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亥年公元195年),十二月。
北海五大集團軍中,有四大集團軍都處于戰爭狀態。
北海第二集團軍在並州五原郡進行戰略防御,先後抵御了並州萬獸軍團十幾次總攻。
北海第三,第四集團軍在涼州酒泉郡進行戰略進攻,先後組織了五次總攻。
北海第五集團軍在圍攻夷州今中國台灣省)小宗瀛州宗。
已經攻佔了夷州的外圍島鏈,將瀛州宗困在夷州島內。
人們似乎習慣了北海長期處于戰爭狀態,並樂于在後方尋找一份有貢獻的工作。
對于絕大多數平民來說,戰爭已經成為了很遙遠的東西,並隨著疆域的擴大,變得越來越遠。
張歸元自十一月開始回歸北海書院,在書院里教了兩個月的書。
十二月二十七,北海政權的各個部門即將放假。
張歸元踏雪而來,來到了平安車站。
穿過層層車間,來到一處廢棄的庫房之中,張歸元靜靜地等待著。
那位神秘的化神境強者悄無聲息出現,他靜靜地站在張歸元面前,安靜得仿佛一個影子,沒有絲毫活人的氣息。
又等了一陣,一位位護路大隊的強者從虛無之中走出,站在張歸元的身旁,靜靜地看著他。
他們並無其余修仙者一般的聒噪,反而顯得非常平凡。
平凡到扔到人群里,再也找不到。
張歸元環顧四周,輕聲問道︰
“你們曾是殺手組織碧落黃泉的殺手,現在是護路大隊的成員。”
“這一年來,你們過得如何?”
殺手們沉默地望著他,沒有一個人說話,紛紛追憶起這一年的時光。
這是他們灰暗的生命中難得的休憩時間,卻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
見眾人沉默,張歸元長嘆一聲,道︰
“怎麼,你們還想做殺手嗎?”
那位神秘的化神境強者,“碧落黃泉”中排行天字第一號的金牌殺手無名忽然開口道︰
“主公,我們領悟的道是刺殺之道,平靜的歲月不會讓我們道行精進,反而會遲緩我們的感官,讓我們下次出手更慢。”
張歸元听得頭皮發麻,這支殺手大軍,決不能放出去,為敵人所用。
但他們又無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他給了殺手們一年的時間,希望他們能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顯然,他的計劃失敗了,這群殺手無法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張歸元面色沉重,愁眉不展,不知道怎麼處置這些人。
過了盞茶時光,他長嘆一聲,道︰
“你們有什麼打算?”
“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你們可以離開,自此成為敵人。”
無名漠然道︰
“我們追尋刺殺之道,殺誰並不重要。”
“我們可以為北海刺殺敵人,換取修仙資源,主公可以組建一支屬于您的刺殺隊伍。”
張歸元臉色一沉,斷然拒絕。
無名解釋道︰
“殺手和妓女,是最古老的兩個職業,也是最不缺傳承的兩個職業,不會因時代的變化而消失。”
“各大勢力,各大名門世家身邊,都有自己的門客,門客中的許多人就是殺手,刺客。”
“主公您做事光明正大,但這個世界並非只有光明……”
張歸元打斷了他的話,他嘆息道︰
“我並非是光明正大之人,相反,我是一個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人。”
“刺客是一把鋒利的刀,對敵人鋒利,對自己人同樣鋒利。”
“隨著帝國疆域的擴大,帝國的權力也越來越大,如果文武百官中有些人被權力腐化。”
“他們掌控了你們,用來清除異己怎麼辦?”
“擁有這麼一把鋒利的刀,就不會再考慮解決問題了。”
無名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絲灑脫,他輕聲道︰
“我們只臣服,效忠您,並不臣服北海政權,除了您,我們不會接觸北海政權里的任何人。”
“如果有人私自接觸文武百官,發生私連行為,我們會親自動手除掉它。”
“就像您的影子們一樣,我們只屬于您,我們是不存在的軍團。”
張歸元有些心動,這的確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領悟刺殺之道的人不會停止殺人,他無法阻止他們出現。
如果能正確引導,的確是他的一大助力。
但人性是復雜的,很難保證這群人不會偏離初衷,不會亂殺無辜。
見張歸元依舊緊皺雙眉,無名從懷里取出兩把匕首,用左右手托在手中。
“主公,我手中有兩把匕首,您說,哪一把是高尚的,哪一把是邪惡的?”
“我們殺的人數,還沒有您的百長,千長殺得多。”
“以殺才能止殺,強權才能讓國家富強,只有您,才能掌控這股力量。”
“如果您放棄掌握這股力量,一定會遭到這股力量的反噬。”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張歸元嘆息一聲,點頭同意了北海刺殺機構的建立。
這個機構名曰刺客庭,屬于絕密,負責招募,訓練,部署刺客。
除了刺殺帝國的敵人外,還負責鏟除叛出帝國的奸細。
如果是影子軍團是北海政權的情報機關,刺客庭就是北海政權的刺殺機關。
他們只效忠于張歸元,並不效忠于北海政權。
而且只和張歸元單線聯系,並不會接觸任何文武百官。
任何覺醒了刺殺,暗殺之道的人才,都會進入刺客庭進行培訓,進行忠誠度的測試。
一旦發現不忠誠于張歸元,不忠誠于北海政權,這些人才會被立刻消滅。
經過嚴格的測試和訓練,將忠誠于張歸元的堅定信念植入腦海,經歷最嚴酷的訓練,才會成為刺客庭合格的成員。
張歸元將刺客庭的組織架構,組織紀律,組織文化說了一遍。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這群殺手們眼眸深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平淡的生活無法消除他們的嗜血,只有生死之間的刺殺才能讓他們的生命擁有意義。
無名正色道︰“主公,刺客庭建立了,請將刺殺名單交給我們。”
“我們已經迫不及待讓我們的生命變得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