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朔方郡。
雞鹿塞,大漢通塞北之隘口。
位于狼山西南段哈隆格乃峽谷南口,峽谷貫通陽山今狼山)南北,谷底平坦。
北依漢長城,東鄰屠申澤,為漢代西北部門戶,扼控穿越陽山之交通咽喉。
雞鹿塞高出谷底約八米,是一座石制正方形堅城,整座城池全用石塊壘砌。
大石塊壘砌城牆外側,外表壘砌整齊,中間填充較小的石塊和砂子,非常堅固。
城牆頂部厚三米,基底厚五米,最高處為八米。
正南北向,每面長七十米,南面城牆正中開設城門,寬約三米,並加築有方形甕城。
城牆的四角還築有外向突出的角台。
是從河套地區通往漠北的一條比較捷近的通道。
西漢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匈奴單于呼韓邪單于朝見大漢。
大漢與匈奴間的“百年”戰爭結束,邊境歸于平靜。
呼韓邪單于受到漢宣帝隆重熱烈的款待,賜予大量寶物、
二月單于歸北境,大漢派騎兵護送出雞鹿塞,並詔高昌侯董忠等留衛。
十八年後,西漢競寧元年公元前33年),呼韓邪單于再度朝漢。
受到漢元帝的隆重款待,並厚給賞賜。
呼韓邪單于提出和親的要求,引出著名的“昭君出塞”事件。
呼韓邪單于與王昭君回到漠北以後,因匈奴內部叛亂,夫妻曾避居雞鹿塞達八年之久。
東漢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八月,靈皇帝以鮮卑連年入塞抄掠邊郡為理。
命護烏桓校尉夏育,破鮮卑中郎將田晏、匈奴中郎將臧𠤖各率騎兵萬余人,分三路進攻鮮卑。
這次遠征受到了西北豪族的強烈抵制,並州豪族在其中作梗。
漢軍出塞二千余里,鮮卑首領檀石槐大敗漢軍。
漢軍輜重盡失,戰士死者十之七八,三人各率數十騎逃回,皆以敗軍之罪免為庶人。
並州朔方郡,五原郡,雲中郡,上郡以及一部分西河郡被鮮卑佔領。
張歸元隨之在北境崛起,在北海之北建立北海政權。
東殺西討,南征北戰,打得諸部鮮卑潰不成軍,匈奴更被他打得整族西遷,遠遁咸海。
燒戈羌歸降北海,突襲了禿發部鮮卑的營地,迫使禿發部鮮卑入並州。
禿發部鮮卑被並州豪族們安排在屠申澤附近游牧,鎮守雞鹿塞,人口恢復到四萬多人。
擁有一萬鮮卑狼騎和五千鮮卑狼槍戰士,因禿發部自塞北遷入河西,故亦稱河西鮮卑。
與之相比,朔方郡只有漢戶一千九百八十七戶,人口七千八百四十三人,多是貧苦的牧民。
禿發部鮮卑現任首領禿發藍對北海恨之入骨,又畏之如虎,派遣五千鮮卑狼槍戰士和左將軍禿發樹堅守雞鹿塞。
在狹長的山谷之中,一口氣安置了二十多個哨崗,隨時監視北海鬼面甲騎的動向。
早晨的時候,雞鹿塞一片寂靜,絕大多數士兵都在睡夢之中。
守夜的巡邏隊來回徘徊,時不時舉起手中的火把,口中發出狼嚎之聲。
狼嚎之聲尾音拖得很長,還帶有顫音和間隙很長的轉音,在曠野之中擁有極強的穿透力。
很快,北面的山谷之中傳來低低的回音。
巡邏隊仔細傾听著狼嚎的回聲,數著回音的數量,終于放下心來,裹著皮袍,在寒風中瑟縮著腦袋。
雞鹿塞南邊是烏蘭布和沙漠,東側是屠申澤,西部和北部都是荒山,早上奇冷無比。
禿發樹頂盔摜甲,全副武裝,順著馬道走上城牆,喚來巡邏隊,詢問起山中的崗哨是否正常。
巡邏隊隊長答道︰
“報告大人,我剛用狼語詢問,一切正常。”
禿發樹臉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北海發布討賊檄文,宣布對並州和涼州開戰。
張王爺如果進攻並州,朔方郡是首選,如果想要進攻朔方郡,雞鹿塞是咽喉要地。
他沉聲提醒道︰
“小心些,機靈點,北海之中有鮮卑叛徒,也精通狼語。”
那名巡邏隊長挺了挺胸膛,驕傲地說︰
“大人放心,咱們的狼語與眾不同,是兄弟們一起創造的,自成一路。”
“暗號一個小時一換,北海絕不可能復制。”
禿發樹點了點頭,憂愁地望著北方發呆。
淡淡的霧氣,如同輕柔的紗幔,從山谷底部緩緩升起。在樹木之間穿梭,給整個山谷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
奇怪,怎麼起霧了?
正當他思考為何干旱無比的烏蘭布和沙漠為何會起霧時,大地忽然劇烈晃動。
大地被一只巨手狠狠揪住,開始瘋狂地顫抖起來。
震動從地底深處洶涌而出,如波濤般席卷每一寸土地。
山谷兩側巨大的岩石在劇烈的搖晃中紛紛滾落,沿著陡峭的山坡呼嘯而下,帶起滾滾塵土,揚起漫天沙塵。
一些較為縴細的樹木直接被連根拔起,帶著泥土和破碎的根系,重重地摔倒在地。
雞鹿塞中房倒屋塌,大地裂開一個黑漆漆的大洞,一只體長十里的巨型怪物鑽穿了大地,正是張歸元的寵物軫水蚓。
軫水蚓頭部和眼楮退化,沒有視覺,通過皮膚里的感光細胞感知光的強弱。
仿佛察覺到了它已經洞穿大地,完成了任務,軫水蚓在禿發樹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重新鑽回地下。
緊接著,他的耳朵里听到了一連串可怕的聲音。
連綿起伏的野獸嚎叫聲和狂暴的吼叫聲交織在一起,順著寒風傳來,驚得人頭皮發麻。
“敵襲!敵襲啊!”
禿發樹臉色狂變,口中發出淒厲的吼叫聲,臉上的肌肉突突亂顫,一把奪過軍號,嗚嗚嗚地吹了起來。
鮮卑狼槍戰士們從睡夢中驚醒,睡眼惺忪地拿著武器尋找敵人。
“地下,敵人在地下!”
在清晨朦朧的晨光之中,在鮮卑士兵們震驚無比的目光之中,一排排黑壓壓的影子從軫水蚓鑽出的大洞之中涌出。
那是一頭頭巨大無比的黑熊和棕熊,吼叫著沖出,人立起來,黑色的皮毛之上,穿戴著粗糙而沉重的結實鎧甲,身後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越聚越多。
“敵襲!是挹婁人的黑風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