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臨珊數到第二十七天時,落地窗外的雨季終于來了。
她站在別墅二樓的窗戶前,額頭抵著冰涼的玻璃,看著雨水淋到庭院里的芭蕉葉面上,滴滴答答的。
這棟位于曼谷近郊的別墅成了她精致的囚籠。
三層樓高的白色建築被高牆環繞,牆上爬滿了金銀花,淡黃色的花朵在雨中顯得格外醒目。
大門處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別墅里的每個角落都裝著攝像頭——她知道,因為第一周時她曾試圖找到死角,結果只是換來更嚴格的監視。
“方小姐,您的午餐。”年邁的泰國女佣輕輕敲門,將餐盤放在門邊的矮幾上,甚至不敢抬頭看她一眼。
方臨珊沒有轉身,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自從被軟禁在這里,她的話越來越少。
起初她還試圖從佣人那里套話,但很快就發現這些人都是陳明哲精心挑選的——要麼不會說中文,要麼對主人的事諱莫如深。
餐盤上是精致的泰式料理冬陰功湯、青木瓜沙拉和一碗茉莉香米飯。
她機械地拿起筷子,味同嚼蠟般咀嚼著。這些日子以來,陳明哲雖然囚禁她,卻在生活起居上給了最好的待遇。
衣櫥里是按她尺碼準備的新衣,書房里有她喜歡的中文書籍,甚至每天送來的水果都是她最愛的山竹和榴蓮。
這種體貼的殘忍最令人窒息。
放下筷子,她走到床邊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床單上精致的刺繡。這張床她睡了近一個月,卻始終無法習慣。
每個夜晚,她都在半夢半醒間期待房門被推開,又恐懼著那一刻的到來。
陳明哲會怎麼處置她?殺了她?折磨她?還是像他說的那樣,永遠都不會放過她?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便是轟隆隆雷聲,小妞兒下意識的瑟縮一下,就在這時,她听到了樓下傳來的騷動。
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車門被重重關上的悶響,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和佣人們慌亂的泰語。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床單。
是他來了。
樓梯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不像他平時那種從容不迫的節奏,而是拖沓、凌亂,甚至在中途停頓了幾次。
方臨珊站起身,不自覺地退到牆角,眼楮死死的盯著房門。
當門被推開時,她幾乎認不出眼前的男人。
陳明哲渾身濕透,黑發凌亂地貼在額前,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潮紅。
他的西裝外套不見了,白襯衫皺巴巴地貼在身上,袖口處還有暗紅色的污漬——是血。
最令人心驚的是他的眼楮,布滿血絲,瞳孔渙散,卻燃燒著一種病態的執念。
“你”方臨珊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男人見狀,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腿腳軟的不得不扶住牆壁才能站穩。
可當他抬起頭時,嘴角竟然帶著一絲笑意。
“他們以為你死了。”他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國際刑警、泰國警方所有人都相信方臨珊已經葬身火海。”
聞言,她的血液瞬間凝固,下意識的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燒了一具和你體型相似的女尸”他說著,突然向前栽倒。
臨珊本能的沖上去,用身體接住了他。陳明哲滾燙的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灼熱得像烙鐵。
“你回不去了”他在陷入昏迷前喃喃道“永遠回不去了”
語落,這個男人的身體便重重地壓在了她身上,讓她幾乎支撐不住,勉強將他扶到床上,手指不小心踫到他的脖頸,瞬間被那異常的高溫嚇了一跳。
“來人!快叫醫生!”她朝門外喊道,卻沒有任何回應。
沒辦法,咬了咬牙,開始動手解開他的襯衫。
但當布料被掀開時,她倒吸一口冷氣——他的右肩纏著滲血的繃帶,左肋處還有一大片淤青,像是被人狠狠踢過。
“你這個瘋子”她輕聲罵道,手卻不由自主地撫上他的額頭。觸手的溫度高得嚇人,至少有三十九度。
“臨珊”男人在夢中呼喚她的名字,聲音脆弱得,不像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幫頭目。
下一秒,方臨珊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她抓起一旁的毛巾為他擦拭身體,動作近乎粗暴,仿佛這樣就能掩飾住內心的情感。
可當毛巾擦過他的胸膛時,她的手指觸到了那個熟悉的疤痕——一年前他為她擋刀留下的傷痕。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天在碼頭倉庫,敵對幫派的殺手突然出現,這個男人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把她推到身後。
刀光閃過時,她只听到布料撕裂的聲音和陳明哲壓抑的悶哼。後來在醫院,醫生說他差點傷到肺部,而他只是笑著對她說“幸好不是你。”
“阿哲,為什麼呀?為什麼這個空間里的你,會是一個壞人呢?”
當然,她肯定得不到任何回應。
因為,現在的陳明哲,正在高燒中不安地翻動著,時而囈語,時而呻吟。方臨珊找來醫藥箱,小心翼翼地為他更換肩上的繃帶。
傷口很深,邊緣已經有些發紅,可能是感染的征兆。
她拿出抗生素,猶豫了一下。
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這個男人可能會死于感染這個念頭剛浮現,她的手就開始發抖。
不,她不能那麼做,不是因為他是陳明哲,而是因為她還是警察,即使全世界都以為她死了。
于是,藥片被塞進陳明哲嘴里,然後又慢慢的喂了一口水。這次她的手要抬起時,一只滾燙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喂我吃藥?”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听不清。
方臨珊沒有回答,只是試圖掙脫他。
這不,或許是感覺到了她的掙脫,也或許是他已經累了,居然慢慢的松開了手,再次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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