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婭扶著斷壁劇烈喘息,發絲被汗水黏在蒼白的臉頰上。
"呼,呼謝謝你,陳長官!"
陳持劍擋在她身前,目光警惕地掃過“塔露拉”扭曲的身影。
"有些不對勁奇怪,阿米婭,塔露拉似乎對你感到很驚訝。"
"陳長官,"
阿米婭按住她的手臂,紫眸中閃過一絲凝重。
"不如說,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因為太驚訝而放松警惕就行!"
"我明白。"
陳深吸一口氣,赤霄劍在掌心震出嗡鳴。
"我不覺得有什麼事情能比你我的生命更重要,能比之後龍門的命運更讓人吃驚!"
“塔露拉”突然頓住腳步,猩紅瞳孔在听到 "阿米婭" 這個名字時驟然收縮。她歪過頭,燃燒著火焰的發絲垂落肩頭,聲音里帶著一種奇異的滯澀。
"你叫 阿米婭?"
短暫的沉默後,她忽然向前逼近一步,周身騰起的火焰竟詭異地黯淡下來。
"小卡特斯,如果我邀請你為我制造一段能夠令我永遠痴迷其中的幻覺你會拒絕我嗎?"
阿米婭猛地攥緊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喉嚨里溢出壓抑的驚喘。陳立刻橫劍擋在她身前,卻發現塔露拉此刻的眼神里沒有殺意,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空洞,像在透過她們凝視著某個被火焰焚毀的舊夢。
“塔露拉”的目光如灼熱的烙鐵,死死釘在阿米婭泛著幽光的指尖上。
"你能克制住不使用那力量嗎?"
"我不會回答你。"
阿米婭猛地別過臉,發絲滑落間露出緊繃的下頜線,耳廓卻在微不可察地輕顫。
"瞧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塔露拉”突然發出刺耳的笑聲,發間跳躍的火焰 啪作響。
"口口聲聲標榜善良的小卡特斯,連眼神都在發怵呢。"
"我從沒有說過自己善良!"
阿米婭驟然抬頭,紫眸中翻涌著怒意,卻在對上那雙燃燒的瞳孔時微微一滯。
"可你的作為已經這麼說了,虛偽的感染者戰士。"
“塔露拉”向前逼近半步,赤紅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縮成危險的豎線。
"黑色的法術,汲取記憶而非識取意識,不是單向的遞解而是雙向的播撒與收獲"
她突然揪住自己的頭發,火焰順著指縫滋滋燃燒。
"怎麼可能啊怎麼可能啊?卡特斯,怎麼回事?你能回答我嗎?卡茲戴爾的薩卡茲是不是都已經瘋了?"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燃燒的睫毛下滲出詭異的光暈,仿佛有兩個聲音在胸腔里激烈撕扯。阿米婭驚駭地看見,她掌心跳動的火苗突然轉為紫黑色,與自己指尖的能量產生了詭異的共鳴,空氣中彌漫開焦糊的氣息。
“塔露拉”突然發出癲狂的嗤笑,燃燒的指尖狠狠指向阿米婭。
"魔族薩卡茲竟然讓一個異族坐上王座?上一任魔王是瘋子還是暴君?我連它的名字都記不清了,看來薩卡茲離滅族不遠了。"
她的目光驟然轉向遠處的陰影,像是穿透了牆壁。
"哦,那個叫的薩卡茲雇佣兵原來她們背後的族群哈哈哈,原來是這樣的魔王!"
陳猛地貼近阿米婭耳畔,玄色警服蹭過少女沾著灰燼的衣襟。
"說真的,我不是驚訝"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困惑。
"我是有點摸不著頭腦。"
"您相信她的話嗎,陳長官?"
阿米婭的眼眸在火光中閃爍,睫毛上還沾著未散的煙塵。
"信不信又能怎樣?"
陳握緊赤霄劍,劍把在掌心硌出紅痕。
"關鍵是我們得活下去。"
"選擇權在您手中,陳長官。"
阿米婭忽然露出一抹淺笑,硝煙中的梨渦若隱若現。
"而且這些真相本就不該動搖您的判斷。"
"她明顯在拖延時間,想把我們困死在這里。"
陳警惕地掃視著逐漸收縮的火牆,熱浪卷得人呼吸困難。
"可我們不也在等嗎?"
阿米婭的笑聲帶著一絲狡黠,發梢的黑色線條突然亮起微光。
"等一個讓她措手不及的時機。"
陳愕然地看著她,忽然發現少女蒼白的臉頰上,那雙紫眸正像燃燒的星辰般明亮。遠處塔露拉的狂笑還在回蕩,卻不知自己早已陷入兩個戰士編織的時間之網,每一秒的拖延都在讓死亡的天平悄悄傾斜。
“塔露拉”的目光如毒蠍的尾針狠狠扎向阿米婭,猩紅瞳孔里翻涌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你的左膀右臂在哪?你王庭的諸王與子民又在何方?"
她向前逼近半步,燃燒的發絲如熔岩流淌肩頭,語氣陡然變得刻薄。
"你還帶了什麼貨色來?是那具腐朽了幾個世紀的食尸鬼軀殼,還是躲在陰溝里的紅眼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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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親手處決了博卓卡斯替?還是說有人替你干了這髒活?"
她突然發出尖銳的狂笑,火焰在掌心炸開扭曲的暗紋。
"你不能,年幼的、假造的魔王,你做不到,你驅策不了它們和它們的王庭。你不是真正的魔王,你連薩卡茲都不是。你只是一只卡特斯。
你無力與你的敵人抗衡,如果你們真要開始爭斗,那你將被迅速地毀滅。或者,你就是薩卡茲統治者們的一個新玩具而已。你有為你試驗品的身份而感到傷心嗎,稚嫩的卡特斯?"
她繞著阿米婭緩緩踱步,火舌舔過的地面裂開焦黑的蛛網。
"異族的烙印注定你只能任人宰割,等著被剜去王冠與性命。不過別擔心,我可以行個方便 ——"
“塔露拉”突然停在少女面前,灼熱的氣息裹挾著硫磺味撲來。
"我會讓你像燭火般悄無聲息地熄滅。"
話音未落,阿米婭驟然抬眼,眼眸中騰起幽邃的暗芒。
"不死的黑蛇 你在恐懼什麼?"
空氣瞬間凍成冰稜。“塔露拉”臉上的獰笑驟然僵死,燃燒的指尖如篩糠般顫抖,火焰在剎那間褪成詭異的深紫。
“什麼?”
陳驚駭地看見,她脖頸暴起的青筋里似有黑影蠕動,喉間發出野獸般的 低吼,仿佛兩個靈魂在胸腔里瘋狂撕扯。
遠處的火牆突然劇烈震顫,迸濺的火星在空中凝成扭曲的蛇影,宛如被喚醒的遠古夢魘。
阿米婭緩緩揚起下頜,紫眸如淬了幽火的琉璃,直刺向"塔露拉"眼中翻涌的猩紅與墨黑。
"你說得夠多了,科西切公爵。"
話音落處,陳手中的赤霄劍陡然嗡鳴,劍鋒折射的火光在她驚愕的瞳孔里碎成星屑。
"科西切?!阿米婭,你確定嗎?"
少女指尖的黑色紋路隨呼吸明滅,鄭重頷首時發絲間蕩開細碎的源石微光。
"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既是塔露拉的軀殼,亦是科西切的殘魂——我的感知從不會欺騙自己。"
被道破真名的存在驟然僵立,肩發間躍動的火焰詭異地蜷成蛇信形狀。阿米婭踏前半步,焦土在靴底碎裂的聲響里,她的聲線如冰刃切割空氣。
"若傳說中永生的黑蛇真有橫跨紀元的壽命,若那些瞬間流露的畏縮並非演技"
眼眸陡然亮起幽芒。
"那我已看透了你的虛實。"
陳驚覺周遭的熱浪竟如退潮般消散,“塔露拉”頸間暴起的青筋泛著暗紫色,宛如無數細小的蛇在皮膚下蠕動。科西切借由宿主喉嚨發出 低鳴,掌心火焰明滅不定。
"薩卡茲的小兔子,倒是有雙能看透歲月的眼楮。"
"你曾與薩卡茲的鐵蹄血戰過,不是嗎?"
阿米婭的聲線陡然銳利。
"如今你在恐懼——恐懼我這雙眼楮,恐懼你用陰謀堆砌的一切正在分崩離析。"
話音未落,塔露拉周身的火焰轟然褪成深紫,斷壁殘垣間滲出的黑色黏液在地面蜿蜒成卡茲戴爾的王冠圖騰。
陳看見那些圖騰紋路如活物般搏動,而“塔露拉”眼中燃燒了數個世紀的傲慢,正被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悄然取代。
“塔露拉” 臉上的笑意如火焰般倏地熄滅,後退時周身騰起的火苗擰成尖銳的火稜,在空氣中劃出灼熱的弧光。
“只是,玩笑到此為止。”
她指尖抵著太陽穴,燃燒的發絲間滲出暗紫色脈絡,聲線冷得像淬了冰的鋼鐵。
“我需要點時間去梳理下現行戲目的邏輯,其精彩程度令人驚嘆—— 不得不說,你這枚棋子的變數讓我意外。”
猩紅瞳孔驟然收縮成豎線。
“在我理清頭緒前,你該退場了,卡特斯。本以為你不過是顆廢子,倒是我看輕了我從沒想過你會發揮這麼大的作用,是我低估了你。”
話音忽轉柔和,她歪頭輕笑的剎那,掌心火焰竟凝結成滴血的玫瑰。
“你如果能體驗到我的“畏懼”,那麼,只怕你的法術還太幼稚了。”
火玫瑰轟然炸開成星屑,她的眼神沉得像不見底的寒潭。
“——我想感受到什麼,我就會感受到什麼。我也許沒法屏蔽記憶,但感情同樣是我擅長的領域。”
阿米婭指尖的黑紋猛地發亮,紫眸中映出對方喉間翻涌的暗影。
“正因如此,才更說明你不是完整的塔露拉。”
她上前一步,焦土在靴底碎裂。
“能刻意操縱情感的存在,恰恰暴露了靈魂深處的分裂。所以,這更堅定了我的想法。現在的你,絕對還不完全是塔露拉。”
陳緊握赤霄劍的手背暴起青筋,驚見塔露拉周身火焰裂成兩半 —— 左半邊是灼人的赤紅,右半邊卻是詭譎的深紫,如同兩個意識在軀殼里瘋狂撕扯。
而科西切借“塔露拉”唇角勾起的笑容里,除了一貫的傲慢,竟閃過一絲被戳破偽裝的慍怒,像蟄伏千年的巨獸被窺見了隱秘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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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間,我听到自己心底有個聲音在怒吼這片大地的苦難恆久,不會因為我們翻過一兩頁單薄的年歷就迎來任何新的轉機但我不信,博士。我們的前行和戰斗,一定是有意義的。
——阿米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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