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听到張文亭如此故弄玄虛，裴昭明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前些日子那太陽不是讓天狗吃了嘛！”
“說重點！”裴昭明一臉地不耐煩。
聞言，張文亭悻悻然道︰“就事論事，真沒耐心，前幾天天狗食日之後，玄海外便離奇長出一座海島來……”
“嗯？？？”
裴昭明一听“玄海”二字，腦海中第一時間便是與海眼突現的那枚眼楮關聯起來。
“長出一座海島？你怕不是五鞭丸磕多了犯糊涂，誰那麼大的本事會虛空造物？”
豈料張文亭聞言神情激動︰“真的，我豈會糊弄你？”
裴昭明將信將疑地瞅著張文亭︰“就算如此，又與我這生意何關？”
听到裴昭明如此說道，張文亭幽怨道︰“也就是打不過你，否則你這隨意打斷人的行為話出門鐵定挨揍！”
“說重點！”
“那座海里長出來的島嶼隱匿于雲霧之中，常人不得入。”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隨即張文亭一臉古怪道︰“只是有傳言稱島上……有仙！”
“什麼傳言，能傳得這麼快……”原本裴昭明一臉鄙夷，然而轉瞬之間卻是神情一怔︰“有仙？”
“是吧，我就說這玩意玄乎的很，你也不信是吧！”張文亭亦是隨著裴昭明的意頭說下去。
這年頭，隨隨便便扯個由頭便說什麼神跡降臨，張文亭大家出身，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然而恰在這時，一個急于買貨的買主擠到二人的不遠處，又恰好捕捉到一些個敏感詞匯，忍不住附和。
“還真別說，以往那些個所謂神跡不外乎弄虛作假，但是這回的仙島倒是被人印證過？”
“印證過？這位兄台！願聞其詳！還望不吝賜教！”裴昭明一听還有其他的八卦延展，便是拱手垂詢。
這位身形壯碩魁梧的買主頗有些不好意思道︰“裴掌櫃客氣了，我等還要沾沾您這通寶齋的光才是。
說到這仙島，先前大家也是將信將疑，直到有人真的神志清醒地從那仙島走出，眾人才深信不疑。”
正說著，這位漢子環顧四周後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道︰“我也是多方打听才從那人口中得知……那島上真的有仙！”
“嗯？！！！”裴張二人眉頭皺起，鼻息漸重，只不過張文亭的是驚愕，裴昭明則是不屑。
“你還真別不信，那人說得有板有眼，據他所言，仙島之上雲蒸霞蔚，亭台樓閣不勝枚舉。”
越說越起勁的漢子全然沒有注意到裴昭明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絲審視。
神情激動的漢子隨著言語仿佛置身在那仙島之上，不斷地向裴昭明描繪島上盛景，就連通寶齋內的其他顧客都忍不住駐足聆听。
直至最後，神情癲狂到有些魔怔的漢子放低聲線，斷斷續續道︰“直到……直到那人……見到了仙。”
說到這，漢子目露憧憬之色道︰“仙人……仙人撫著他的額頂，授予他長生之道，使得……使得原本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一躍化身金丹強者！”
言盡于此，一股狂熱從漢子的眼底升起，隨即不假思索地催促道︰“是的，仙！是仙！掌櫃快快結賬，快快結賬！”
似乎是受到漢子的影響，其余原本只是圍觀的客戶紛紛群情激奮地找上裴昭明，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意思，直言速速結賬。
“等等，你還沒說為什麼你們上趕著買這些個東西……”
裴昭明趕忙出聲打算喝止，奈何這些人猶如魔怔一般，充耳不聞，只是一昧地催促裴昭明。
“這些東西可以充作覲見之資，那人……你別擠我！那人便是運氣好，湊巧身上有件古物被仙人看重，這才……臥槽！你特麼別硬擠啊！”
回話的依舊是先前那個熱心的漢子，只是此刻魁梧的他猶如一艘碩大的扁舟被擠得隨波逐流，這才恢復片刻清明回復裴昭明。
見此情景，裴昭明淡然一笑，輕聲道︰“仙人撫我頂，結發授長生！有意思！”
這場喧囂的熱鬧直至中午時分才結束，這也是裴昭明庫存告罄，萬不得已的前提下才如此。
“這些個人瘋了不成！”張文亭齜牙咧嘴地撐著腰，有氣無力道︰“真以為隨隨便便就能成仙，怕不是想屁吃！”
然而裴昭明見狀則是拍了拍他的後腰道︰“你別不是剛離了長安就開始放蕩不羈，堂堂元嬰境居然還能累成這樣。”
豈料話音剛落，張文亭頗有些尷尬道︰“你懂什麼，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出來混，有些情債在所難免。”
聞言裴昭明鄙夷地看著張文亭道︰“特麼剽我的詩還有理了，你特麼知道巫山在哪麼你！”
顯然裴昭明不想過多糾結在這個話題，轉而看向空落落的通寶齋道︰“只不過你說的有一點不對，那些人不是瘋，而是魔怔！”
“魔怔？”
裴昭明點了點頭道︰“道心種魔，一種精神極為高明的精神法術而已，受此術者便是會如同方才那些人這般魔怔到癲狂。”
張文亭見狀忍不住詢問道︰“道心種魔？那施法之人求的是什麼？”
卻不料裴昭明聞言只是搖了搖頭道︰“要麼求人，要麼求物，無非就是這兩種而已。”
話音剛落，裴昭明便發現張文亭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己︰“怎麼？我說錯了嗎？”
只見張文亭蔑視道︰“老裴我發現你這人其實挺能說廢話的嗎？”
“……”裴昭明有些無奈，忍不住嘆聲道︰“那你要我怎樣，我又不會佛宗的他心通，我怎麼知道別人的心思。”
隨即，他上下掃了張文亭一眼道︰“你好奇心那麼重，何不自己去一探究竟，問我那麼多還不如自己走一趟！”
裴昭明一語驚醒夢中人，張文亭聞言眼中精光一亮，隨即看向裴昭明只不過瞬間，那精光便又暗了下去。
“怎麼？知道那水不好 了吧！”裴昭明淡然一笑道︰“是不是知道拱不動我！”
被道明心思的張文亭只得呵呵一笑掩蓋尷尬。
“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咱只是個商賈而已，還輪不到咱們！”
說著，裴昭明指著屋外巡視而過的黑甲衛道︰“平日繳的稅金可不是拿來跑跑腿，動動嘴而已！”
果不其然，當夜張文亭便火急火燎地從溫柔鄉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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