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陸的清晨,來得格外清透。
第一縷晨光穿透霜晶城的雲層,化作細碎的金芒,落在冰晶苑的玄冰院牆上,折射出滿院的流光溢彩。
往日里,這座院落總被靜謐籠罩,唯有靈泉叮咚與冰稜輕響相伴。
可今日,這份寧靜卻被一陣極輕的腳步聲悄然打破。
腳步聲不疾不徐,落在玄冰鋪就的小徑上,只發出細微的“嗒嗒”聲,生怕驚擾了院中的休憩之人。
循聲望去,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正緩步走來,正是雪凰族的雪花秀。
她依舊是往日那身素白衣裙,裙擺拂過地面時,竟未沾染上半分塵埃;
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肩頭,隨著腳步輕輕晃動,發梢還縈繞著一絲淡淡的寒氣;
那張絕美的臉龐依舊清冷如冰,卻又比昨日多了幾分不同。
經過“啟智”神通的點化與“蛻變”之力的滋養,雪花秀周身的氣息愈發空靈通透。
仿佛一塊被精心打磨過的冰晶,既保留了原本的清冽,又多了層內斂的瑩潤光澤。
連行走間的姿態,都多了幾分從容與靈動。
顯然昨日的點撥,讓雪花秀獲益之巨,早已刻入了血脈與神魂。
雪花秀走到正廳外,並未貿然進入,而是停下腳步,輕聲喚道︰
“妖師大人,雪花秀前來拜訪,不知您是否方便?”
聲音清悅,卻帶著十足的恭敬,沒有半分逾越。
廳內的龜太郎正閉目調息,感知著識海中專屬于“萬物驚”符文的道韻流轉。
聞言緩緩睜開眼,綠豆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朗聲道︰
“道友無需多禮,進來吧。”
得到應允,雪花秀才輕輕推開廳門,緩步走入。
見龜太郎正端坐于玄冰座椅上,她立刻斂衽躬身,行了一禮。
語氣相較于昨日,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親近與敬重︰
“妖師大人,昨日您一路奔波,又為我族耗費心神,不知昨夜休息得可好?冰晶苑的環境,您與隨行諸位可還習慣?”
龜太郎抬手示意她起身,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語氣平和︰
“有勞雪花秀道友掛心,此地靈氣充沛,景致又這般獨特,遠離塵世紛擾,我等昨夜都休息得極好。”
“說起來,昨日若非道友引路,我等也無法順利見到雪翎長老,還要多謝道友的引路之情。”
“大人言重了,能為您引路,是雪花秀的榮幸,何談多謝。”
雪花秀起身,姿態依舊恭敬。
隨後便與龜太郎客套寒暄起來。
話題多圍繞著冰晶苑的景致、霜晶城的風土,言語間盡是分寸,不疾不徐地緩和著氣氛。
這般閑聊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雪花秀忽然停下話語。
雪花秀略一沉吟,原本平和的神色漸漸變得鄭重,清澈如泉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與期盼。
今日前來並非只為寒暄,雪花秀便不再繞彎,直接道明了真正的來意︰
“妖師大人,耽誤您些許時間,實不相瞞,雪花秀今日登門,一來是為了再次感謝大人昨日的厚賜,您的‘啟智’與‘蛻變’之法,于我而言恩同再造,這份恩情,我此生不敢或忘;”
“二來……也是受族中長老會所托,有一事相求,還望大人能應允。”
“哦?”
龜太郎心中微動,瞬間便猜到了幾分緣由。
昨日他展露的神通,對雪凰族而言太過震撼,對方有所求也在情理之中。
但龜太郎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只是微微抬手,語氣平靜地說道︰
“道友不必拘謹,有話但說無妨,若我力所能及,自不會推辭。”
得到龜太郎的回應,雪花秀心中稍稍安定,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愈發鄭重,一字一句地說道︰
“昨日大人在大殿之上,為我施展無上神通,不僅開化了我的心智,更純化了我的血脈,那般立竿見影的效果,族中上下有目共睹,無論是長老還是子弟,無不震撼嘆服。”
“我雪凰一族,雖承遠古鳳凰血脈,天生便擁有遠超尋常妖族的天賦,可族群卻始終面臨兩大難題。”
“一是繁衍艱難,族中子弟數量本就稀少;二是隨著世代更迭,先祖流傳下來的血脈純度,難免會有所稀釋沉澱,許多子弟雖有鳳凰之名,卻難以發揮出血脈真正的力量。”
說到這里,雪花秀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卻很快又燃起期盼。
她抬眼望向龜太郎,眼神中滿是懇請,連聲音都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昨日見識到大人的妙法後,長老會連夜召開會議,族中眾多族人也紛紛請願。大家都期盼大人能慈悲為懷,施展妙法,將這份機緣惠及我族更多子弟。”
“哪怕只是提升部分族人的悟性,或是略微純化他們的血脈,對整個雪凰族而言,都是天大的福祉,對族群實力的提升,更將是不可估量的!”
“不知大人……可否應允我族這個請求?”
雪花秀的話語落下,便緊緊盯著龜太郎,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她清楚,“啟智”與“蛻變”這般神通,定然耗費巨大,雪凰族提出這樣的請求,難免有些強人所難。
可這份機緣對族群的未來太過重要,哪怕只有一絲希望,她也不願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