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恩國雖然還活著,但他的印堂已然被一股濃郁的死氣和罪業黑霧籠罩,他的陽壽和福報顯然已在生死簿上被狠狠劃去了一大筆,等待他的將是陽間的法律嚴懲和死後無窮無盡的陰司酷刑。
黑白無常那無比威嚴的身影緩緩轉向面如死灰,癱軟如泥的駱家父子。仿佛由無盡寒鐵打造的鎖鏈虛影在他們手中凝實,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如同毒蛇般,遙遙鎖定了駱恩國和駱昌宏的魂魄。陰司的審判已然降臨,陽世的財富與權勢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駱恩國徹底失去了往日企業家的從容與威嚴,死亡的恐懼和陰司的威壓將他徹底擊垮。他掙扎著想從地上爬下來,卻因為極度的恐懼和年老體衰而摔倒在地。他顧不得疼痛,如同蠕蟲般朝著姚寅笙的方向爬去,老淚縱橫,聲音嘶啞破碎,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哀求“姚大師饒命!饒命啊!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是我禽獸不如!求求您求求您跟陰差大人求求情,放過我這一次,我願意散盡家財,捐出所有財產做慈善,我願意給顏夕修最大的墳,做最大的法事,讓她投胎到最好的人家!只求您只求您饒我一條老命吧,我不想下地獄啊。”
駱慎舟也早已嚇破了膽,他癱跪在地上,對著姚寅笙和判官虛影的方向拼命磕頭,額頭磕得砰砰作響,鮮血直流,之前的冷血與傲慢蕩然無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姚小姐,我們錯了,我們不是人,我們豬狗不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錢,我們有的是錢!您要多少?十億?二十億?只要您開口我馬上轉賬,只求您高抬貴手,讓陰差大人網開一面,我們以後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們試圖用金錢做最後的掙扎,仿佛認為世間萬物都可以用財富來衡量和買賣。姚寅笙冷漠地看著他們這副丑態,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她緩緩搖頭,聲音冰冷而堅定,“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當你們舉起屠刀殺害顏夕時,當你們將她封入水泥時,當你們布下邪陣折磨她幾十年時,當你們用金錢權勢掩蓋罪惡、威脅他人時,就該想到會有今天。陽間的法律或許會被你們一時蒙蔽,但陰司的賬本,一筆都不會漏。你們的罪,不是錢能贖的。”
這時,那身材高瘦、手持白色哭喪棒的白無常,似乎微微側頭看了姚寅笙一眼,一個帶著幾分戲謔和古老滄桑意味的聲音響起,“姑奶奶,有些時日不見,你的本事見長啊。這等厲鬼冤魂、邪道妖人都被你揪出來了。還勞動老爺子親自執筆,看來這功勞簿上,又得給你記上一筆大的咯。老黑,你說是不是?”
“沒錯!老白說得對啊,姑奶奶,干得不錯!這等陽間敗類,早就該收拾了。你放心,這倆貨色下去了,咱哥倆一定好好招待,十八層地獄的油鍋,都給他們預備得滾燙滾燙的。”
黑白無常這看似閑聊玩笑的話,卻如同最後的喪鐘,重重敲在駱家父子心頭。他們這才更加深刻地意識到,姚寅笙的背景和與陰司的關系,遠非他們能夠想象和撼動的。他們那點錢財權勢,在真正的陰陽規則面前,簡直可笑至極。
就在這時,因苑道長死亡和判官筆斷罪而力量大減的困靈邪陣,終于徹底失效。一聲輕響,那根禁錮了顏夕幾十年的水泥柱仿佛失去了某種核心支撐,表面的邪異光澤徹底黯淡下去。
一道半透明的、穿著染血睡衣、頭顱凹陷的女影,緩緩地從水泥柱中飄了出來。這正是顏夕的魂魄,雖然依舊虛弱,但那雙流血的眼中,不再只有瘋狂的怨毒,更多了一種大仇得報的悲涼和一絲解脫。她飄到癱倒在地的駱恩國和嚇得幾乎失禁的駱慎舟面前,死死地盯著他們。
“駱恩國,駱慎舟,一個是我的好丈夫,一個是我的好兒子,你們看看我啊看看我這副樣子,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結局,這就是你們追求的榮華富貴下面,墊著的我的尸骨。”
駱恩國看著顏夕那慘死的模樣,尤其是頭骨上那個他親手造成的凹陷,嚇得肝膽俱裂,屎尿齊流,只會機械地磕頭,“顏夕,我錯了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求求你求求你原諒我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看在昌宏是你兒子的份上”
駱慎舟也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媽媽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混賬話我不該只顧錢您是我媽啊求求您跟陰差大人說說好話讓他們放過我們吧”
此刻,什麼體面、尊嚴、金錢、權力,都被最原始的恐懼碾得粉碎。他們只剩下最卑微的乞求。顏夕看著他們這副搖尾乞憐的丑態,眼中閃過一絲極致的厭惡和悲涼。她緩緩抬起虛幻的手,似乎想親手撕碎他們,但感受到旁邊黑白無常那浩瀚的威嚴,又緩緩放下。
顏夕轉向姚寅笙,深深一拜,“姚大師,謝謝你,讓我等到了這一天,讓我能親眼看到他們的報應。”她又看向判官和黑白無常的虛影,恭敬地說“罪魂顏夕,冤屈已雪,心甘情願,听從陰司發落。”
姚寅笙看著顏夕的身影承諾道“你放心去吧。我向你保證,駱恩國和駱慎舟在陽間也絕不會善終。法律會嚴懲他們,他們建立的商業帝國也會隨之崩塌,他們將會在無盡的痛苦和唾罵中,走向應有的末日。”
顏夕的魂魄聞言,似乎終于徹底釋然,身影又變得透明了幾分,她最後冰冷地瞥了一眼地上如同爛泥的駱家父子,然後化作一縷青煙,緩緩飄向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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