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紗簾,在客廳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陳明哲的意識從混沌中緩緩浮起,最先感知到的是後腦勺下柔軟的觸感——依然是她的臂彎。
他本該立刻起身的。
可高燒過後的身體沉重得像灌了鉛,連抬一抬指尖都很費力。
“怎麼還不醒啊......”臨珊小聲的嘀咕著,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鼻音,顯然是哭過了。
陳明哲閉著眼,呼吸保持平穩。
他能感覺到她俯下身,發絲掃過他的臉,帶著淡淡的體香。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踫了踫他的額頭,似乎在確認體溫。
“已經退燒了呀......”她松了口氣,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鼻尖。
這個距離太危險了。
他在心里默數著心跳,努力控制著面部肌肉不要有任何反應。可當方臨珊的指尖撫上他眉骨的淤青時,他還是不受控制地睫毛輕顫。
“疼嗎?”她小聲的問著,指腹的力道輕得像羽毛。
陳明哲幾乎要睜開眼楮了。
因為,他從未被人這樣溫柔的對待過——每一次受傷後醒來,不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就是在安全屋簡陋的行軍毯里。
從來沒有人會把他抱在懷里,用這種心疼的語氣問他疼不疼。
“喝點水,好不好?”方臨珊一邊說著,一邊把他的上身給抱高,讓他安安穩穩枕在她的臂彎里。
以至于,他都裝不下去了,緩緩的撩起眼皮,卻在看到方臨珊的臉時怔住了。
她的眼楮紅腫得像桃子,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顯然一夜未眠。
“你......”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你終于醒了!”臨珊驚呼著,手忙腳亂地去拿體溫槍,動作大得差點打翻水杯。
陳明哲想伸手扶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
“別亂動!”她凶巴巴地命令道,手指不自覺地撫過他肋間的繃帶︰“還疼嗎?”
明哲搖搖頭,卻在她的指尖踫到某處淤青時,肌肉一緊。
“又在騙人”小姑娘紅著眼眶瞪他。
陽光在她發頂跳躍,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邊。陳明哲望著她通紅的耳尖,胸口泛起一陣陌生的酸脹。
他應該推開她的,應該重申他們之間的雇佣關系,應該......
其實,他有很多很多的“應該”,可卻在她面前變成了“脆弱”。
就好像他身上的這些傷口,在沒有她的時候,他根本感覺不到疼,但在有她的時候,他就很容易皺眉,很容易會疼。
正在這時,小姐姐突然低頭,鼻尖幾乎貼上了他的︰“你在想什麼?”
太近了。
近的,他都能數清她睫毛上未干的淚珠,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甚至能聞到她唇上草莓潤唇膏的甜香。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只是撇開了眼楮︰“沒什麼。”
“又在撒謊。”她一邊說著,一邊拿過體溫槍,在他的額頭上來了一槍︰“退燒了,三十七度二。”
隨後不自覺的笑了,畢竟這個世界上,可能也只有她能對準他的額頭“開槍”了。
語落,就拿過了抱枕,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頭放到抱枕上,起身時,卻被他無意識地抓住了衣角,兩人同時愣住了。
陳明哲像被燙到一樣松開手︰“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方臨珊的眼楮卻亮了,她蹲下身,與他平視︰“陳明哲,你其實很希望我陪著,對不對?”
此刻,陽光在她身後形成一圈光暈,襯得她像某種溫暖的小動物。
男人望著她期待的眼神,那句“不需要”在舌尖轉了好幾圈,最終變成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我餓了。”
小姑娘一听,笑得眼楮都彎了︰“轉移話題也沒用。”但她還是起身去了廚房,哼著不成調的歌。
剩下陳明哲一個人,無力的望著天花板,听著廚房里鍋碗瓢盆的響動,第一次覺得,偶爾示弱,似乎也沒那麼糟糕。
這不,一會兒的功夫,廚房里就飄來米粥的清香,小妞兒笨拙地攪動著鍋里的白粥,時不時探頭看向客廳。
心上人安靜地躺在那兒,修長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單薄。
“這次一定要成功!”她小聲的給自己打氣,舀了一勺粥嘗了嘗,意外地發現味道還不錯。
可當她端著碗回到客廳時,卻發現那個男人又睡了過去。
他的頭微微歪向一側,黑發散落在額前,呼吸輕淺,均勻。陽光透過紗簾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疲憊卻柔和的輪廓。
小姐姐輕手輕腳地放下碗,蹲下身子,忍不住伸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他的皮膚已經不再滾燙,但觸感依然溫熱。
她笑了笑,緩緩抱起他的上身,小聲的喚著︰“阿哲,醒醒啊,吃點東西好不好?”
男人沒有反應,只是無意識地皺了皺眉,像是在不滿她的打擾。
臨珊見狀,咬了咬唇,靈機一動,低下頭,輕輕吻上了他的唇。這個吻很輕,像羽毛拂過,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
這不,陳明哲的睫毛顫了顫,慢慢的睜開了眼楮。他的目光還有些渙散,顯然沒有完全清醒,但唇卻下意識地回應了她一下。
“醒了?”方臨珊的臉退開一點,看到他眼中還未褪去的朦朧睡意。
可他並沒有回應,只是任自己被她抱著,帶著濃濃的倦意,似乎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姐姐心疼地看著他,突然舀了一勺粥,輕輕吹涼,然後含進嘴里。
陳明哲虛掩著雙眸,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她的唇再次貼了上來。
粥是溫的,她的舌尖抵進來時,米香在唇齒間化開。他想咽,喉結滾了滾,卻失敗了。
方臨珊看著,皺了皺眉。 怔怔的盯著他的喉結,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像是在教他。
下一刻,瞧著她的那副小表情,他不自覺的笑了,抬起手,撫上她的臉。
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出來了,咸咸的, 流進嘴里,和著粥的味道。
“臨珊。”他聲音很輕,像怕驚碎了什麼︰“能等我兩年嗎?等我把該做的事......都做完,就給你當管家。”
這一次,方臨珊沒有說話。
她的唇落在他眼角,一下,又一下,吻掉那些咸澀的痕跡,像在蓋章,也像是在說——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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