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憶 修改于7.18
小美覺得,獨自一人看護丈夫黎遠山的日子,其實也還不錯。因為無需顧慮太多,累了便可以倚在自己那邊的床頭稍作歇息,一旦有情況便能立即行動。她將病房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保持著高度的清潔,再也不必像從前那樣忍受他人不講衛生的陋習。
這兩天,病房里的生活變得規律有序,把照顧丈夫當作日常工作來做,小美也感到頗為順心。為了照顧好丈夫,她甘願承受任何苦楚。
除了兒子黎暄,小美如今實在不希望再有其他人插手黎遠山的護理之事。因為她必須時刻得保持警覺,監督他人的清潔行為,這讓她感到頗為無奈。
或許,這就是人們口中的潔癖吧,總是認為別人無法像自己一樣認真負責。黎遠山的家人在衛生清潔方面更是毫不在意,這或許就是城鄉之間的差異所在。
然而,小美覺得自己對他們嚴格要求並無過錯。畢竟,黎遠山腦部遭受如此嚴重的創傷,後來氣道又被切開,身體更容易受到感染。
所以,每次外出歸來,小美都會換下外面的衣物,洗後手臉。但黎遠山一家子卻無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小美也不好過多指責,只能在每次護理時,提醒他們注意衛生。
護士告知下午會來給黎遠山推頭,因為手術前需要保持頭部清潔。下午四點,小美為丈夫做完霧化後,護士走進房間,為他理了個光頭,並剃去了腋毛。隨後,小美將他從頭到腳仔細擦洗干淨。
在這個過程中,小美還給他鼻飼打了煮好的隻果汁。
由于右面頭部後腦處的外傷尚未痊愈,無法為他洗頭,碎發和頭皮屑散落得到處都是。小美只能暫時用半濕的毛巾仔細清理,因為明天手術後肯定需要更換床罩和被套,今晚也只能讓他將就一下了。
大外甥下午六點前送來冷凍的雞湯,其實完全可以上下午各現炖一次的。但這事小美也不好多說,自己暫時也沒能力貼補家用,母親那里肯定也仔細掂量每月的花銷。
最近這幾日,大外甥不巧染上了感冒,無法前來醫院幫忙三姨照料三姨夫,只能等他感冒好了後,再到醫院幫忙了。
由于大外甥得先在家中吃過午飯,才能將黎遠山的湯送來。加上坐車耽擱來了就不早了。小美想,若是兒子此刻在家就好了,黎暄肯定不會讓媽媽如此操勞疲憊。想到此處,她的眼中不自覺地泛起了淚花。
此時,時間已臨近晚上八點,小美剛剛將黎遠山的雞湯熱好,自己也實在懶得再吃了。等她把鍋里的雞湯盛出來後,又得開始為黎遠山準備十二點的粥了。
因為十二點之後,就不能再給黎遠山進食了,手術後更是不行。她琢磨現在把南瓜粥煮上,時間剛剛好,做完手術後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吃東西。
或許是外甥均均回去後經常和他姥姥聊起病房里的事情,晚上小美就接到了母親打來的質問電話︰“美兒,我听說暄暄他二叔今晚就要帶著他舅舅家的二姑娘回豐市了?他們難道就不能晚兩天再走嗎?他哥明天就要做埋管手術了,他卻和二姑娘一起回豐市,多等上一兩天難道不行嗎?”
“我和你爸年紀都這麼大了,也沒辦法去醫院幫忙照料,還得在家里做飯,均均正好也感冒了,去了又怕把感冒傳染給他三姨夫,你一個人能應付得過來嗎?”
“他哥都已經這樣了,他弟弟白天還有空去逛商場給老婆買衣服和鞋子?他難道不知道他哥氣管切開後,就只蓋了兩層紗布?還在病房里抖落買來的毛衣?他那兩個妹妹也是,來了才幾天,就常去逛商場買衣服在病房里試穿,他們家都是這種做派嗎?”
“我听你二姐說,暄暄他大姑昨晚又給你去電話提起她哥埋管手術的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