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沒選好舞會。”
路上，周霆琛懊惱不已。
“好了好了，跟你又沒關系，杜家家世在這里，誰辦舞會都不會落下他們的。”
佟毓婉眉眼輕快，看不出方才在舞會上的怒氣。
“可是叫你受了委屈，我會收拾他的。”
周霆琛沉著臉，思考要怎麼收拾杜允唐。
“我還得感謝杜允唐這個蠢貨送上門，上海灘這幫老狐狸沒少以輩分壓制我，之前我也不好發作。”
佟毓婉止住周霆琛，溫聲解釋到。
“現在有了杜允唐這個借口，我正好能讓這些老狐狸知道我和他們是平起平坐的關系，而不是可以教訓的小輩。”
“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周霆琛鄭重其事的說到。
“要是有，我肯定不會與你客氣。”
佟毓婉眼尾揚起，露出一抹狡黠。
佟杜兩家鬧翻了，這是第二日整個上海灘的共識。原先談好的合作通通撕毀，佟家還開始跟杜家搶生意。
大家都不急于站隊，想看看雙方究竟是鹿死誰手。那些老狐狸更希望杜家能贏，畢竟佟毓婉小小年紀就搶佔了那麼多份額，他們早就不滿了。
“年輕人就是喜歡意氣用事，杜瑞達可不是一般人，我們就等著佟家落敗吧。”
推杯換盞間，幾人輕蔑的說到。商場如戰場，市場份額就這麼多，只要佟家倒下，他們就能吃得肚滿腸肥。
在大部分人都篤定佟毓婉會先低頭的時候，她一連搶了杜家好幾個和洋人的合作。這些合作前期投入都不少，若是挽回不了，就算是杜家也得傷筋動骨。
“你這個逆子，平日不著四六也就算了，為什麼要這麼得罪佟小姐。”
杜瑞達氣得雙手顫抖，他把杜家的生意做大不容易，家里人盡在拖後腿。
“爸，不是你讓我娶她嗎，我怎麼知道你沒和佟家商量。”
杜允唐不滿的頂嘴到。
“我是讓你先去追求佟小姐，否則以你的名聲，我哪有臉上門為你提親。現在倒好，你就是這麼追求的。”
杜瑞達捂住胸口直喘氣，不過他話是這麼說，其實根本不覺得男人風流有什麼問題。
畢竟杜家姨娘原先就是他的表妹，只不過他為了獲得凌家的助力娶了凌寶珠，人家才過門他就將表妹納成了二房，還讓表妹先生下了長子。
後來凌寶珠生下杜允唐在杜家站穩腳跟，整日欺負翠琳的時候他又視若無睹。可見他在乎的還是自身利益，娶妻納妾都看局勢來。
所以在杜瑞達心里，佟杜兩家聯姻是對彼此都有利的買賣。只不過需要一個由頭，所以他才沒直接上門提親，轉而讓杜允唐先去接觸。
“上海灘又不是只有佟毓婉這一個名門貴女，以我們杜家的家世娶誰不行，你非要一個佟毓婉做你的兒媳婦。”
杜允唐無所謂的譏諷到。
“蠢貨，你還得意上了，我打死你個不孝子......”
杜瑞達被杜允唐這輕飄飄的態度徹底激怒，舉起手杖就打過去。
“老爺，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就為了一個外人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
凌寶珠趕緊阻攔，她覺得杜允唐說的沒錯，何必要揪著一個佟毓婉不放，上海灘多的是女人。
“就是有你這個做媽的縱容，才把他養成這副不成器的模樣。”
杜瑞達厭煩的丟開手杖。
“爸，要是佟家一直不撒手，我們的虧損可就大了。”
杜允威趁機說到，他恨不得杜允唐立馬就被趕出家門，以後杜家家業都落到他手里。
“哼，還不是你二弟干的好事，佟毓婉這是要踩著杜家給自己立威，怎麼可能輕易停手，我們杜家要大出血了。”
杜瑞達扯了扯領帶，他在商場沉浮這麼多年，不至于反應不過來佟毓婉的目的。
“佟毓婉年紀小又是女兒身，哪怕將佟家發展到這個地步也免不了有人輕視，所以她急需一個機會，一個讓人明白她身份的機會。”
“看這個架勢，她怕是早就打探好各家的情況了，就差有人跳出來給她出刀的時機。”
“那我們就眼睜睜看著嗎，除了佟家，上海灘其它人也是垂涎欲滴的盯著我們家。”
杜允威不依不饒的追問到，這是關乎到整個杜家的事情。他可不希望杜家變成第二個黎家，多年的努力一朝化作飛灰。
“我打听到了頂級設計師皮埃爾的行蹤，只要你能拿到他的設計圖，我就既往不咎，你和你媽都能安穩的留在杜家。”
杜瑞達看向杜允唐，冷漠的說到。
現在杜家還不能後退，商場和戰場一樣講究氣勢，他不能被一個小輩壓制下去，否則以後在佟家面前可就強硬不起來了。
“你也不小了，要是連這點價值都沒有，我是得好好考慮一下家里的生意能不能交到你手上。”
杜瑞達原先對杜允唐寄予厚望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畢竟杜允威能力不足，就算繼承家業也受不住。
可要是杜允唐同樣無能，那他為了杜家家業，這繼承權一事怕是還要再思量思量。
畢竟比起讓敗家子繼承家業，杜瑞達還有別的選擇，比如繼續納妾，培養新的繼承人。他如今也才四十多歲，來得及。
“我知道了。”
杜允唐看得出杜瑞達的認真，神色難看起來。從前他不論多紈褲，杜瑞達都只是恨鐵不成鋼，這次明顯是來真的了。
杜允威和翠琳對視一眼，心中浮現出繁雜的想法。
“媽，你說要是杜允唐沒成功，以後爸是不是就會把家業交到我手里。”
等一家人各自散去，杜允威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動，跟在翠琳身邊問到。
“你是家里的長子，杜允唐沒了機會也就只有你能撐起杜家了。”
翠琳也難掩激動，等杜家落到她兒子手里，她不就能將這麼多年來的委屈報復回去了。
“一定不能讓杜允唐和大夫人有機會翻身，你要想想辦法阻攔。”
兩人說得高興，都沒想到杜瑞達起了納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