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露希爾盯著平板電腦的屏幕，指尖突然頓住 —— 原本平穩的雷達波形圖上，一個紅色光點正以極快的速度逼近，軌跡直指他們所在的地下通道。她臉色驟變，聲音里帶著急促的警示。
“ 不對勁！有人正在迅速接近我們的位置，速度很快，看起來是有備而來！”
阿米婭的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劍，掌心泛起淡紫色的源石微光。
“是薩卡茲的追兵？他們料到了我們會從地下找機會登牆，所以提前設了埋伏？”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可露希爾一把抓起身邊的微型無人機，手指飛快地往機身掛載源石炸藥。
“我讓無人機搭載源石炸藥，先炸出一條退路！費斯特，你趕緊根據剛才的支柱位置算好爆破點，我們得想辦法放大爆炸效果，爭取能逼退他們！”
“來了！”
阿米婭突然低喝一聲，目光死死鎖定通道深處的陰影 —— 那里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的心尖上，隨著腳步聲靠近，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走出，黑色的風衣在應急燈下發著冷光，正是之前在切爾諾伯格見過的雇佣兵赫德雷。
“赫德雷。”
阿米婭的聲音沉了下去，劍刃上的源石能量愈發濃郁，她緊盯著對方的手 —— 那里沒有握武器，但她很清楚，這位雇佣兵的危險之處從不在明面上的刀槍。
赫德雷停下腳步，目光掃過通道里的幾人，最後落在阿米婭身上，語氣里帶著幾分冷淡的平靜。
“又見面了，羅德島的領導人。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再踫到你們。”
“ 小姐她”
阿米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 自從上次在倫蒂尼姆外圍分開後，就再也沒見過 的身影，她很擔心那位總是帶著瘋狂笑容的薩卡茲雇佣兵，是否遭遇了不測。
“你確定要先聊她的事嗎？”
赫德雷打斷她的話，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我听說你們正忙著往城牆上闖，頭頂的防御層隨時可能塌下來，時間應該很緊張才對。”
阿米婭深吸一口氣，握緊劍柄的手微微松開了些，但語氣依舊堅定。
“我可以不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也可以不管 小姐現在的去向。切爾諾伯格的舊賬，還有 sut 隊長犧牲的事 我也同意暫且放到一邊，不在這里跟你清算。”
她向前一步，淡紫色的源石光芒在周身流轉，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但是，雇佣兵先生，如果你此刻一定要擋在我們身前，阻止我們登上城牆、阻止我們為自救軍爭取撤退時間 —— 那麼，我動手的時候，絕不會有任何猶豫。”
赫德雷看著她周身凝聚的源石能量，又看了看她眼底的堅定，突然輕笑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復雜的自嘲。
“死在那位特雷西婭殿下的繼承人手上，對一名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雇佣兵來說，倒也算是一種難得的榮耀了。”
可露希爾的手指死死扣著平板電腦邊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屏幕上跳動的紅色倒計時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眼眶發緊。
“阿米婭，你最好快一點！”
她的聲音帶著破音，另一只手攥著的無人機遙控器都在發抖。
“就在剛才調爆破參數時，我不小心觸到了緊急觸發鍵 —— 炸彈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她猛地抬頭，目光掃過通道里劍拔弩張的兩人，冷汗順著脖頸往下滑。
“一分鐘，我們最多只有一分鐘！炸藥一炸，這地下通道的承重柱肯定會塌，到時候別說登牆，我們全得被埋在這兒！”
“我來拖住赫德雷。”
阿米婭幾乎是立刻上前，劍柄頂端的源石晶體迸發出刺眼的淡紫色光芒，一道半透明的能量屏障在她身前展開，將眾人護在後面。她盯著赫德雷的眼楮，語氣里沒有絲毫猶豫。
“你們按原計劃找支柱開缺口，我會盡量牽制他，爭取時間。”
“ 不。”
費斯特突然伸手按住阿米婭的胳膊，他的掌心還沾著機油和塵土，繃帶下的傷口隱隱滲出血跡，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堅定。
“阿米婭小姐，這個雇佣兵交給我。你和博士的任務是上城牆、毀炮位，不能在這里耗著。”
“費斯特先生？”
阿米婭愣住了，下意識想反駁 —— 赫德雷的身手她見識過，那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狠角色，費斯特帶著傷，手里只有根鋼撬棍，怎麼可能是對手？
“我已經找到支柱的準確位置了，就在前面第三個拐角的岩壁後面，有一道舊裂縫。”
費斯特壓低聲音，語速快得像在搶時間。
“而且我有個主意 —— 用煙霧彈擋視線，我去撬裂縫，再借無人機炸藥的沖擊力把缺口撐開。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但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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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阿米婭身上，帶著沉甸甸的托付。
“能成功的話，你和博士一定要抓緊時間登牆，別管我。自救軍的弟兄還在車站等著，不能讓他們的希望斷在這兒。”
“我認得你，年輕的戰士。”
赫德雷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對話，他抱著胳膊，目光落在費斯特身上，眼神里帶著幾分審視的冷意。
“上次在城西工廠，你帶著幾個人伏擊過我的小隊，可惜最後還是讓你們跑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黑色風衣掃過地面的碎石，語氣里帶著洞悉人心的嘲諷。
“我也認得你臉上的表情 —— 是失去同伴的痛苦，是對自己過去決策的懷疑。你終于算清楚自己失去了多少，也開始迷茫‘當初的選擇到底對不對’了，對嗎？”
“迷茫嗎？”
費斯特嗤笑一聲，從背包里摸出一枚煙霧彈，指尖扣住拉環，眼神里沒有絲毫動搖。
“抱歉，我現在沒那個閑工夫跟你這種劊子手談心。強尼、加比，還有老比爾，他們的命都被你們薩卡茲攥在手里碾碎，我跟你之間，除了打，沒什麼好聊的。”
“看這里 ——！”
費斯特猛地扯開煙霧彈拉環，白色煙幕瞬間在通道里炸開，像一道厚實的屏障擋在他與赫德雷之間。他攥著鋼撬棍，借著煙霧掩護往側面疾沖，傷口被牽扯得發疼，卻連哼都沒哼一聲 —— 他要做的，是把赫德雷的注意力徹底引到自己身上。
“ 又是煙霧彈？”
赫德雷的聲音從煙幕外傳來，帶著幾分不屑的平靜。煙幕漸漸稀薄時，他已精準預判了費斯特的動向，側身避開了撬棍的突襲，黑色風衣在動作間劃出冷冽的弧度。
“就算我少了一條能動的胳膊，靠這些小把戲，也對我起不了作用。”
“來啊，薩卡茲！朝我砍過來！”
費斯特站穩腳跟，對著赫德雷怒吼，鋼撬棍在手中轉動，劃出一道寒光。
“用上你的劍，你的刀，你所有的武器 —— 別躲躲藏藏的，像個不敢正面打的懦夫！”
他故意用激將法，每一個字都帶著挑釁，就是要讓赫德雷把目光牢牢鎖在自己身上。
“你想引開我？”
赫德雷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圖，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
“不算太明智的策略。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拖住我多久？”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匕首，刀刃在應急燈下泛著森冷的光。
“缺乏自知之明的孤勇，並不能創造奇跡。就算你所有的自救軍弟兄都在這里，拿著扳手和錘子一擁而上，你們也無法戰勝我 —— 薩卡茲的戰斗技巧，是在百年戰爭里淬出來的，不是你們這些臨時拿起武器的工匠能比的。”
費斯特咬牙沖上去，撬棍直逼赫德雷面門，卻被對方輕易格擋。匕首劃過撬棍的金屬表面，發出刺耳的 “吱呀” 聲，震得他虎口發麻。他被迫連連後退，腿上的傷口裂開，鮮血順著褲管往下滴，在地面留下一串暗紅的痕跡。
“你逃跑的模樣越來越狼狽。”
赫德雷步步緊逼，語氣里滿是碾壓式的嘲諷。
“沒有其他人幫你，你很快就會流血而死。說到底，你只是個修器械的工匠，不是戰士 —— 你和你的手下，不過是揮舞著扳手和錘子，就想扛住薩卡茲的刀劍？這簡直是笑話。”
他停下腳步，目光掃向不遠處正在撬動支柱的阿米婭與博士，語氣里帶著幾分刻意的誘導。
“向那邊的‘魔王’求救吧。讓她用源石技藝來處置我，這是你唯一能活下去的機會。”
“ 魔王？”
費斯特的動作猛地一頓，撬棍 “ 當” 一聲砸在地上。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楮死死盯著赫德雷，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你說 什麼？”
突然，通道頂部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碎石簌簌落下 —— 是無人機炸藥的倒計時快要結束了。費斯特猛地回過神，想起了車站里等待撤離的同胞，想起了老比爾最後推開他的模樣。他重新撿起撬棍，眼神里的迷茫被熊熊怒火取代
“薩卡茲 是你們把戰火燒到了倫蒂尼姆，是你們殺了我的弟兄，毀了我們的家！”
他朝著赫德雷沖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滾燙的刀尖上，卻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那麼，這就不是我一個人的掙扎 —— 這是我們之間的戰爭！今天就算死在這里，我也要拖你一起陪葬！”
可露希爾的指尖幾乎要嵌進引爆器的外殼，屏幕上的數字像淬毒的秒針般跳動。
"三十秒！源石炸藥的能量已經過載，通道結構隨時會崩塌！"
"阿米婭，集中能量！"
博士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兩人身後的岩壁已滲出細密的源石結晶 —— 那是費斯特標記的支柱薄弱點。阿米婭單膝跪地，將劍深深刺入地面，淡紫色的能量如蛛網般蔓延，劍刃上的源石晶體迸發出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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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抓住我！費斯特先生，我需要你鎖定爆破坐標！"
"雇佣兵 你看到這個了嗎？"
費斯特突然從懷中掏出個金屬物件，在赫德雷面前晃過。應急燈的光束掠過那巴掌大的機械蟹，蟹殼上還留著未清理的苔蘚痕跡 —— 正是老比爾生前最愛的磐蟹模型。
赫德雷的匕首停在半空，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屑。
" 又是什麼奇怪的障眼法道具？別掙扎了，你騙不過我的眼楮。"
他見過太多自救軍的小把戲，從不會被這種 "玩具" 干擾判斷。
"對了，就是這樣 ——"
費斯特突然咧嘴笑了，笑容里帶著血沫卻異常明亮。
"麻煩更用力一些！"
他故意將磐蟹模型拋向赫德雷，同時用受傷的左臂硬抗對方的側踢，身體借著沖擊力撞向通道側壁的裂縫。
"只是 磐蟹？一個機械玩具？"
赫德雷揮開模型，金屬蟹殼撞在岩壁上發出脆響。
"你又想靠小伎倆蒙混過去嗎？"
他步步緊逼，匕首直指費斯特的咽喉，完全沒注意到對方手腕上纏繞的細金屬線 —— 那根線的另一端，正綁在磐蟹模型的動力軸上。
"不，它是你們從我身邊帶走的最重要的東西。"
費斯特咳出一口血，卻死死盯著赫德雷的腳邊 —— 那里正是阿米婭標記的能量共鳴點。他想起強尼臨終前塞給他的扳手，想起加比藏在繃帶里的彈藥，想起老比爾最後推開他時說的 "活下去"，聲音陡然拔高。
"我從來不是孤身戰斗"
通道頂部的震動愈發劇烈，碎石如雨點般落下。費斯特突然將鋼撬棍插入地面的裂縫，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你看，老比爾又幫了我一次！雇佣兵，也多虧了你的多疑 ——"
赫德雷猛地低頭，這才發現磐蟹模型的機械足正卡進自己靴底的紋路里，而費斯特剛才所有的 "笨拙躲閃"，都是為了引導他踩中那個被源石能量浸染的裂縫！他想抽身後退，卻為時已晚 ——
"我的多疑？你"
赫德雷的瞳孔驟然收縮，終于看清費斯特手腕上那根連接磐蟹與支柱裂縫的金屬線。
"你利用了我的攻擊 ——！"
"哈 哈哈！"
費斯特看著赫德雷震驚的表情，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卻笑得像個打了勝仗的孩子。
"你終于看明白了嗎？你砍向我的每一刀，每一次逼近，都是在幫我校準爆破坐標！"
可露希爾的平板電腦屏幕映著通道頂部的實時畫面，岩壁上那條由赫德雷劍鋒劈開的裂痕正隨著倒計時震顫。
"阿米婭，結構層被劈開了一條縫！"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劃出操控軌跡，無人機攜帶的源石炸藥已懸停在裂隙正上方。
"快，用源石技藝瞄準它，炸彈還有三秒引爆！"
"三，二，一 ——"
倒計時歸零的剎那，阿米婭將凝聚著能量的佩劍刺入地面。淡紫色的源石洪流順著裂縫噴涌而出，與無人機炸藥的爆破力轟然相撞。通道頂部的混凝土碎塊如暴雨般墜落，可露希爾突然指著煙塵中擴大的缺口喊道。
"撕開了 —— 這條縫隙足夠大！無人機已接入升降梯井，正在破解控制權！"
"博士，我們上！"
阿米婭抓住岩壁凸起的鋼筋，率先攀上爆破形成的豁口。升降梯井內垂下的鋼索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可露希爾將滑索扣在費斯特腰間時，發現他的繃帶已被鮮血浸透。
"費斯特，你還有力氣嗎？拉住滑索，我們能跟上 ——"
"別想走 ——！"
赫德雷的身影從煙塵中沖出，染血的匕首直刺阿米婭腳踝。博士猛地將可露希爾推上滑索。
"還有炸藥嗎？"
"有，你接住！"
可露希爾拋出血紅色的源石炸藥，博士凌空抓住的瞬間便擲向赫德雷。與此同時，她腰間的影刃出鞘劃出半月形劍氣，兩道攻擊在赫德雷面前形成交叉爆破 —— 震耳欲聾的轟鳴中，碎石與源石粉塵形成屏障，將追兵阻隔在裂隙另一側。
赫德雷被氣浪掀翻在地，看著那道逐漸閉合的岩壁裂縫，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笑意。而在升降梯井的微光中，費斯特抓著滑索仰望上方，忽然對著裂縫那頭的陰影輕聲說。
" 謝謝你的幫助，雇佣兵。"
當升降梯平台載著三人升向地面車站時，通道底部的赫德雷緩緩撐起身體，看著掌心殘留的磐蟹零件 —— 那個被他嘲笑為玩具的機械蟹，最終成了對手突圍的鑰匙。遠處傳來列車啟動的轟鳴，他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污，低聲自語道。
"有意思的小家伙們 下次別再讓我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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