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計劃？”周衛國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總司令，那會讓我們的損失更加慘重…”
“損失？”劉文鋒轉過身，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周衛國，跟了我這麼久，你還不明白嗎？在這場戰爭里，沒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包括我們自己。”
他走到通訊台前，拿起話筒。他的聲音通過無線電傳遍整個艦隊︰“全體艦長注意，現在執行B計劃。所有受損嚴重、失去戰斗力的軍艦，立即向最近的敵艦發起撞擊。重復一遍，立即撞擊最近的敵艦！”
無線電里傳來短暫的沉默，然後是一聲聲堅定的回應︰
“天龍號收到！”
“海東青號收到！”
“威海號收到！”
周衛國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總司令…”
“別說了。”劉文鋒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既然鬼子想玩瘋的，那我就陪他們玩到底。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武士道厲害，還是我們中國人的血性更足。”
海面上，一艘艦體嚴重傾斜的龍國重巡洋艦“威海號”，突然調轉方向，黑煙滾滾的煙囪里噴出最後的火焰，以最大航速沖向一艘日軍戰列艦。
“威海號”的艦長王海山站在艦橋上，看著越來越近的敵艦，臉上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解脫般的平靜。他拿起艦內廣播的話筒︰
“兄弟們，跟鬼子拼了這麼久，也該讓他們嘗嘗咱們的厲害了！”
兩艘巨艦相撞的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火光沖天而起，海水被炸得沸騰起來。兩艘軍艦緊緊咬在一起，像兩頭垂死的巨獸，在海面上翻滾、燃燒，最後一起沉入海底。
這一幕讓日軍艦隊的士氣受到巨大沖擊。他們萬萬沒想到，龍國軍隊竟然比他們還要瘋狂，還要不怕死。
古賀峰一站在赤城號的艦橋上，看著遠處那團巨大的火球，手中的望遠鏡都在顫抖。
“中將閣下，敵艦開始發起自殺式攻擊！”參謀長的聲音都變了調。
“劉文鋒這個瘋子！”古賀峰一咬牙切齒，“他竟然學我們的戰術！”
但更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面。龍國艦隊的瘋狂攻擊一浪接著一浪，那些受損的軍艦不再試圖撤退，而是義無反顧地沖向最近的日軍軍艦，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換取敵人的生命。
“轟！”“轟！”“轟！”
連續的爆炸在海面上此起彼伏。每一次爆炸，都意味著兩艘軍艦的同歸于盡。海水被染成了深紅色，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硝煙味。
下午兩時，當硝煙稍微散去一些時，海面上的景象讓所有幸存者都倒吸一口冷氣。原本密密麻麻的艦隊，現在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十艘軍艦還在海面上漂浮，其中大部分都已經傷痕累累，冒著黑煙。
“戰損報告！”劉文鋒的聲音依然平靜。
“我方還有四十三艘軍艦具備戰斗力，敵方…敵方還有五十一艘。”
數字很殘酷，但劉文鋒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他重新拿起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日軍艦隊。
“很好。繼續。”
“總司令！”周衛國終于忍不住了，“我們的損失已經超過了底線！如果繼續這樣下去…”
“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就能贏。”劉文鋒打斷了他，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病態的執著，“周衛國，你看不出來嗎？日軍的士氣已經開始動搖了。他們以為只有他們會玩命，現在才發現，我們比他們更不怕死。”
確實如劉文鋒所說，日軍艦隊的士氣正在急劇下降。那些習慣了“神風”戰術的日軍士兵，第一次遇到比他們還要瘋狂的敵人。當死亡不再是他們的專利時，恐懼開始在日軍中蔓延。
古賀峰一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他看到自己的士兵開始猶豫，開始恐懼，那種視死如歸的狂熱正在消退。
“傳令各艦，重新組織攻擊！”古賀峰一下達命令，但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自信。
下午三時，雙方艦隊再次接觸。但這一次，戰斗的性質完全變了。
日軍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狂地發起自殺式攻擊，而是開始有所保留。相反，龍國軍隊卻變得越來越瘋狂，每一艘軍艦都像被注入了某種可怕的意志，即使在絕境中也絕不後退。
一艘龍國驅逐艦“青島號”，在主炮被擊毀、艦體進水的情況下，依然堅持向一艘日軍巡洋艦發起沖鋒。艦長李明海站在已經傾斜的艦橋上，用盡全力轉動舵輪。
“兄弟們，今天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青島號”像一支燃燒的利箭，直直撞向敵艦。巨大的撞擊力將兩艘軍艦都撞得粉碎，但在沉沒的最後一刻，李明海還在大喊︰
“老子是青島人！青島的海，不容鬼子撒野！”
這種悲壯的場面在海面上不斷重演。每一個龍國軍人都像是被某種信念點燃的火炬，用自己的生命照亮著勝利的道路。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海面被染成了血紅色。經過一天的激戰，雙方的艦隊都已經殘破不堪。
龍國艦隊還剩下二十一艘軍艦，日軍還有二十八艘。數量上日軍依然佔優，但士氣上，天平已經向龍國傾斜。
劉文鋒站在龍髓號的艦橋上，看著這片血色的海面。他的軍裝已經被硝煙燻得發黑，臉上也沾滿了血跡，但眼神依然銳利如鷹。
“總司令，要不要暫時撤退，重新組織兵力？”周衛國小心翼翼地建議。
“撤退？”劉文鋒轉過頭，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周衛國，你覺得我像是會撤退的人嗎？”
周衛國沉默了。他當然知道劉文鋒的性格，這個男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退縮。
“傳令各艦，今晚繼續戰斗。我要讓這些鬼子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瘋狂。”
夜幕降臨，但海戰並沒有停止。在月光的照耀下，殘存的軍艦繼續在海面上廝殺。炮火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刺眼，每一次閃光都伴隨著死亡的呻吟。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黎明，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這片血紅的海面上時，呈現在人們眼前的是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海面上漂浮著無數的船只殘骸和尸體，海水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遠遠看去就像一片血海。偶爾有幾只海鷗飛過，但很快就被濃烈的血腥味燻得逃離。
劉文鋒依然站在龍髓號的艦橋上。經過一夜的激戰，他的艦隊只剩下了十五艘軍艦，而日軍也只剩下了十九艘。雙方都已經是強弩之末。
“總司令，彈藥儲備不足百分之二十，燃料也快用完了。”參謀長匯報著令人絕望的數字。
劉文鋒沒有回答，而是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遠處的日軍艦隊。他能看到那些軍艦同樣傷痕累累，黑煙滾滾，顯然也到了強弩之末。
“古賀峰一，你還能撐多久？”劉文鋒自言自語道。
另一邊，赤城號上的古賀峰一同樣在觀察著龍國艦隊。這位經驗豐富的海軍中將，此刻臉色蒼白如紙。一天一夜的激戰，讓他的艦隊損失慘重。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完全猜不透劉文鋒的想法。
“中將閣下，我們的損失已經超過了八成。”參謀長的聲音顫抖著，“或許應該考慮…撤退？”
“撤退？”古賀峰一苦笑一聲，“撤到哪里去？回到霓虹本土，告訴天皇陛下我們敗了？”
他走到海圖前，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標記。大部分標記都已經被紅筆劃掉，代表著沉沒的軍艦。
“不，我們不能撤退。大日本帝國的榮耀，不容玷污！”
上午八時，雙方艦隊再次接近。但這一次，雙方都顯得格外謹慎。經過一天一夜的血戰，所有人都明白，下一次交火很可能就是最後一次。
劉文鋒下達了一個令所有人震驚的命令︰“全艦隊，準備最後沖鋒。所有軍艦，不計代價，沖向敵艦！”
“總司令！”周衛國急了，“這樣做的話，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全軍覆沒又如何？”劉文鋒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只要能把這些鬼子全部送進海底，就算全軍覆沒也值得！”
他拿起話筒，聲音通過無線電傳遍整個艦隊︰“全體將士听著，今天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不要想著活著回去，只要想著怎麼拉更多的鬼子墊背！為了祖國，為了民族，沖啊！”
龍國艦隊的十五艘軍艦，像十五頭受傷的猛獸，向著日軍艦隊發起了最後的沖鋒。
這一刻，所有的戰術都不重要了，所有的策略都拋在腦後。只有最原始的勇氣和最純粹的仇恨，驅動著這些鋼鐵巨獸向前沖鋒。
日軍艦隊也不甘示弱。古賀峰一同樣下達了決死沖鋒的命令。十九艘日軍軍艦迎著龍國艦隊沖了上去。
兩支殘破的艦隊在海面上相撞，爆發出這場海戰最激烈的一次交火。
炮彈像雨點一樣在雙方艦隊中爆炸，每一發炮彈都能帶走無數生命。軍艦的裝甲在近距離炮擊下被撕成碎片，鋼鐵的咆哮聲和人類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末日的交響樂。
一艘龍國驅逐艦“威海號”被日軍戰列艦的主炮直接命中，整個艦體瞬間斷成兩截。但就在沉沒的最後一刻，艦長下令發射了所有的魚雷。
六枚魚雷在水中劃出白色的航跡，其中兩枚擊中了那艘日軍戰列艦的側舷。巨大的爆炸撕開了戰列艦的裝甲，海水瘋狂涌入。
“天皇陛下萬歲！”日軍戰列艦的艦長在沉沒前發出最後的吶喊。
“去你媽的天皇！”威海號的艦長在海水中用盡最後的力氣回罵道。
這樣慘烈的場面在海面上到處都是。每一分鐘都有軍艦沉沒，每一秒鐘都有生命消失。海水不再是藍色的，而是深紅色的，像一片血的海洋。
中午時分，當硝煙再次散去時，海面上只剩下了寥寥幾艘軍艦還在漂浮。
龍國艦隊只剩下了龍髓號航母和兩艘驅逐艦。日軍艦隊也只剩下了赤城號航母和一艘巡洋艦。
四艘軍艦，面對著這片血紅的海面，像四個垂死的巨人。
劉文鋒站在龍髓號的艦橋上，看著遠處同樣傷痕累累的赤城號。他的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也沒有失敗的沮喪，只有一種看透一切的平靜。
“總司令，我們…贏了嗎？”周衛國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贏了？”劉文鋒笑了，那種笑容讓人心寒，“這算什麼贏？我們損失了一百多艘軍艦，十萬將士葬身海底。這樣的勝利，和失敗有什麼區別？”
但他的眼中依然燃燒著不屈的火焰︰“不過，至少我們證明了一點。中國人不比任何人差，包括這些自以為是的鬼子！”
遠處，古賀峰一也在觀察著龍國艦隊的殘余。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海軍將領，他不得不承認，劉文鋒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對手。
“中將閣下，我們還要繼續戰斗嗎？”參謀長問道。
古賀峰一沉默了很久，最後緩緩搖頭︰“不，夠了。再打下去，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但就在這時，龍髓號上突然升起了戰旗，劉文鋒的聲音通過無線電傳了過來︰
“古賀峰一，還沒完呢！最後一戰，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