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以後，村長就召集全村的勞動力去湖里打撈魚。
一天就賣出去將近兩千斤魚。
賺的錢遠超他們村十來年的總收入。
換誰誰不激動。
擼起袖子就是干。
時想想穿著厚實的棉衣，坐在火堆旁喝著熱乎乎的醪糟湯圓，時不時看一眼火堆里烤的紅薯。
周家的幾個小孩子蹲在一旁拿樹枝在地上畫圈圈玩，嘴里嚼著時想想給的大白兔奶糖。
時想想挑了挑眉梢，看向對面縫衣服的周家大兒媳婦︰“石頭多大了？該上學了吧？”
周家大兒媳婦一愣，好一會兒才說︰“我們這里離鎮子比較遠，上下學不方便，等他爸休假回來再說。”
她哪里是不想讓孩子讀書，主要是他們這里的環境太苛刻了。
“我那大佷子多久沒回來了？”時想想舀了一勺醪糟甜湯放進嘴里，隨口問道。
“三年。”
三年零四個月十八天！
時想想喝湯的動作一頓，抬頭捕捉到女人眼底苦澀的無奈︰“那你甭指望他了！”
“啊！”
小姑這話說得也太直接了！
雖然她也覺得指望不上。
要不是每個月工資按時寄過來，婆婆待她好，孩子懂事，這日子幾乎沒盼頭。
“你下山賣衣服吧，只要你賺的錢夠養活孩子，孩子讀書的問題我來解決！”
“不光我們周家的孩子要讀書，全村的孩子都該去讀書，去外面看看！”
不讀書可不行，不吃讀書的苦，就要吃生活的苦。
“小姑，你說的是真的？！”周家大兒媳婦激動的站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時想想。
她仿佛從她家小姑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大姐，你說呢？”時想想對站在門口的周大娘問。
周家大兒媳婦嚇得回頭，看見自己婆婆就站在她身後︰“媽！”
“石頭他們該上學了！開春就下山讀書。”周大娘早就在考慮這件事。
以前全家靠老大一個人的工資過活，她還在猶豫，時想想的出現讓她覺得生活有無限可能。
“媽！”周家大兒媳婦感動的捂著自己的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瞧你那出息，像我平時苛待你一樣。”周大娘嘴不饒人，走到時想想身旁坐下，拿起火鉗往柴火堆上添了柴火，扭頭問她︰“妹子，你剛剛說賣衣服的事我能干不？”
“能！”可太能了︰“我給你進貨價，你拿到鎮上去擺個攤賣，只要你豁得出去，錢肯定不少賺。”
“能賺多少錢？”周大娘關心的問。
“棉衣18塊一件，棉褲21塊一條，棉襪1塊2一雙，像羊毛衫，喇叭褲這些你先不要拿，觀察觀察行情再說！”時想想道。
“就是你給我們拿的那些棉衣棉褲？！”
她在供銷社問過，這樣的棉衣28一件，一分不少！
也就是說，她每賣出去一件就能賺10塊錢！
真要能賺錢，別說養活全家，就算給孫子娶媳婦的錢都能攢下來。
時想想瞧見她臉上心動的表情，知道這事兒穩了︰“下次我給你帶一些貨過來，先練練手，等開春了在鎮上租一個房子，既方便石頭他們上下學，又能賣衣服。”
經時想想這一點撥，周大娘頓時感覺渾身上下充滿干勁︰“好，你下次過來的時候給我捎點棉衣棉褲過來。”
“沒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上，村長他們下山去賣魚。
時想想和沈岸岩騎著車離開桑稚坡。
沈岸岩剛到家門口，就看見錢老四堵在家門口，他的心‘突突’了幾下，心虛的喊道︰“大哥。”
“喲，回來啦，我還以為你舍不得回來呢！”錢老四陰陽怪氣的嘲諷道，目光瞥見自行車後面的幾個大南瓜。
“大哥，你說的什麼話，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沈岸岩心虛道。
“我倒要看看，你背著我到底賺了多少外快！”錢老四說著就將沈岸岩渾身搜了個遍，還真沒搜出幾塊錢，忍不住嘀咕道︰“真沒出去賺錢？”
“真沒有！姑奶奶讓我給你說，有個賺錢的買賣，你干不干！”沈岸岩舉起雙手，求生欲極強的開口。
“什麼賺錢的買賣？”
“姑奶奶手里有一批棉衣，棉褲，給咱們批發價，賣出去的都是咱們自己的。”沈岸岩一五一十的交代。
錢老四在听了批發價後，立馬就意識到這是一個賺錢的買賣，也顧不上跟沈岸岩算賬︰“還愣著做什麼？現在就去盤貨。”
上次那批貨他們可沒少賺。
“大哥，南瓜紅薯，你要嗎？拿點回去吃？”沈岸岩一邊將東西從車上拿下來，一邊開口問。
“給我拿點。”
錢老四拿了小半袋紅薯，又拎了兩個老南瓜，大搖大擺回家去拿錢。
等沈岸岩將東西放好，便和錢老四一起去找時想想。
——
時想想回家將一堆山貨放下，蹬著三輪車去找秦野。
秦野看到時想想來的時候，眼皮子跳了好幾下，拿錘子的手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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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來了！
“預定50輛自行車，你們抓緊時間干，年底給你們發紅包！”時想想笑盈盈的開口。
“還來！”
五個大男人听到她的話齊齊變了顏色，早沒了之前賺錢的欣喜若狂。
最近白天上班，晚上加班，感覺整個人都快榨干了。
“時同志，姑奶奶，算我求你了，真加不了！”身體吃不消。
“還有人不愛錢！”時想想稀罕的嘀咕道。
秦野沒好氣的回了句︰“那也得有那個命花才行！”
他就奇了怪了，他姐夫廠里的業務員賣一輛自行車都費勁，怎麼到她這里就跟賣白菜一樣。
時想想先是一愣，隨即表示理解︰“這樣吧，我給你們找學徒，你們教他們組裝車，給你們減輕一點壓力。”
“那不行，這可是我們吃飯的手藝，怎麼能隨便教人！”何陽第一個不答應。
時想想眼珠子一轉︰“一個學徒20塊錢，只要出師，另外再加30塊錢獎金。”
教會一個徒弟就能拿到50塊錢！
這活兒，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說的是真的？”
“嗯。”
何陽幾個人躍躍欲試，湊到秦野身旁問︰“秦哥，這活兒接不接？”
听條件就很誘人。
秦野覺得時想想的目的不會那麼簡單，深沉的眸子在她的小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借一步說話。”
時想想點頭，跟著她走到一旁。
“你讓我們帶學徒的目的是什麼？”
“我辦了自行車廠，需要一批熟練工，事成之後，我給你拿500塊錢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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