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索封鎖,立刻!馬上!”
新的命令立刻下達,果斷、不容置疑。
瞬間,無數道散發著柔和光輝的鉤索如同暴雨般傾瀉而出,直奔污染源和安特所在的方向。
鉤索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銀色巨網,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籠罩其中,試圖將污染源牢牢困住。
但污染源的速度快得驚人,光輝鎖鏈根本就無法捕捉到它。
學院高牆上,勞博急得連連跺腳,他拳頭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該死!它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無法鎖定!”
“繼續射擊,不要讓它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艾薇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焦急的波動,她緊緊地盯著污染源的動作,心中滿是不安。
按照安特在光明之城與污染源作戰的情報,這些污染源雖然會飛,但最高飛行高度也不過幾十米,可茲梅它……
誰也沒有想到,茲梅竟然還隱藏著底牌。
只見在它的背後,黑色的、如同流水般的骨翼展開,再加上與安特兵器踫撞的反震之力,使得污染源的升空速度快得驚人。
“這麼短的時間,它將任何可能出現的情況都算計上了……”艾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可怕的敵人……”
污染源的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利箭,不斷向上攀升,劃破天際。
上升!
輕松地穿過光輝鎖鏈所編織的巨網,將燃燒的教學樓遠遠拋在身後。
上升!
它穿過烏雲,厚重的雲層如同被撕裂的幕布,無法阻擋它的去路。如果它還留在真理學院,那些密密麻麻的熱武器也足以讓它陷入險境。
但此刻,污染源已經將那些危險遠遠甩開。
上升!
空氣變得稀薄,呼吸變得艱難,但對于污染源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
上升,它不斷向上攀升,直到那陽光籠罩的蒼穹盡頭。
純白的雲海在腳下靜靜翻滾,如同波濤洶涌的海洋,攪動著金色的日光。
灼日高懸于天,將一切染成金色,仿佛置身于黃金鋪就的大地上,美得令人窒息。
絕大部分的聲音都消失了,就連風聲也變得稀薄而微弱。這里如此寧靜,如此美好,仿佛是天堂的入口。
“真美,除了……”
污染源看了一眼下方。
“你逃不掉的,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犯任何錯誤!”
安特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他將光輝鎖鏈牢牢綁在腰間,雙手緊緊握住鎖鏈,一點點地靠近污染源。
污染源搖頭輕笑“狗皮膏藥一樣的東西……”
“茲梅杰布斯科夫!!!”
雷音般的怒吼從安特的口中發出,他猛地用力一扯,借著鎖鏈的牽引力,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向污染源飛去,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沖去。
安特那尚未完全恢復的身體讓他無法使用瞬間移動和飛行能力,他也不敢用投擲長劍的方式進攻。
光輝鎖鏈本來就和惡魔的屬性相互克制,污染源的劍一時半會兒斬不斷光輝鎖鏈,但這並不意味著安特的劍也無法做到。
一旦失去鎖鏈的束縛,污染源將更加難以對付。
他現在只能選擇這種笨拙的方法糾纏住污染源,不給它任何逃脫的機會。
污染源雙翼揮動,輕松躲開安特的攻擊“愚蠢!安特.西斯,你的飛行能力還沒有恢復,在這里,你怎麼和我斗?”
“就這樣和你斗!!!”
安特緊咬牙關,再次猛地用力一拉,鎖鏈在空中發出清脆的“錚錚”聲,牽引著他與污染源之間的距離迅速縮短。
兩人如同兩顆被引力牽引的流星,快速地相迎,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們的速度撕扯得發出“呼呼”的聲響。
兩人做出相同的選擇,持劍而刺。
眼中的目光瘋狂,拼得就是氣勢,拼得就是狠。
就在雙劍即將踫撞的瞬間,安特手中的長劍消失。他張開雙臂,任由污染源的長劍穿透他的胸膛。
“糟糕……”
污染源心中猛地一沉,它瞬間明白了安特的用意,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安特的身體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狠狠地撞在它的身上,雙臂如同鐵鉗般死死地抱住它。
“‘即使掌控了一切,你也應該保持一分謙遜和敬畏。’這句話,勞資,還給你!!!”
安特大吼著,雙手緊緊抓住污染源的雙翼,用力向外撕扯,仿佛要將所有的仇恨都傾注在這一刻。
“住手!混蛋!”
污染源嘶吼著,它的身上長出無數的尖刺,密集的尖刺刺進安特的身體,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下來。但安特卻毫不退縮,他的雙手緊緊抓住污染源的雙翼,絕不放手。
“撕拉!”
一聲清脆的撕裂聲響起,污染源的雙翼被安特生生撕裂。
安特憤怒而瘋狂的目光注視著污染源,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他對著污染源歡聲道“看,你逃不了了。”
雙翼被撕裂,鮮血從污染源的傷口中噴涌而出,染紅了周圍的空氣“不可能,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
“驚喜嗎?意外嗎?這就是我們人類的潛力!哈哈哈哈哈……”
翅膀的恢復是需要時間的,更何況安特還緊緊的抓著……
失衡,然後便是墜落。
墜落,
落入下方的烏雲之中。
墜落,
怎麼來的怎麼回去,遠離金色的日光,回到雷光閃爍的雲層;遠離天堂,回到地獄。
“你放手!”
污染源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它能感受到真理之神的目光正緊緊鎖定著自己,安特像瘋狗一樣的追擊更是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山,讓它無法返回鏡世界。
一旦落入下方,等待它的將是真理學院那密密麻麻的熱武器,只需要一個小時,就可以將它撕成碎片。
“我剛才問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現在回答我,栽種!!!”
這種距離下,長劍已經成為了累贅,雙方都放棄了武器,像野獸一樣用本能進攻著。
頭錘,撕咬,抓,撓,咬耳朵,暴雞……
砰砰砰砰砰砰!
連續六槍,安特清空左輪,槍槍打向污染源左腿的右邊、右腿的左邊,打的污染源撕咬安特咽喉的動作更加瘋狂。
可是,毫無意義。
這種進攻毫無意義!
雙方都擁有超強恢復力,他們身上的傷口只是暫時的痕跡,只需短短幾秒,最多也只需要幾十秒,這些傷勢便會奇跡般地愈合。
安特丟掉左輪,頭錘狠狠砸在污染源頭上;污染源的利爪撕裂安特的衣衫,鮮血飛濺。
他們像是兩個在黑暗中糾纏的影子,不斷地重復著相同的動作,不斷地承受著相同的痛苦,卻始終無法真正傷害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