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此話一出，葉無塵猛的轉身，微微皺眉，
顯然心中很疑惑瘋道人口中的這個稱呼。
“道友何出此言？”
瘋道人嘴角微翹，對于葉無塵的這個反應似乎早就在他預料之中。
“老師，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說。數萬年前，我曾是您的一名學生。並且跟隨您修煉了數千年。直到...直到您飛升。”
葉無塵眉頭皺的更緊了，同樣的戲碼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雖然心中很是不解，但他知道，瘋道人肯定不會騙他。
並且他隱隱有種感覺，或許這次飛升，能夠揭開這些身份背後的秘密。
“當初若不是您的教導，我也堅持不到現在。您曾說過，無論當下在做的這件事是對是錯，知否值得，都要有始有終。只要堅持，總會有結果。”
說罷，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蕭若雪，臉上露出幸福且開心的笑容，
“如今學生得償所願，終于尋回了若雪，解除了她的封印。學生只想再跟您說一聲謝謝！”
同時，蕭若雪微微躬身，淡淡一笑。
葉無塵看著眼前兩人，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流。
至于那個身份好似此刻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你應該謝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是你自己那份對愛的執著和堅持。”
瘋道人憨憨的撓撓頭，似乎還有些害羞。
“那學生祝老師一路順風，終悟大道！”
葉無塵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有情之人終成眷屬！”
瘋道人看著老師消失的方向笑了，笑的很開心。
葉無塵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荒蕪山脈的彩色天橋旁，白靈使者早已等候在那里。
看到他歸來，微微點頭，
“道友準備好了？”
葉無塵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望向和平峰的方向，
“願這方世界能夠得以安寧，不再有戰亂！”
隨後毅然決然的轉身，踏上天橋，與白靈使者一同朝著天際的霞光而去。
彩色天橋緩緩消散在天際，
荒蕪的山脈恢復了往日平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神域大陸的修士們卻已經永遠記住了一個名字，
葉無塵，
那位以一己之力剿滅魔族、守護一方的聖人。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虹橋盡頭，眼前赫然出現一道傳送門，好似一道流動的光膜，表面泛著七彩漣漪。
葉無塵小心翼翼的跟隨白靈踏入其中，
他只覺自己周身瞬間被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空間之力包裹，眼前光影驟變，耳畔傳來一陣陣嗡鳴。
待視野恢復清明時，腳下已非虹橋，而是一片澄澈如鏡的虛空。
葉無塵低頭望去，心神劇震。
所謂神界聖域，竟是一片懸浮于混沌星海之中的九重天闕。
遠遠望去，
每一重天都如同一方獨立的小天地，
他們好似全部重疊連接在一起，但又各自隔離開來。
這景象徹底顛覆了他對修仙界的認知。
沒有城池，沒有宗門，甚至連土地都不存在，
只有九座天闕靜靜懸浮在混沌之中。
“這里便是修仙界的終點。”
白靈的聲音帶著一絲縹緲，
“自宇宙初開，能抵達此處者不足千人。”
白靈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驕傲，但又有掩飾不住的孤寂。
自從見面到現在，葉無塵從她臉上看不到絲毫感情波動。
目光掃過虛空，果然見到三三兩兩的身影在天闕間穿梭。
他們或駕著法寶，或步行于虛空，周身都縈繞著淡淡的法則光暈。
看上去美輪美奐，給人一種視覺上的沖擊。
這些人氣息強橫，卻無一人展露笑顏，
眉宇間盡是化不開的凝重，仿佛身上背負著無形的枷鎖。
有位身披土黃色光暈的神官正揮手修復一道空間裂隙，
動作行雲流水，指尖法則符文閃爍，
可臉上卻毫無波瀾，好似一個神經麻木的苦役。
所有人眼中似乎只有例行公事的冷漠，不見絲毫喜悅之色。
“他們為何如此不開心？”
葉無塵忍不住看向白靈詢問。
白靈抬頭望了一眼九重天頂端的紫宸宮，輕聲低喃，
“待你淨身之後，自會明白。”
淨身？
听到這個詞語，葉無塵微微皺眉。
在他的認知里，淨身不就成太監了？
什麼意思？
想到這里，讓他忍不住想要用手護住自己的兄弟。
另一邊，
紫宸宮，大殿內。
星軌監察神官，影瑤，十分恭敬的站在大殿中央，
“帝尊，他來了！”
玄宸帝尊盤膝坐于大殿之上的椅榻，雙眼緊閉，
身後法則光環幾乎多到數不清，散發著五顏六色的淡淡光暈。
“嗯，我知道。繼續按照計劃進行即可。”
影瑤微微躬身，除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楮，都被面具遮蓋的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見。
“遵命！那我就先退下了！”
玄宸帝尊輕嗯一聲，身形依舊未動。
天機司命，瑤光，輕輕嘆息一聲，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看著雙眼緊閉的玄宸帝尊，眼神中滿是擔憂與心疼。
玄宸帝尊緩緩睜開眼楮，看向外面的無盡虛空，
“瑤光，我有一種預感。”
瑤光微微皺眉，轉頭疑惑的看著他，
“什麼預感？難道這次能夠成功？”
玄宸帝尊緩緩點頭，
“對，這次似乎很特別，和以往完全不同。或許......真的可以也不一定！”
瑤光輕輕嘆息，搖了搖頭，
“你這是何必呢？你已經浪費了幾百萬年的修為，萬一這次也失敗了怎麼辦？真的值得嗎？”
玄宸帝尊听後，非但不生氣，卻罕見的笑了，
“何為值得？何為不值得？你我皆困在這里數千萬年，到底有多久，你還記得清嗎？”
瑤光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但眼神中卻有一種別樣的情感在流轉，
“不記得了。但是重要嗎？你一直所追求的不就是至強和永生嗎？為何非要打破這桎梏？”
在瑤光看來，只要能夠陪在玄宸的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
玄宸帝尊緩緩起身，身形只是兩個閃爍間，便已經來到大殿門口。
看著眼前無盡的虛空，又抬頭看了一眼混沌的天空，
“修仙一道，所有人都在追求成為至強者，能夠得到永生。可以與天同壽，超越輪回。但當他們真正來到這里才明白，一切過往都是假象。根本沒有人能跳出三界之外，這根本就是一個牢籠。”
“你看看這神庭的眾神，他們已經是萬界至強者，但是他們快樂嗎？這個結果是他們想要的嗎？”
瑤光緩緩出現在他身邊，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他的側臉，一言未發。
她不是困惑，而是她此刻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