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施城前,殷清羽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心髒陡然狂跳起來。
她瞬間有些喘不過氣來,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這才清醒過來。
猛地扭過頭來看向申虎,她臉上的表情扭曲變形,瘋狂的吼叫起來。
“畜生!你這個畜生!”
因為聲帶也變成了女性的聲帶,她的聲音嬌滴滴的,嬌美動人,嫵媚可愛。
罵人的聲音好似撒嬌,逗得北海眾將哈哈大笑。
張無道笑罵道︰
“我們這一屆畢業生里,若論修為,申虎不過前二十的水平。”
“若論手段,他堪堪能進前十,可誰也不願意和它動手,就是因為他能隨意改變別人的身體。”
眾將一起點頭,深以為然,誰也不想在斗將時被改了性別。
身體乃是根本,有傷倒是無礙,但若缺臂少腿,將來大道難期。
多腿多腳,同樣是大道無望。
申虎笑嘻嘻道︰
“你罵人的樣子好像撒嬌,嘻嘻,將來結一道侶,共赴巫山,豈不美哉。”
殷清羽勃然大怒,身軀一晃,袖中飛出一道白光,直往申虎脖頸斬去。
眾人看得仔細,那道白光乃是一柄飛刀。
這柄飛刀是秦嶺飛虎的犬齒鍛造而成,鋒利無比,
申虎將如意金剛鐲擲出,隨著它的心意左遮右攔,將飛刀攔在兩丈之外。
飛刀和金剛鐲在空中相撞,發出金石之聲,斗了二三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殷清羽的眼神逐漸凝重起來,原以為敵人只是一個暗算傷人的小丑。
真斗起武藝來,這才驚覺,敵人的武藝絲毫不在自己之下。
她一聲嬌嗔,那柄飛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一時間整個天空到處都是刀影,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勢如疾風驟雨。
申虎叫了一聲來得好,念動口訣,如意金剛鐲隨他心意變大。
直徑和水缸直徑相當,一股吸力憑空出現,將漫天的刀影全部吸入如意金剛鐲中。
那柄飛刀穩穩地落在申虎手中,他嘆息一聲道︰
“原本是秦嶺中自由自在的飛虎,卻因為人類的貪婪而被煉制成法寶。”
“我們妖族的命運,只有在主公手中才能改變。”
他轉頭看向驚慌失措的殷清羽,臉色難得地變得正色,輕聲道︰
“我就讓你看看北海修士的手段,什麼叫做起死人,肉白骨。”
說著,它對那柄飛刀吹了一口氣。
澎湃無比的生命能量注入飛刀體內,竟然憑空變出一團血肉,將飛刀裹住。
那團血肉之中,隱隱出現虎嘯之聲,驚得眾人瞠目結舌。
殷清羽驚駭萬分,已經制成法寶的虎牙,難道也能重新變回秦嶺飛虎嗎?
他暗暗驅動肩膀上的草原雕,一聲鷹啼傳出,草原雕雙翅揮舞,迅捷無比地朝著申虎的頭顱抓去。
申虎身後的鐮鼬們御空而起,乘著旋風擋在申虎面前,膚施城前變成了風之國度。
狂風咆哮,飛沙走石,如同萬馬奔騰。
士兵們被吹得睜不開眼楮,看不清周遭的一切,猝不及防的士兵被吹到空中,在空中亂飛。
賈文急忙下令,開啟封空法陣,擋住鋪天蓋地的狂風。
無形風刃組成風網,將草原雕封住,讓它飛不過來。
這只草原雕乃是異種,飛馳速度迅捷無比,但它終究需要借助靈氣的流動,即使能在狂風之中盤旋,卻無法靠近。
殷清羽急忙運起降靈六御之法之一的藥御之法,將家族秘藥打進草原雕的身體。
草原雕口中吐出一團如墨水一般的黑氣,無視空中的狂風,朝著鐮鼬們打去。
速度迅捷無比,追風逐電,鐮鼬們想要躲避,奈何體型太胖,躲閃不及,被黑氣擊中。
黑氣飛了過來,將鐮鼬們裹住,鐮鼬們只覺神智一陣昏沉,身子晃了晃,便從旋風中掉落下來。
空中的狂風逐漸消散,草原雕發出一聲興奮的鷹啼,掙脫風網的束縛,揮舞著鋼爪,向著申虎沖去。
申虎腳下,傳來一聲憤怒無比的象吼,食夢 沖了過來,對著草原雕吼叫一聲。
強制入夢的力量爆發,草原雕雖然神駿,肉體力量強悍,不精通靈魂之力,抵抗不住入夢之力。
它的眼皮一沉,一股疲憊感席卷全身,翅膀一翻,從空中墜下,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靈魂被食夢 拉入夢境之中,站在一條青石小路上茫然無措。
這條路有些狹長,舉目望去,看不到盡頭,蜿蜒曲折,前面蒙蒙亮,有一座村莊。
食夢 在草原雕的夢中現身,化作食夢 一族中最強大的食夢 王的形象。
草原雕驚恐萬分,展翅想要飛走,卻發現它踩不住風,翅膀掀不起氣流。
它想要吐出黑氣,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在夢境之中,食夢 就是主宰。
它制造的噩夢可以無視現實世界的一切規則,言出法隨,隨心所欲。
不會飛行的草原雕和走地雞差不多,被食夢 踩住,嚼鐵如泥的利口撕扯草原雕的靈魂。
現實世界中,沉睡的草原雕身軀忽然裂開,鮮血狂涌而出,羽毛四處紛飛,身體變得支離破碎。
在噩夢之中受到的攻擊,形成的傷勢,同樣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中,出現在身體之上,這便是食夢 一族的恐怖之處。
眼見草原雕在睡夢中死去,殷清羽睚眥欲裂,心生膽怯之意。
她轉身想要逃走,冷不防空中的肉球中鑽出一頭秦嶺飛虎。
它體長超過五米,肩高三米,重達半噸,背上有二個肉翅,形狀與鳥翅完全相同,全部展開,肉翅長約八米,碩大無匹。
最駭人的是,它頭上長著飛刀形狀的彎角,散發著淡淡的白光,正是殷清羽的法寶。
飛虎現身之後,立刻展開肉翅,向著殷清羽追去,眼眸之中閃爍著復仇的冷光。
殷家家主殷臣恩唯恐自己的佷子有失,取出一面皂色小旗,向著飛虎擲去。
此乃閉靈旗,能封印住靈獸的靈魂,閉塞心竅,讓靈獸昏迷不醒。
那頭飛虎與眾不同,它雖然活靈活現,卻無魂無魄,坐鎮泥丸宮神海的乃是那柄飛刀的器靈。
申虎這手起死人,肉白骨之術能借助靈器的一抹靈性,將法寶異化成生命體。
它修為不夠,無法重塑靈魂,只能用器靈替代。
閉靈旗落到秦嶺飛虎頭頂,將它裹住,一股封印之力飛出,想要封印它的靈魂。
秦嶺飛虎沒有靈魂,面對著夕日封印自己的法寶,它怒火中燒,一頭撞去。
頭頂變成彎角的飛刀鋒利無比,將閉靈旗切割出一個大洞。
秦嶺飛虎從大洞里鑽出,一口咬斷殷清羽的脖子,鮮血如噴泉般噴出。
殷清羽瞪大了眼楮,滿臉的驚恐與難以置信,身體如同一片破布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頃刻間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