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儀就是威烈侯的遺腹子，不知您手中是否有一支九鸞釵。”
陸家人看向陸貞，此言一出，眾大臣嘩然。
“陸昭儀，那九鸞釵在你手中嗎。”
高演愕然，隨後追問到。
“回皇上，臣確實有一支九鸞釵，可臣的母親並不喚作薛瑾，這其中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陸貞避重就輕的回答到。
“回皇上，錯不了。當初薛夫人僥幸生還後礙于婁氏的勢力不敢露面，所以就留在了皇商陸家。一則是為了逃避追殺，二則是為了讓威烈侯的遺腹子能活下來。”
“薛夫人郁郁寡歡，沒能撐多久。但是她將一切事情都寫了下來交于陸賈，期望有朝一日能真相大白。”
“若是皇上不信，可傳皇商陸賈覲見，問明其中隱情，還我陸家一個公道。”
陸家人鐵了心要將婁氏的惡行曝光，他們可以戰死沙場，卻不能是被構陷而死。
“傳。”
高演沒有遲疑，陸家家破人亡，若是真相近在咫尺他卻不管不顧，豈不是寒了陸家人的心。
陸賈早就等候在皇宮外，得了傳令就有人帶著他前去覲見。
“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賈戰戰兢兢的行禮。
“免禮，想必你也知道來此是為了什麼。”
高演擺擺手。
“是，薛夫人當初留下的親筆信草民還留著，請皇上一觀。”
陸賈也是歷練過的，所以面上戰戰兢兢卻不耽誤他取信件的動作。
那封厚厚的，帶著歲月氣息的信被交到高演手中，他迅速的看過後頹然後退。
“皇上，事權從急，草民已經將九鸞釵取了來。”
陸賈又道，從懷中取出那支九鸞釵。
“元福，傳御醫，打一盆水來。”
高演已經從信中知道了證據該怎麼取出來，所以立馬就吩咐下去。
御醫趕來後按照高演的指示將充作鸞鳥眼楮的寶石取下，從後面抽出一張紙條，再用水潤開寶石，這就是當初郁皇後交給薛瑾的毒藥。
“回皇上，這是鮮卑族獨有的密藥，長久服用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御醫看過後說到。
“皇上，婁氏通敵叛國，構陷忠良，罪大惡極，臣請殺之。”
高湛立馬請求，殺母之仇他必須要報。
“請皇上誅殺婁氏......”
其它大臣也緊隨其後，齊國對重罪十條處置得極其森嚴。不提其它罪名，單投敵叛國這一項就足以讓婁氏血流成河。
“婁氏一族，通敵叛國，謀害忠良，罪不可赦。其家產查抄，成年男子盡數抄斬，其余家眷流放苦寒之地。”
高演嚴肅著臉，哪怕婁氏是他的母家也沒有手軟，通敵叛國若是不嚴懲，有失齊國的臉面。
只是輪到婁太後時，高演實在狠不下心，再怎麼說也是他親生母親，讓他眼睜睜看著婁太後去死實在過于絕情。
“皇上，不如將婁太後送去寺廟思過，終身不得再進皇宮。”
高湛看出了高演的為難，主動出聲說到。
“就依長廣王所言，送母後到龍門寺思過。”
高演松一口氣，急忙答應下來。
“皇上聖明。”
大臣們沒再逼迫，婁氏覆滅，婁太後翻不起風浪來。
“陸昭儀是苦主，朕做主晉你為二品宮令，再將原先的威烈侯府賜給你，賜黃金百兩。”
高演看向陸貞，眉眼間滿是愧疚。
官窯和織染署源源不斷的為國庫帶來錢財，他早就想給陸貞晉升了，如今正好借著這個補償的機會給陸貞晉封。
其它大臣覺得陸貞倒霉，被婁太後害得家破人亡，如今卻不能報仇雪恨，只得了一些輕飄飄的賞賜。
“臣叩謝皇上隆恩。”
陸貞垂下眼眸，她不覺得這份獎勵輕飄飄，反正婁太後別想活著離開京城。
說來也巧，陸謙死後朝廷就將威烈侯府收了回來，後來又被賜給了婁氏，沒想到兜兜轉轉會落到陸貞手中。
“陸賈庇護忠良之後有功，賜黃金百兩。”
高演又目光投向陸賈，依舊重重賞賜了。
“草民叩謝皇上，貞兒的身世既然已經曝光，不知皇上可否命人制作她的官籍。”
“當初草民覺得將貞兒記在我名下實在委屈，一來二去竟然就耽誤了，以致貞兒至今沒有官籍。”
陸賈低著頭請求。
“合該如此，陸宮令乃是忠烈之後，這點事朕會吩咐下去。”
高演擺擺手，這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就算陸貞原先有官籍，她的身份暴露後也得重新記錄。
婁太後得知消息後趕往昭陽殿求情，既為自己也為了婁家。
“母後，齊國是高家的齊國，不是婁家的，您日後就在龍門寺好好頤養天年吧。”
高演難得強硬，但凡涉及皇權，哪怕是母家也逃不過去。
“演兒，母後和婁家為了你盡心盡力，你就這麼回報母後和婁家嗎。”
婁太後氣急敗壞，婁家若是沒了，她就算活下來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來人，送太後回仁壽殿，明日就出宮吧。”
高演閉上眼楮，他不能心軟，那些被殘害的冤魂都在看在，先帝也在看著。
“演兒，演兒......”
婁太後不甘心的呼喊，可這一次高演沒再回頭。
作為婁家的一員，婁青薔也被處置了。仁壽殿的宮人也被全部換掉，如今都是一些面生的宮人伺候著。
“哀家不能認命，哀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
婁太後攥著手心，決定使一出苦肉計讓高演心軟。
如今天已經很冷了，婁太後支走宮人，自己在雪地里躺了許久，燒得昏昏沉沉。
暈過去前婁太後滿心期盼，以她對高演的了解，自己在病好之前都不會被送走了。
高演得知後果然遲疑了，打算讓婁太後將病養好再送去龍門寺。
“回稟皇上，太後怕是好不了了。”
御醫診脈之後戰戰兢兢的回稟。
“放肆，母後平日好端端的。此次不過是一時著涼，怎麼就好不起來了。”
高演震怒，他雖然對婁太後失望，但也不代表想讓她去死。
“回稟皇上，太後後背滿是凍傷，定然是在雪地里躺了許久。齊國的冬日天寒地凍，太後哪里撐得住這樣的寒冷。”
“就算太後能醒過來，怕也是......”
御醫為難的咽下後面的話，就算婁太後醒過來也成一個廢人了，這麼冷的天被凍傷，沒死都算好的了。
“太後好端端的怎麼會凍傷，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高演責問宮人們。
“回稟皇上，太後不許奴婢等伺候在身邊，奴婢們是估摸著時辰來喚太後時才發現她高熱不醒......”
宮人們帶著哭腔解釋，太後要用苦肉計，她們就算是想勸也勸不了。
高演命元福查了又查，最後也只能得出是婁太後自作自受，想用苦肉計卻反倒害了自己。
“母後為了讓朕心軟竟然做出這樣糊涂的事情來，讓她去龍門寺頤養天年，不再接觸權勢就這麼讓她難以接受嗎，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高演迷茫的問，權勢和生命比起來，婁太後竟然選擇了權勢。
“皇上，人都有放不下的東西。”
元福小聲勸說。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母後......”
高演嘆息不止，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報應。
婁太後沒死，但是她更希望自己死了。寒冷的天凍壞了她的臉和身體，讓她只能躺在床上，渾身上下只有眼楮能轉動。
高演沒將婁太後送去寺廟中，畢竟她現在已經成了這副模樣，送去寺廟怕是活不久了。
孝字當頭，其它人也沒說什麼，只要婁太後作不了妖就好。
“太後倒下了，那我怎麼辦......”
沈碧驚慌不已，若沒有婁太後做靠山，她對上蕭喚雲沒有半點勝算。
“沈艷華，老爺說只有您盡快懷上皇上的子嗣，到時候皇上也會憐惜您幾分。”
伺候的宮女將宮外的消息轉達，她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希望沈碧能爭點氣。
“皇上原先召見我也只是看在太後的面子上，如今太後半死不活，我哪有機會見到皇上。”
沈碧揪著手帕，她現在更擔心自己的安危，之前仗著婁太後她沒少得罪蕭喚雲。
“皇上時常去探望太後，不如艷華也去仁壽殿伺候太後，說不定皇上見了就傳召您前去侍寢了。”
宮女出著主意，高演對婁太後還是孝順的，每日都會去仁壽殿待上一段時間。
“眼下只有這個辦法了，我絕不能死在蕭貴妃手里。”
沈碧跺了跺腳，心中埋怨婁太後無能，好好的太後竟然落得這個下場。
到底是親母子，高演對婁太後的怨氣日益消散，眼看沈碧這麼盡心盡力的伺候，心中不由得滿意幾分。
“如今人人都對仁壽殿避之不及，你倒是跑得勤快。”
高演背著手說到。
“回皇上，妾能有幸伺候皇上都是得了太後的抬舉，太後就是妾的恩人。如今太後病了，妾自然要盡心盡力的照料太後。”
沈碧雖然是庶女，但一直都被家中當成未來宮妃培養，這點心機還是有的。
“嗯。”
高演沒再說什麼，給婁太後捻了捻被子就離開了。
沈碧心中卻安定了下來，她看得出高演的滿意。只要她持之以恆，就不信不能奪得恩寵。
“好個沈艷華，本宮這些日子光顧著高興，倒是叫她鑽了空子。”
蕭喚雲得知後生氣不已，她恨不得讓婁太後去死，現在竟然有人公然和她作對。
“公主，如今皇上眼看著對婁太後愧疚，若是長久以往，難保那沈艷華真的入了皇上的眼。”
王璇擔憂的說。
“入了皇上的眼又如何，本宮只是不喜她敢去仁壽殿，擺明了在和本宮作對。”
蕭喚雲冷著臉，婁氏沒了，她正盤算著要怎麼將高演拉下來，好讓高湛上位後迎娶自己。
她原先就怨恨高演娶了自己，這次高湛又沒有對她說出絕情的話語，她自然還是惦記著嫁給高湛。
所以高演想要寵愛誰跟她都沒有關系，她只是不想讓婁太後好過。
“你親自去傳本宮的命令，既然沈艷華對太後如此孝順，就在仁壽殿外跪上十二個時辰。”
蕭喚雲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平日高演又一味縱容，從王府到皇宮，死在她手里的女人不少。
“若是皇上問起......”
王璇有些遲疑，這個天跪上十二個時辰必死無疑。
“怕什麼，本宮又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算了，本宮親自去。”
蕭喚雲冷哼一聲，沈碧雖然也是沈家人，但她只是旁支，和沈國公那支的關系很遠。
一個四品小官的女兒對于她來說就像一只螞蟻，碾死就碾死了，根本不需要有半點擔心。
更何況蕭喚雲知道高演對自己的縱容，就算弄死了那麼多女人，她也不會受到半點懲罰。
沈碧正在給婁太後喂藥，轉頭就被闖進來的宮人押住了。婁太後被藥澆了滿臉，忍不住氣憤的啊啊直叫。
“沈艷華真是不孝，怎麼將太後伺候成這樣。來人啊，沈艷華燙傷太後，罰去門外跪上十二個時辰。”
蕭喚雲慢悠悠的進來，不屑的打量著婁太後。
“分明是這些賤婢推了我，貴妃不分青紅皂白，難道不怕皇上降罪嗎。”
沈碧聞言大驚，外面還下著雪，跪兩個時辰她的膝蓋怕是都要壞掉，跪滿十二個時辰她必死無疑。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將人壓下去。”
王璇擺擺手，她們都沒將沈碧的掙扎放在眼里。
“求貴妃饒命，求貴妃饒命啊......”
沈碧是真的害怕了，她不想死。
等殿門關閉，蕭喚雲對上婁太後怨毒的眼神時忍不住笑起來。
“婁氏啊婁氏，你當初害得我不能嫁給阿湛，現在還不是落到了我手里。”
“我會讓你眼睜睜看著阿湛是怎麼拿回屬于自己的皇位，按照鮮卑的規矩，到時候我依舊能嫁給阿湛。”
婁太後怒目圓睜，面目猙獰，可惜她也只能無能狂怒，身體一動不動。
原劇里高演自己都說了王府里的女人出事都是蕭喚雲干的，他知道但是放任。）
陸貞在原劇里就是被罰跪了十二個時辰，蕭喚雲擺明了是沖著她的命去的）
蕭喚雲開始改變是從高湛對她說了絕情的話開始，在那之前她一直想要小叔娶寡嫂，一直都想著要把高演拉下來，這可不是我瞎寫的。）
(而且我覺得高湛對女人真的很沒有分寸感，從蕭喚雲到沈碧，再到沈嘉敏，他每次都嘰嘰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