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勾欄听曲?”丁卯那眼楮再次瞪的溜圓,扭捏起來,小心翼翼道,“大郎,是不是……急了些?年輕雖好,可也須知節制,保重身體要緊啊……”
孫延召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笑罵著飛起一腳踹向丁卯的屁股“我去你的吧!想什麼呢!我這是去見大舅哥。”
大舅哥,那不就是……
丁卯嚇得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才說道“去不得啊,大郎!那李繼昌做的不是正經營生,之前李繼昌來過,還給送了銀子,讓夫人給罵了出去,銀子全數退回。若是讓夫人知曉去找他,非得生氣不可!”
“你……我問你,這個家到底誰當家做主?而且我這是去辦正事!”孫延召問道,“你知道我那大舅哥的勾欄開在哪里?”
“知道是知道,可咱真的要去?”
丁卯有些為難,萬一事後夫人知曉是自己帶著大郎去的,少不了一頓說教。
孫延召沒好氣地說道“去!為什麼不去。趕緊領路,今兒忙的很,一會還要去其他地方。”
丁卯無法,也只能領著過去。其實這古代的勾欄瓦舍,按現代的俗話也分葷、素。
這素的多與瓦舍一同,是老少皆宜,多表演歌舞戲曲,瓦舍里還有蹴鞠、相撲、馴獸一類的玩意。只需付個票錢就能在里面玩上一天,熱鬧的很。城中幾個大的勾欄瓦舍,甚至可以容納數萬人。
不過李繼昌的勾欄,雖然歌也有,舞也有。不過歌是淫詞艷曲,舞是衣不蔽體,是城中男子消遣的佳處。雖是日進斗金,卻也是最上不得台面的。就連丁卯都多少瞧不起這位。
丁卯在前領路,說道“那李繼昌曾說過,若是有事就去外城西北邊的鳳坡巷子那找他。”
“鳳坡巷子,你去過?”孫延召笑著問道。
“沒!家中吃穿用度都是夫人在管,我……我哪敢啊,知道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我這大舅哥人咋樣?”
“這……”
孫延召見丁卯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這里就咱倆人,法不傳六耳,你放心。”
丁卯左右看了看,悄聲道;“瘋瘋癲癲的,不過我听夫人講,李繼昌年輕時頗有才學,可後來好像是中了邪,就愛寫一些淫詞浪曲,被您岳丈罵上不了台面,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最後還是沒用。”
孫延召微微點頭,年輕人有很強的逆反心理,打罵只會適得其反。而且如今“花間派”的詞曲盛行,“婉約派”也漸漸崛起,大舅哥恐怕是被這些詞人影響了吧。
不過寫也就罷了,卻真當成了事業連勾欄都開起來了,難怪給岳丈氣的斷絕了關系。
大概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所謂的勾欄處。
孫延召一看,就這?
這不就是個大木頭盒子嘛。方方正正的。正面有個小門,看來是供客人出入的。
牆上貼的是什麼?
他往前走幾步,這才看清這門口貼的花花綠綠的“招子”都是啥,畫的美人圖,沒穿衣裳的,頗為艷俗。
他搖了搖頭,心說這大舅哥一點不懂得男人的心理。什麼叫猶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露才有神秘感和探索欲,這樣更能激起男人內心的渴望。
看來這位大舅哥或許會寫些淫詞浪曲,不過其他方面也是半吊子。當然自己也不是什麼專業的,但現代信息發達,見的多了自然懂得也比古人要多的多。
如今時辰還早,還未到午時。這勾欄並未開門,如此倒也省去不少麻煩,孫延召指使丁卯上前。
“去,去敲門!”
這丁卯還從未來過這等地方,面皮薄,生澀的很,上前幾步又縮回半步,硬著頭皮敲了兩聲,同時喊道“有人嗎?”
他一連喊了幾聲,也不見有人答應,轉頭說道“大郎,沒人,要不咱們走吧?”
孫延召一昂頭,“有動靜,來人了!”
果然,一個漢子開了門,探出頭來。這漢子顯然還沒睡醒,眼楮被眼屎給糊了一層,髒的 ,看的孫延召直撇嘴。
那漢子打量他倆,然後說道“雛啊?來早了,姑娘們都還歇著呢,晚上戌時,準點開鑼,二位爺晚上再來樂呵?”
那丁卯趕緊說道“誤會,我們不是來玩的,我們是孫府的,找你們東家!”
“東家?”這漢子撓了撓頭,又瞅了瞅,警惕道,“你們干什麼的?”
“孫府的,找李繼昌。”丁卯又說了一遍。
“你等著……”這漢子關門進去,過了整整一刻鐘,才有人來開門,那漢子沖他倆招了招手,“你倆先進來吧,來的太早了,我們卯時(早上五點)才歇下,這還沒睡上兩個時辰。”
孫延召四面看了看,結構上與現代的小劇場大同小異。不過牆上掛著幾幅筆法潦草卻極具張力的春宮圖稿,空氣中好像有某種濃烈又奇怪的香料氣味尚未散盡。
“那抱歉打擾你們休息了,”孫延召略表歉意,從懷中遞過一小串銅錢,“這就當是賠罪,請兄弟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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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接過銅錢,好像也不困了,一路小跑搬過來兩把椅子,熱情地說道“你倆先坐,我燒水沏茶去。”
孫延召本想說不用,可那漢子已屁顛屁顛跑遠了。但這茶水還沒等到,卻等到了李繼昌。
李繼昌三十歲左右,膚色慘白,小八字胡,細長的丹鳳眼,長的與李清清有五六分的相似。此時臉上的水漬還未干,顯然是剛洗過臉才來的。
“你是孫家的?”李繼昌一眼就認出了丁卯,急道,“可是我妹妹出事了?”
丁卯趕緊說道“沒有,是我們家大郎要見你。”說著目光轉向了孫延召。
孫延召站起身,打了聲招呼“大舅哥,你好啊!第一次見……”
李繼昌也同時上下打量對方,那眉頭漸漸擠成了川字,還不等孫延召說完,突然拿起身邊的一個掃把,大喊道“就是你拐走了我妹子,讓我妹子受苦,讓我妹子被人恥笑,讓我妹子整日以淚洗面,還與爹娘斷絕了關系,看我不打死你!”說著舉起掃把就要打孫延召。
孫延召一看不好啊,這位大舅哥的脾氣也太爆了,話還沒說完就直接開打。不過好在這位在武藝方面不比華星宰。
看這大舅哥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不像是個會打人的主兒,再看這憋的通紅的臉,別一口氣上不來再背過氣去。
孫延召撓了撓頭,得了!總不能跟個不會武藝的人動手吧。
他微微一閃躲開李繼昌的一記掃把攻擊,再輕輕一躍,又避開了李繼昌的一記橫掃。
這動作實在太慢,掃把在他的手上好像百十來斤的大刀。甚至都不需要什麼料敵先機,等李繼昌先動手,再躲閃都來得及。
丁卯在旁喊道“李繼昌,別打了,都是一家人!”
“誰跟他是一家人!”這李繼昌也是有脾氣的,見打不到孫延召,氣的哇哇叫,卻怎麼都不肯放棄,說什麼都要打到對方。
孫延召也不好意思笑,心里想著這真是個 種啊,難怪寧可跟親爹斷絕關系也要開勾欄。
但卻也沒制止,就讓他打唄,打不動了也就消停了。
果然,打了快有一刻鐘,那李繼昌就不行了,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甚至連舉掃把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惡狠狠地看向孫延召。
孫延召其實能感覺到這位大舅哥不是什麼壞人,可是不是有什麼大病他就不曉得了,這初次見面,至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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