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憶 修改于69
想到此處，小美更是噤若寒蟬，不敢透露半個字，生怕他們回九原踫面，母親肯定會為此事與丈夫引發爭執。
然而，母親趙秀兒似乎並不領情，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我看就是他自己想回去吧！你呀，就是太順著他了，家里什麼事都听他的，一點主見都沒有！”母親的語氣中充滿了責備和不滿，仿佛他們家三女兒就是一個毫無主見、任女婿擺布的人。
“要不我和他姥姥說說？”黎遠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美心里不禁一緊。她知道，丈夫肯定是听到了她主臥里打電話的聲音，所以才會過來這麼問。
小美趕緊擺擺手，示意黎遠山別進來。她可不想讓丈夫在這個時候摻和進來，畢竟他那剛直的脾氣，估計說不上兩句就得和爆脾氣的丈母娘在電話里掐起來。大晚上的，他們不怕丟人，她方小美還嫌丟人呢！
黎遠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小美這才松了口氣，繼續專注地听著電話那頭母親的嘮叨，心里不由吐槽，這會兒你老人家就不怕浪費電話費了?但母親沒說完，她也不好掛斷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小美母親這才結束了嘮叨。掛斷電話後，小美的心情不知為何竟然有些沉重。她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心中不禁感嘆生活中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煩惱，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啊。
黎暄回來沒多久，島城的天氣就變得有些糟糕了。天空被一層厚厚的霧霾籠罩著，仿佛給整個城市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面紗。這樣的天氣已經持續了兩天，讓人心情都變得有些壓抑。
一大早，小子像往常一樣從他的房間里走出來，去衛生間洗漱。當他抬眼掃了一眼窗外，頓時眉頭緊鎖，忍不住嘆了口氣“怎麼‘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島城，霾天也多了起來？我回來才幾天，就遇上了好幾次這樣的天氣。”
正要去廚房準備早飯的小美，听到了兒子的抱怨聲，去到北陽台窗前，望向那灰蒙蒙的景象。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不禁感嘆，如今的霾天似乎越來越多了。盡管島城一直被譽為“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城市，但在大環境的影響下，也難以獨善其身吶。
黎遠山已經讓人買好了回豐市的火車票，他們一家後天就要動身回豐市了，小美原本還計劃著一家人上街去給雙方父母和親戚們買些海產品帶回去。然而，看著眼下這糟糕的天氣，只能等明天出門了。看樣子，今天他們只能窩在家里，緊閉門窗，度過一個與外界隔絕的日子了。
小美一邊轉身返回廚房，一邊默默地祈禱著。希望在未來的一年里，能夠多一些藍天，少一些霾天，讓人們可以盡情地享受陽光和清新的空氣。
半下午，在沒有陽光的南陽台上，小美一家三口圍坐在小圓桌旁，悠閑地喝著茶閑聊著。小美不經意間抬起頭，目光從半陽的窗台向外望去。對面兩座樓之間，那平日里清晰可見的一段山巒，此刻卻與灰蒙蒙的天空融為一體，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高懸于天空的太陽，在那一大片久久散不去的灰霧中，若隱若現，早已失去了晴好天氣時的光彩奪目。
“大小都城，十里霧霾灰茫茫，不相望，自淒惶。”就在這時，一直凝視著陽台外的黎遠山，冷不丁地張口吟出了兩句詩。
正低著頭全神貫注打游戲的黎暄，听到父親的吟詩聲，不禁“噗呲”一下笑出聲來。他一邊繼續打著游戲，一邊對小美嬉笑著說道“媽，你看我爸好有才啊，都能出口成章了呢。”
小美瞪了眼雙手仍在飛快操作游戲的兒子，沒好氣地說道“你爸爸當年可是他們系的秀才呢，哪像你這小子，都這麼大了，整天就知道打游戲，沒事就不能多去房里看看書？”
“在家不就是為了放松嘛？”黎暄听到媽媽不滿的口吻，舉著游戲機站起身來，眼楮始終沒有離開屏幕，繼續打著游戲，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美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都這麼愛玩游戲呢？”
“搞設計的，也需要換換腦子，就讓他放松放松吧。”黎遠山端起茶壺，又倒了一杯熱茶，推到妻子面前，微微一笑說道。
小美心中不禁涌上一股詫異，她萬萬沒有料到丈夫竟然會展現出如此這般的態度。要知道，在過去的日子里，丈夫對兒子的要求一直都比她這個當媽的更為嚴格啊！
回想起往昔的時光，小美清晰地記得，那時的丈夫總是以一種近乎苛刻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和兒子。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他都追求極致的完美，不容許有絲毫的瑕疵。
然而，自從丈夫被調離辦公室崗位後，他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如今的他，心氣不再像過去那樣高昂，對自己和兒子的要求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嚴苛了。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黎遠山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角笑出細密的紋路。他今天下午特意早回來陪妻子聊天，還特意沏了壺小美最喜歡的茉莉茶，此刻，小圓桌上正氤氳著裊裊茶香。
小美將削好的隻果切成小塊，目光始終沒有從丈夫身上移開，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我覺得你變了很多誒，這樣很好啊。”她輕輕靠在椅子扶手上，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坐姿。以前黎遠山總是把工作上的壓力帶回家，連吃飯都在低頭思考著。常常是嘴里嚼著飯，眉頭卻總是緊緊皺著。
現在的他，居然會為兒子打游戲開脫，還會主動陪她聊天，這讓小美感到很開心。人嘛，別總是給自己太大壓力，適當放松一下對身心健康也有好處。
黎遠山望著妻子鬢角新添的幾根白發，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愧疚。他忽然想起上年體檢時，醫生說他血壓偏高的叮囑。他不由伸手握住妻子那雙因操勞家務而略顯粗糙的手，感受著她手心的溫暖，輕聲說道“你說的對，我是得好好改變下自己。”他摩挲著妻子的手背，語氣不自覺地變得輕快起來，“等暄暄明年大學畢業，咱們一家就去旅游，把這些年錯過的風景都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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