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大喜,皇上翻了您的綠頭牌。”
敬事房總管殷勤的去咸福宮報喜。
“當真。”
納蘭淳雪激動的站起來,她入宮到現在都沒有侍寢,之前的靠山又倒了,那份心氣都快泄了。
“貴妃娘娘如今掌著宮權,不忍見小主一直被冷落,連慶常在都與皇上提起過。”
敬事房總管順手賣個好,弘歷的寵妃越多,他們才能收到更多賞賜。
“多謝公公解惑。”
納蘭淳雪高興的賞了銀子,她出身顯貴,出手一向大方。
“恭喜納蘭姐姐。”
陸晚晚由衷的賀喜,兩人交好多年,她進宮也只是想安穩一世,所以並不嫉妒。
“明日你就跟我去承乾宮,貴妃娘娘提拔了咱們,咱們不能不記恩。”
納蘭淳雪毫不猶豫選擇投向承乾宮,她剛進宮時也想投靠富察容音,可惜富察容音從來不接受。
“納蘭姐姐,我就不去了吧。”
陸晚晚遲疑的說,她不想摻和後宮爭端。
“你當然要去,我知道你膽子小不敢爭寵,可若是有個靠山底下的奴才們也不敢欺負你。”
納蘭淳雪恨鐵不成鋼,在宮里沒有恩寵步步維艱,哪怕內務府不敢克扣她們的份例,卻會將最差的留給她們。
她就算再有銀子也經不起這樣的花銷,更別提陸晚晚了。
“況且貴妃娘娘可是為你在皇上面前說了好話,于情于理你都得去謝恩。我給你準備謝禮,你只需要老實跟著我就好。”
“納蘭姐姐,你待我真好。”
陸晚晚感動的說,她也知道自己這性子不好,可是沒有底氣,想改都改不掉。
“你知道就好,貴妃娘娘既然在皇上跟前提起了,想必皇上很快也會翻你的綠頭牌,到時候咱們姐妹才是真正的成了嬪妃。”
納蘭淳雪難掩高興,她盼了這麼久總算是盼到了。
這次沒人從中阻攔,納蘭淳雪順利的侍寢,第二日就帶著謝禮去了承乾宮拜見。
“嬪妾拜見貴妃娘娘。”
“快起來吧,你初次承寵該好好歇息才是,怎麼到本宮這里來了。”
淑慎溫聲叫起,納蘭淳雪害了富察容音對她來說無所謂,她又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不會揭發出去。
“嬪妾心里記著貴妃娘娘的大恩,若不是貴妃娘娘,嬪妾不知何時才能侍寢。嬪妾身無長物,只能用這些俗物聊表心意。”
納蘭淳雪甜滋滋的說,她今日打定主意要討好淑慎。
“皇上不過是忙于政務一時忘記了,本宮掌著宮權總得提醒皇上一二。”
淑慎輕聲笑笑,葉赫那拉氏底蘊深厚,私底下真是舍得補貼。
“那也是貴妃娘娘仁心記得嬪妾和陸妹妹。”
納蘭淳雪不至于連這點眼色都不會看。
“咱們都是皇上的嬪妃,就得好好侍奉皇上。”
淑慎嘴角笑意漸濃。
納蘭淳雪推了推陸晚晚,想讓她也出聲說幾句,別總是當個木頭人。
“嬪妾也多謝貴妃娘娘。”
陸晚晚吶吶道,她在宮里也只和納蘭淳雪有來往,一時還真找不到話說。
“貴妃娘娘見諒,陸妹妹性子膽怯,嘴也笨,不是有意的。”
眼看陸晚晚說不出更多話來,納蘭淳雪趕緊描補。
“不過是小事,等日後熟稔起來就好了。”
淑慎擺擺手,正巧小嘉嬪和珂里葉特阿妍也來了,幾人就坐在一起看看孩子聊聊天。
當夜弘歷又翻了陸晚晚的綠頭牌,這下後宮格局就有了新變化。
“純妃獨佔春色總是不美的,有這麼多美人牽絆著皇上,本宮才好籌謀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淑慎修剪著花枝。
“娘娘做的事總有自己的道理,我會給娘娘兜底,娘娘就盡管放開手去做。”
弘晝抱著永珩逗弄,他不能經常進宮,所以做什麼都是親力親為。
“本宮相信你,交給你研究的東西進展如何。”
淑慎滿臉信任。
“已經有眉目了,可惜戴梓人沒了,他兒子的資質到底不如父親,只能慢慢來。”
弘晝可惜的說,他私底下一直有派船隊出海,所以知道海外的情況,對這件事很是上心。
“不過我出得起銀子,在民間又尋到了好幾位匠人,他們互相幫助,想必很快就能改進火銃。”
弘晝現在富得流油,他又不沾染那些不良習慣,手里的銀子大把大把花不完。
“本宮听說沿海地帶又興起了福壽膏,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找個機會捅到御前才是,否則日後于我們是個阻礙。”
淑慎想起最近傳回來的情報,皺著眉說。
“汗阿瑪在位時曾經明令禁止過這福壽膏,沒想到才過去這麼幾年就有人再犯,實在是可惡。”
弘晝也忍不住皺眉,他從來沒踫過福壽膏,但也听說過有人因此家破人亡的事情。
“人心不足,福壽膏易成癮,一旦沾染上想要戒掉可不容易。”
淑慎點了點桌子,雍正算是第一個立法禁止的皇帝,可惜這東西屢禁不止。
“娘娘放心,我不會叫福壽膏威脅到大清,回去拿個章程再傳到御前。”
弘晝見淑慎如此在意,立馬拍著胸膛保證。
“那就好,實在是辛苦你了。”
淑慎湊到弘晝面前,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弘晝頓時傻笑不止,恨不得立馬就將這件事辦好。
“咿呀......”
永珩不高興的踢了一腳,他已經保持一個姿勢好久了。
“乖喔,阿瑪的阿薩蘭,不要鬧小脾氣。”
弘晝回神輕輕晃著襁褓,阿薩蘭是他給孩子取的小名,寓意雄獅,否則心中實在遺憾。
淑慎由著他們父子鬧騰,也就只能晚上見一見,可不得好好培養感情。
弘晝很快就將福壽膏的事情整理成冊上報,還命人將沾染了福壽膏的人帶給弘歷看。
“若是大清人人都染上福壽膏,還有誰能保家衛國,嚴查,凡是兜售福壽膏的商人通通下獄,汗阿瑪立下的律法加重三成。”
弘歷看著在地上翻滾求饒,涕泗橫流的癮君子滿臉憤怒,他看得出這福壽膏對大清的危害。
“皇上英明。”
弘晝跟在弘歷身後說。
“弘晝,這件事你做得好,以後也該為大清的江山盡一份力了。”
弘歷滿意的看著弘晝,到底是親兄弟,他這麼多年又很老實,所以干脆提起來辦差。
“皇兄你就饒了我吧,我可不想跟那些老迂腐有來往,還是在府里找樂子有意思。”
弘晝連連拒絕,他能見淑慎母子的時間本來就不多,要是領了差事指不定要被派去各地辦差,相比之下也太虧了。
“你難道就要一輩子不學無術,毫無作為嗎。”
弘歷無奈的說,他如今皇位坐穩了,早就不需要忌憚兄弟了。
“這多好,我就不樂意做那些苦差事,反正宗室有這麼多人,皇兄還是多吩咐他們吧。”
弘晝滿臉不在意,他雖然沒有領著實權,但是手里也掌握了不少人。
“這可由不得你,既然福壽膏是你發現的,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務必要辦得妥妥帖帖。”
弘歷不容拒絕的說。
弘晝只好不情不願的應下,想到淑慎,他趕緊打起精神,勢必要把這些糟心事都處理干淨。
查抄出來的福壽膏該銷毀就銷毀,先帝時開放的港口查得也越來越嚴,不給商販半點機會。
京城沾染福壽膏的那些八旗子弟也被嚴加看管,弘歷嚴令禁止,若是有人再犯就會累及家族。
前朝的動蕩影響不到後宮,如今富察容音依舊不能行走,每次弘歷去都吃閉門羹,再加上還有個魏瓔珞杵在那里,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去了。
長春宮的恩寵空出來,其它嬪妃可不就卯足了勁爭寵,甦靜好,小嘉嬪和納蘭淳雪都是新的寵妃,每日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陸晚晚雖然不受寵,但是她安于現狀,最喜歡到承乾宮看幾位阿哥。
淑慎來者不拒,對誰都一視同仁,一時之間承乾宮倒是格外熱鬧。
今年的年節絲竹聲不斷,煙火也叫人目不暇接,弘歷興致大漲,還當眾作了幾首詩。
淑慎用手帕捂住嘴角,生怕叫自己的笑意泄露出來。那些能昧著良心夸贊的大臣也實屬不易,看來還是九族的羈絆足夠深厚。
“皇後娘娘,奴婢扶您出去看看可好。”
魏瓔珞眼楮轉了轉,還是覺得富察容音總是悶著也不好。
“本宮不想去,你們自己看看吧,這麼熱鬧的時候不必守著本宮。”
富察容音蒼白無力的說,她實在沒有心情去看熱鬧。
“皇後娘娘就當陪奴婢一道好不好,奴婢一個人也覺得無趣。”
魏瓔珞不達目的不罷休,她希望富察容音能盡快提起精神來。
“好吧,就看一會兒。”
富察容音遲疑的答應了,她不想叫魏瓔珞失望。
說是攙扶,其實是叫小太監連同椅子一起抬了出去。富察容音心里有障礙,醒過來就一直覺得自己的腳沒有知覺,動彈不得。
等看完了煙火,富察容音滿上總算是帶上幾分笑意,明玉就忍不住出聲勸說了。
“皇後娘娘,您是中宮之主,沉寂了這麼久該振作起來了。如今簡貴妃有子有宮權,連純妃都開始爭寵了。”
“若是您一直沉寂,豈不是白白將皇上推出去。奴婢知道您難過,可是日子總是要過的。”
“老夫人的眼楮越來越看不清,只是之前不想叫皇後娘娘擔心,所以奴婢一直沒敢說。”
明玉想起自己今日見到內務府去各宮送賞的場景,只覺得長春宮的地位岌岌可危。
“你說額娘的眼楮出問題了,不是一直有派太醫去照料嗎。”
富察容音著急的問,她自從醒過來後就萬事不管,傅恆也不敢拿這些事到她面前來說。
“奴婢不敢妄言,太醫說老夫人的眼楮怕是治不好,現在還能看到東西,以後就不好說了。”
明玉見富察容音有反應,趕緊將太醫的診斷說出來。
“怎麼會這樣,本宮一直以為額娘安好,你們怎麼都瞞著本宮......”
富察容音默默垂淚,她覺得自己真是不孝,連自家額娘的身體情況都不知道。
“明玉,別說了。”
魏瓔珞趕緊阻止,擔心富察容音受到刺激。
富察容音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哭了一場,心里也逐漸揭開了心結。
而安靜的永巷之中也隱隱有淫詞艷語傳出來,張管事痛快之後就翻身睡去。
袁春望感受著身後的痛楚,在黑暗中緩緩咬牙。他向來識趣,既然已經被張管事得手了,還不如先蟄伏下來讓自己好過一些。
有張管事撐腰,袁春望在永巷無人敢惹,他也不用再做那些苦差事,只需要等著張管事夜晚的把玩即可。
但是他心里的恥辱日漸濃郁,總有一日,他要所有人不得好死。
袁春望的眼里滿是怨恨,恨不得將永巷一把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