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斌這話一出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何文遠。
正如羅斌說的一樣。
此刻何文遠正雙手環抱,氣呼呼的瞪著羅斌。
那眼神,恨不得生吃了羅斌一樣。
只是何文遠沒想到羅斌會這麼直接。
此刻面對眾人的目光,頓時閃過一抹茫然與慌亂。
“何文遠,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嗎?”
王主任厲聲呵斥。
“文遠,快道歉。”
何文惠連忙推了何文遠一把。
“對不起,王主任,我知道錯了。”
何文遠這才不情不願的道歉。
“跟我說什麼對不起,你該道歉的人是斌子。”
王主任冷著臉說道。
“羅處長,對不起...”
何文遠低著頭,低聲開口。
“斌子,你看,這何文遠也知道自己的錯了,要不然這房子,還是讓他們繼續住下去吧。”
王主任故作卑微的說道。
她這架勢,是故意給何文遠跟何文惠姐妹倆看的。
也是想讓這姐妹倆知道。
就算是她這個街道辦主任。
在羅斌面前,依舊得客客氣氣的。
你們姐妹倆什麼檔次,還敢去舉報羅斌?
“王姨,不是我不給您面子,主要是,這白眼狼去舉報我,我要是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以後豈不是誰都能去舉報我一下了啊?”
羅斌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故作為難的說道。
“羅處長,不會了,以後肯定不會了,文遠都知道錯了。”
何文惠連忙說道。
“是啊羅處長,我已經知道錯了,請您原諒我這一次吧。”
何文遠見有戲,這才沒跟木頭一樣發呆。
“原諒你?你咋這麼不要臉啊?”
“你前腳把我舉報了,後腳就讓我原諒你?”
羅斌斜著眼看著何文遠。
一番話,再次臊的何文遠面紅耳赤的。
“羅處長,您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也可以說出來,只要我們能做到的,肯定義不容辭。”
何文惠開始打圓場了。
畢竟比何文遠多幾年閱歷。
此刻看出來了,羅斌這是想要好處啊。
“這樣吧,王姨來幫忙說情,這個面子我也不能不給。”
羅斌擺了擺手。
“房子還是租給你們,但為了給你們一個教訓,房租翻倍。”
羅斌輕描淡寫的開口。
“房租翻倍?”
何文惠愣住了。
現在每個月五塊錢的房租她還能負擔一下。
但是翻倍變成十塊錢,那她可負擔不起來了啊。
作為軋鋼廠的廣播員,何文惠每個月的工資是三十七塊二毛錢。
按道理說,這份工資,養活一家子也不算太難。
問題是,她兩個弟弟,何文濤跟何文達正是長身體的年紀。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說的就是他們那種人。
再加上這個年頭,糧食短缺,物價飛漲。
他們一家五口,光是定量糧可不夠吃。
很多時候,還是需要花錢買高價糧的。
這樣一來,何文惠那點工資簡直就是捉襟見肘的。
要不是許大茂的補貼。
這一家子還不知道過的什麼日子呢。
更別提還有精力去舉報羅斌了。
而現在,羅斌要求房租翻倍。
每個月多出五塊錢房租。
這對于一般家庭來說,著實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
“羅處長,我們家這條件,實在是負擔不起更高的房租了啊。”
何文惠開始賣慘了。
“是啊羅處長,听我姐夫說,您也不缺錢,這房租,多五塊錢少五塊錢,對您來說,都沒什麼影響的啊。”
“但是對我家可就不一樣了,要是少了這五塊錢,我們家可就要餓肚子了。”
何文遠此刻想到了許大茂說的話。
羅斌家兩口子,每個月加起來可是有兩百多的收入。
相比起來,這五塊錢,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啊。
所以這會兒也開始賣慘了。
畢竟涉及到了錢財的問題。
大部分的骨氣,都可能被擊的粉碎。
“白眼狼,你家餓肚子,是你自己的問題,是你自己沒用,這麼大個人了,好手好腳的,也不知道去找個活干。”
羅斌一臉鄙夷的說道。
“就是,這年頭,巷子口那個瘸子都知道去做臨時工。”
梁拉娣忍不住插話。
“別說巷子口的瘸子了,就連雨水跟海棠都知道去街道辦幫忙糊火柴盒呢。”
南易說道。
“南易哥,為什麼要拿我跟瘸子比啊。”
何雨水噘著嘴說道。
“行了行了,別打岔,我倒是覺得斌子這個提議不錯。”
“每個月多五塊錢,其實只要努力努力,還是可以掙來的。”
“再說了,街道辦干臨時工,只要勤快,一個月也能掙八九塊錢呢。”
王主任說道。
對于王主任來說。
羅斌提出的這個解決方案已經很好了。
每個月多五塊錢房租。
相比起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
這何家的人要是還不滿足,就算鬧騰到區里面去,她王主任也有說辭不是嗎。
“羅處長,文遠說的沒錯,您也不差這五塊錢吧。”
何文惠卻不甘心。
每個月多出五塊錢,那跟要了她的命一樣啊。
此刻干脆拿羅斌不差錢來說事。
“你說的沒錯,我是不差那五塊錢,不只是五塊錢,十塊錢我也不在乎。”
“王姨,以後我那房子收的房租,就直接捐給街道辦吧,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羅斌說道。
“斌子,真的嗎?”
王主任一愣,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若真是這樣的話。
說起來,那也算是她的業績了。
錢不多,但這種好人好事,宣揚一波,絕對能給他們街道辦帶來極其正面的能量傳播啊。
“當然是真的了,不僅如此,我決定,以個人名義,給街道辦捐一千塊錢,用來幫助逃難到四九城的百姓。”
既然要做好事。
那干脆就做大一點。
一千塊錢。
對于這個年代來說,絕對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
羅斌多要了何家五塊錢的房租,卻當著這姐妹倆的面捐了一千塊錢。
無異于將這姐妹倆的臉面摁在地上摩擦。
就好像是在說,看吧,你覺得五塊錢很多,但我一點也不當回事。
別說五塊錢,一千塊錢,我說捐就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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