為肝郁化火,心火上炎之象。加之陛下頭暈眼花,這是心神失守、氣血上逆的表現。”
江停在一旁默默聆听,她對中醫雖然有所涉獵但肯定沒人家專業。
好好听听就當上課了。
太醫沉思兩秒繼續道︰“當務之急,陛下需靜心安神,避免情緒再度劇烈波動。”
“臣將開具清心瀉火、養心安神之方,輔以疏肝解郁之品,以調和肝脾,恢復氣血正常運行。”
“此外,陛下需保證充足的休息,避免過度勞累。”
皇後緊緊握著周景昭的手。
“陛下可听清太醫的話了,你的身子比什麼都重要,萬萬不可大意了!”
周景昭微微點頭,臉上仍顯虛弱。
“有勞你費心,但有些事比朕的身體重要!”
“有些事不可不做,不可耽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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