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二的通過方式很簡單,更是有兩種途徑。如果實力足夠,可以在這里拼死抵抗,對手的攻擊會越來越強,直至你抵擋不了。而抵擋期間,還會幫你錘煉自己的力量。
如果實力不夠,則是可以完全放棄抵抗,任由攻擊落在身上。這也是通關方式。
但不論是哪一種,都指向了同一個核心,意志。
不論能否戰勝,都必須堅定意志,絕不動搖。
但凡剛才聖嬌 稍微猶豫一秒,在長劍刺過來的時候稍微抵擋一下。那把長劍都會貫穿她的身體,將她重傷的同時,推出大殿之外。
而聖嬌 憑借著對莫寒的信任,誤打誤撞的通過了。
“考核終關︰尋己。”
一面泛著漣漪的暗金色光幕出現在眼前,聲音從光幕中傳來,帶著穿透靈魂的重量。
“你的光里摻了暗,你的心里藏了疑。若找不回真正的自己,便會永遠困在‘自我迷宮’里,成為光與暗的祭品。”
不等聖嬌 喘息片刻,光幕驟然展開,像被撕開的帷幕,露出里面無邊無際的迷宮。
迷宮的牆壁由半透明的“記憶水晶”砌成,每一塊水晶都映著聖嬌 的身影,卻又帶著細微的扭曲。她深吸一口氣,將搖搖欲墜的光元素護罩收緊,邁步踏入——腳剛落地,身後的光幕便轟然閉合,化作迷宮的第一面牆,將退路徹底封死。
迷宮里沒有方向,只有交錯的岔路,每一條岔路盡頭的水晶牆上,都映著一個“不同的聖嬌 ”。
她試著走向左側岔路,水晶中的身影突然動了︰那是個穿著黑袍的她,指尖纏繞著與莫寒相似的虛空氣息,正對著她笑。
“你看,跟著莫寒一起沉入黑暗多好,不用再勉強自己做‘虛偽的光’,多輕松。”
話音未落,水晶牆突然裂開,黑袍聖嬌 竟從里面走了出來,指尖的虛空力量化作利爪,直撲她的光元素護罩。聖嬌 倉促間抬手凝聚光盾,“砰” 的一聲脆響,光盾上瞬間布滿裂痕——黑袍聖嬌 的力量里,不僅有虛空,還摻雜著她自己的光元素波動,像是從她身體里剝離出的“陰暗面”。
“你明明也羨慕過莫寒的自由。”
黑袍聖嬌 步步緊逼,虛空利爪撕開光盾的縫隙。
“你怕自己的光不夠純粹,怕學院的人說你‘通暗’,怕有一天連莫寒都覺得你礙事——這些,你敢說不是真的?”
那一縷虛空氣息在聖嬌 體內瘋狂躁動,順著光盾的裂痕往外鑽,她的左臂突然失去知覺,皮膚下浮現出灰黑色的紋路,像藤蔓般纏繞向上。
她踉蹌著後退,撞在另一面水晶牆上,牆中的身影再次變化︰這次是穿著聖羅蘭白袍的聖嬌 ,手持純粹的聖光法杖,眼神冰冷。
“把虛空氣息逼出去,斬斷和莫寒的聯系,你就能變回原來的自己,繼續做你的‘光系天才’,不好嗎?”
白袍聖嬌 也從水晶中走出,法杖一揮,純粹的聖光像潮水般涌來,與黑袍聖嬌 的虛空力量夾擊聖嬌 。兩股力量在她體內踫撞,光元素被聖光逼著往識海收縮,虛空則被聖光刺激得愈發狂暴,她的喉嚨涌上腥甜,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選一個吧。”
黑袍聖嬌 的利爪抵在她的胸口。
“要麼跟我走,要麼跟她走——要麼,就被我們撕碎。”
“不……”
聖嬌 的意識開始模糊,水晶牆映出更多扭曲的身影︰有看著莫寒失控卻不敢上前的自己,有在洛林特偷偷藏起莫寒筆記的自己,有對著鏡子練習“更純粹”光元素的自己……每一個身影都在尖叫,每一個聲音都在拉扯她的意志。
迷宮的牆壁突然開始收縮,記憶水晶發出“ 嚓”的脆響,像是隨時會坍塌。聖嬌 的身體被兩股力量撕扯,左臂的灰黑色紋路已經爬到肩膀,識海深處的光元素核心開始發燙,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
就在這時,她的指尖觸到了胸口的吊墜——那是莫寒在洛林特給她做的小玩意兒,一顆用暗晶石和光晶石瓖嵌成的雙心吊墜,當時莫寒笑著說︰
“光暗共生,有了你的光,才會凸顯出我的暗,兩者缺一不可。所以,放在一起才最好看。”
記憶突然像沖破閘門的洪水︰
莫寒在寂靜塔門口接過她送的湯碗時,眼底的溫柔;
她自己在墮落魔堡外,舉著光元素等莫寒歸來時,心里的堅定——那時她從沒想過“光夠不夠純粹”,只想著“我的光要照亮他回來的路”。
恍惚間,聖嬌 的記憶回到了當初莫寒教導她修煉的時候。
“你的元素力還真是神奇呢……”
莫寒笑著說道,看著冰晶中的草元素,莫寒似乎有了什麼大膽的想法。
“神奇?不就是普通的光元素和草元素嗎?”
聖嬌 不理解,不過那時的自己正沉浸在莫寒教學的成果中,沒有深刻的理解莫寒後面的話。
“可是植物的話,它們是扎根在黑暗中啊。根在黑暗,身體卻向著光明生長。這麼一想,不是很神奇嗎?”
當時的聖嬌 只當是莫寒開玩笑,說她的光元素沒有聖依諾純粹。卻不曾想……
“我不需要選。”
聖嬌 突然睜開眼,擦掉嘴角的血,不再抵抗兩股力量,反而將體內紊亂的光元素與虛空氣息同時釋放。黑袍聖嬌 和白袍聖嬌 都是一怔,沒料到她會這麼做。
聖嬌 看著眼前兩個“自己”,聲音沙啞卻堅定︰
“羨慕莫寒的自由,是真的;怕自己不夠好,也是真的;想守護他,更是真的——這些都是我,不是什麼‘陰暗面’,也不是什麼‘純粹的光’。”
她伸出手,任由光元素與虛空氣息在掌心纏繞,形成一道金黑交織的漩渦,而在漩渦中心,是綠色的草元素在調和︰
“我的光里有暗,是因為我想陪他走那條難走的路;我的暗里有光,是因為我從來沒忘記自己是誰。這就是我,不需要割裂,不需要偽裝。你們說的對,光與虛空確實難以調和……但,我並非只有這兩種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