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深藍咬緊牙關,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額頭上冷汗涔涔。
他強行撐起身體,扶著牆壁站穩,“快走!”
他推了蜂醫一把,示意對方別管自己。
蜂醫沒有廢話,再次架住深藍的胳膊,兩人跌跌撞撞地沖下樓梯,與露娜匯合在轉彎平台。
就這麼短短幾秒,樓梯上方那扇被炸開的防火門處,已經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驚恐的呼喊。
“下面有人嗎?安全通道是通的嗎?”
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可能是護士)在硝煙彌漫的門口大喊。
“快下來!下面安全!”
露娜立刻回應,聲音在狹窄的樓梯間里顯得異常清晰有力。
幾個互相攙扶、灰頭土臉的身影——
有護士,有拄著拐杖的傷兵
——踉蹌著沖進了樓梯口,朝著下方的黑暗奔來。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極度的恐懼和劫後余生的茫然。
“走!繼續下!去b2深層掩體!”
蜂醫喘息著下令,聲音因為傷口的劇痛而有些變形。
他推著深藍,露娜持槍斷後,三人帶著剛剛匯入的幸存者,繼續向更深的地下沖去。
每一次腳步落下,都伴隨著頭頂建築傳來的、如同巨獸瀕死般的恐怖呻吟和爆炸的悶響。
灰塵和細小的混凝土碎塊簌簌落下。
突然,一聲格外劇烈的爆炸似乎就在他們頭頂正上方炸開!
轟隆——!!!
整個樓梯通道如同遭遇了十級地震!
劇烈的橫向沖擊波狠狠撞在牆壁上!
蜂醫、深藍、露娜以及身後緊跟的幾人,如同被無形巨錘掃中,全部失去平衡,狠狠撞在冰冷的混凝土牆壁上!
“呃!”
“啊!”
痛哼和驚呼同時響起。
露娜的後背重重砸在牆上,震得她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了位,手中的rc15差點脫手。
她死死咬住嘴唇,將痛呼咽了回去,目光卻瞬間凝固在樓梯上方!
爆炸的沖擊波不僅撼動了樓梯,更撕裂了他們剛剛經過的上一層樓板!
一大塊邊緣參差不齊、帶著扭曲鋼筋的厚重混凝土樓板,如同被巨人掰斷的餅干,帶著死亡的呼嘯,從上方崩塌墜落!
煙塵瞬間彌漫!
“小心——!!!”
露娜的尖叫聲撕心裂肺!
但太遲了。
那塊巨大的混凝土塊如同隕石般砸落,目標正是剛剛沖進樓梯口、落在隊伍最後面的兩名互相攙扶的傷員和一個護士,其中一個傷員甚至拄著拐杖!
絕望的瞳孔在煙塵中放大。
砰!!!
沉悶到令人心髒停跳的撞擊聲!
血肉之軀在數噸重的混凝土塊下,連一絲像樣的抵抗都無法做出。
濃稠的血漿如同被踩爆的漿果,在煙塵彌漫的昏暗光線中猛地炸開,濺射在冰冷的牆壁和台階上,潑灑出大片大片刺目驚心的猩紅!
斷裂的骨頭和破碎的髒器碎片混合著混凝土粉末,在沖擊力的裹挾下四散飛濺!
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瞬間蓋過了硝煙和塵土的氣息,如同實質般灌滿了每個人的口鼻!
“不——!!!”
一個幸存下來的護士看著那瞬間消失的三個同伴和地上那攤還在微微抽搐、冒著熱氣的血肉混合物,發出了一聲非人的、崩潰的尖叫,癱軟在地,劇烈地嘔吐起來。
深藍被蜂醫死死按在牆壁上,避開了飛濺的碎塊和血漿,但他側著頭,將那片猩紅的死亡景象盡收眼底。
胃部一陣劇烈的翻攪,他猛地彎下腰,干嘔起來,卻什麼也吐不出,只有冰冷的恐懼和反胃感灼燒著喉嚨。
在斯梅代雷沃,在無數個前線,他見過死亡,但如此近在咫尺、如此猝不及防、如此……
毫無意義的碾碎,依舊像冰錐刺穿了他的心髒。
蜂醫的臉頰被飛濺的碎石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蜿蜒流下。
他死死盯著那片被血污浸透的崩塌點,眼神如同極地寒冰,沒有恐懼,沒有悲傷,只有一種被徹底激怒的、近乎狂暴的冰冷殺意。
他右手的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捏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
露娜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尚帶余溫的血點,她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白得像紙,嘴唇緊緊抿成一條沒有血色的直線,握著rc15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發白。
她沒有尖叫,沒有嘔吐,只是那雙向來銳利的眼楮,此刻燃燒著一種近乎實質的、冰冷的火焰。
她猛地拉動槍栓,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彌漫著血腥和死亡的樓梯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走!”
露娜的聲音如同淬火的鋼鐵,冰冷、堅硬,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猶疑的決絕。
她槍口指向崩塌堵塞的上方,不再看那地獄般的場景一眼。
“不想變成那樣的,就給我動起來!向下!快!”
她的聲音如同鞭子,抽醒了被血腥一幕震呆的幸存者。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和惡心。
人們互相拉扯著,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地沖下布滿碎石和血污的台階,沖向更深、更黑暗的地下。
哭泣聲、粗重的喘息聲、壓抑的痛哼聲,混合著頭上連綿不斷的爆炸悶響和建築崩塌的呻吟,在這條通往未知的樓梯間里奏響著絕望的進行曲。
蜂醫再次架起幾乎虛脫的深藍,三人混雜在幸存者中,在彌漫的煙塵和刺鼻的血腥味中,艱難地向下移動。
每一次震動,每一次從頭頂傳來的爆炸悶響,都讓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仿佛下一塊崩塌的樓板就會將他們也砸成肉泥。
終于,在仿佛永無止境的黑暗和恐懼中,他們沖到了樓梯底部。
一扇厚重的、看起來極其堅固的金屬防爆門出現在眼前,門上亮著應急電池供電的、幽幽的綠色“安全出口”標志。
門邊牆壁上,一個老式的手搖式警報器靜靜地掛著。
露娜第一個沖到門前,用力去推——
門紋絲不動!
她立刻看向門側的控制面板,不出所料,屏幕漆黑一片,電子鎖死。
“該死!”
她咒罵一聲,目光迅速掃過門框結構,尋找可能的機械開關或薄弱點。
“機械鎖!找鑰匙孔或轉盤!”
蜂醫的聲音在嘈雜中響起。
他將深藍暫時交給旁邊一個還能站立的傷兵攙扶,自己擠到門前,銳利的目光在門縫和面板邊緣搜尋。
就在這時,蜂醫的耳朵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一種異樣的、被刻意壓低的金屬摩擦聲,混雜在頭頂的爆炸轟鳴和建築呻吟聲中,從他們剛剛沖下來的樓梯上方傳來!
極其輕微,卻帶著一種致命的、捕食者的韻律,不是驚慌失措的幸存者奔跑的聲音!
“有人下來!不是我們的人!”
蜂醫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刺骨的寒意,猛地扭頭看向幽暗的上方樓梯口,同時右手閃電般探入病號服內側。
再抽出時,掌心赫然多了一把手槍——那是他作為軍醫官,在戰區最後保命的依仗。
露娜的反應快如鬼魅!
在蜂醫示警的同時,她已猛地側身,將身體絕大部分掩蔽在樓梯轉彎平台的混凝土承重柱後,手中的rc15偵察步槍瞬間抵肩,黑洞洞的消音器槍口如同毒蛇之吻,死死鎖定了上方樓梯拐角那片被煙塵籠罩的陰影區域。
她的呼吸在瞬間屏住,整個人的氣息變得如同岩石般冰冷沉凝。
深藍被傷兵攙扶著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劇痛和失血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但求生的本能和戰友的緊張姿態讓他強行集中起最後的精神。
他艱難地喘息著,左手死死按住左胸的傷口,右手顫抖著伸向自己同樣寬大的病號服口袋——
那里,沉甸甸地躺著他從不離身的配槍。
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帶來一絲微弱的安全感。
他吃力地拔出手槍,槍口顫抖著指向樓梯上方。
樓梯上方,煙塵翻滾。
被炸開的防火門處,混亂的哭喊和奔跑聲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強行壓制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充滿殺意的死寂。
只有頭頂持續不斷的爆炸聲和建築結構的呻吟還在回蕩。
突然!
一個身影以一種非人的迅捷和詭異姿態,如同貼著牆壁滑行的壁虎,從樓梯拐角上方那片濃重的陰影中猛地閃出!
身影高大,包裹在哈夫克特種部隊標志性的外骨骼內,關節和要害部位覆蓋著厚重的陶瓷復合裝甲模塊。
<3a1外骨骼噴火器。
沉重的金屬靴底踩在布滿碎石和血污的台階上,發出“喀嚓”一聲輕響。
就在這聲音響起的同一剎那!
噗!噗!噗!
露娜手中的rc15偵察步槍開火了!
安裝了消音器的槍口只發出幾聲輕微而短促的泄壓聲,槍口焰在昏暗的樓梯間里微弱地一閃!
三發特制的高爆穿甲彈heap)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氣,精準地射向那個剛剛冒頭的噴火兵!
子彈的落點極其刁鑽︰
頭盔面罩與頸甲的脆弱結合部、噴火器高壓燃料管的根部連接處、以及對方持握噴火槍的右臂肩關節外骨骼連接點!
叮!噗嗤!鐺!
三聲截然不同的撞擊聲幾乎同時響起!
第一發子彈打在頭盔結合部,擦出一溜刺眼的火星,似乎被傾斜的裝甲彈開!
第二發子彈狠狠鑽進了燃料管根部,發出金屬撕裂的刺耳噪音,一股透明的、帶著刺鼻氣味的加壓凝膠燃料瞬間從破口處嘶嘶地狂噴而出!
第三發子彈則狠狠撞在肩關節外骨骼的強化合金上,爆出一團更大的火星,未能穿透!
“呃!”
噴火兵被巨大的沖擊力打得身體一個趔趄,向後撞在牆壁上,噴濺的燃料瞬間淋濕了他半邊身體和牆壁,但他身上的hvk003外骨骼系統顯然提供了強大的支撐和防護,他並未倒下。
“燃料管!打中了!”
露娜厲聲示警,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她的手指毫不停頓,再次扣動扳機!
噗噗噗!
又是三連發,這次目標直指對方暴露在外的、因身體失衡而抬高的面部!
同時,她身體猛地向承重柱後縮回!
幾乎在露娜開槍的同時,蜂醫手中的手槍也爆發出怒吼。
砰!砰!
巨大的槍聲在封閉樓梯間里震耳欲聾,槍口噴出的火焰瞬間照亮了他冰冷如鐵的面容。
他射擊的目標極其明確——
對方噴火器那猙獰的噴口和下方復雜的點火裝置。
手槍彈攜帶著恐怖的動能狠狠砸在金屬噴口上,發出沉重的撞擊聲!
“深藍!壓制!”
蜂醫在開槍的間隙吼道。
深藍強忍著左胸撕裂般的劇痛和手臂的顫抖,咬緊牙關,舉起手槍,對著樓梯上方那片陰影區域,不管不顧地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
急促的連射聲響起,子彈潑水般射向上方的牆壁和台階,濺起一片片碎石和火星!
雖然精度欠佳,但形成的壓制火力網有效地阻礙了後續可能出現的敵人!
“嗤——!”
被擊穿的高壓燃料管發出尖銳的嘶鳴,凝膠燃料如同失控的水龍,瘋狂地向四周噴灑!
刺鼻的化學氣味瞬間濃烈了十倍!
“該死!”
樓梯上方的噴火兵發出一聲憤怒而驚恐的咆哮。
他試圖穩住身體,但被露娜精準的射擊干擾,又被蜂醫的大口徑子彈打得噴口火星四濺,更要命的是,狂噴的燃料正在將他變成一個移動的炸彈。
他下意識地想要關閉燃料閥或者啟動緊急脫離,但外骨骼和噴火器在剛才的打擊中似乎出現了故障!
就在這時,樓梯上方更遠處,另一個方向,傳來了沉悶而連續的、如同重錘敲打牛皮鼓般的射擊聲!
<.50“九頭蛇”重機槍標志性的、令人心膽俱裂的咆哮。
< 的重型子彈如同一條條灼熱的鋼鞭,狠狠抽打在樓梯轉彎平台處的混凝土牆壁和承重柱上。
轟!轟!轟!轟!
堅硬的混凝土牆壁如同豆腐般被輕易撕開,碗口大的彈坑瞬間密布,混凝土碎塊和鋼筋碎片如同致命的霰彈般四處橫飛。
整個樓梯平台在重機槍的狂暴掃射下劇烈顫抖,煙塵彌漫!
“壓制火力!九頭蛇!”
露娜的喊聲淹沒在震耳欲聾的槍聲和混凝土崩裂的噪音中。
她死死蜷縮在承重柱後,幾發跳彈擦著她的作戰靴呼嘯而過,帶起灼熱的氣流。
沉重的子彈不斷轟擊在柱體上,每一次撞擊都讓她感到內髒都在跟著震動。
柱子表面迅速變得坑坑窪窪,大片的混凝土表皮被剝落,露出里面扭曲變形的鋼筋。
蜂醫在九頭蛇開火的瞬間就猛地撲倒在地,翻滾著躲到了樓梯下方一個凹陷的死角。
幾發子彈幾乎是貼著他的頭皮射入了他剛才站立位置後面的牆壁,留下深不見底的彈孔。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大口喘息,右胸的傷口因為劇烈的翻滾動作而陣陣抽痛。
深藍被旁邊那個傷兵猛地撲倒在地,一串熾熱的機槍子彈幾乎是擦著他們的頭皮掃過,狠狠鑿進他們身後的牆壁里,留下冒煙的彈孔。
破碎的混凝土塊 里啪啦地砸在他們身上。
“燃料!那家伙身上全是燃料!”
蜂醫在震耳欲聾的槍聲和崩裂聲中,朝著露娜的方向嘶吼,聲音幾乎被淹沒。
露娜瞬間明白了蜂醫的意圖,她猛地從承重柱後探出小半個身體,rc15的槍口閃電般抬起,指向那個被燃料浸透、正試圖掙扎後退的噴火兵。
她的目標不再是致命部位,而是對方噴火器噴口下方,那個暴露在燃料噴射範圍內的、復雜的電子點火裝置和裸露的金屬部件。
那里,正因剛才蜂醫手槍的射擊而閃爍著危險的電火花!
噗!噗!
露娜冷靜地連開兩槍!
特制的穿甲燃燒彈!
第一發子彈精準地打在了那閃爍著電火花的點火裝置上!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猛烈,仿佛一顆凝固汽油彈在狹窄的樓梯間里被引爆!
那個被燃料浸透的噴火兵瞬間被一團驟然膨脹、翻滾咆哮的橙紅色烈焰徹底吞噬!
他成了一個淒厲燃燒的人形火炬!
恐怖的火焰如同擁有生命的惡魔,順著狂噴的燃料流,瘋狂地向上反卷!
火舌瞬間舔舐到樓梯上方,將那片區域化作一片翻騰的火海!
淒厲到非人的慘嚎聲從火焰中心爆發出來,只持續了極其短暫的一瞬,便被火焰燃燒的 啪聲和更劇烈的殉爆聲徹底淹沒!
灼熱到足以融化金屬的氣浪如同海嘯般向下席卷!
濃煙帶著刺鼻的焦臭和化學燃燒的毒氣瞬間充斥了整個樓梯通道!
火焰的光芒將每個人的臉映照得如同煉獄惡鬼!
“咳咳咳!”
露娜被猛烈的氣浪和濃煙嗆得劇烈咳嗽,眼楮灼痛流淚,她迅速縮回柱子後。
“後退!遠離火焰!”
蜂醫的聲音在爆炸的余波和濃煙中斷續傳來,帶著劇烈的咳嗽。
他掙扎著爬起,拉起旁邊的深藍和那個傷兵,跌跌撞撞地向樓梯下方更深處的防爆門退去。
高溫和濃煙正迅速蔓延下來。
樓梯上方的九頭蛇重機槍的咆哮聲戛然而止,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源自隊友的恐怖爆炸和火海暫時阻斷了射界。
但更密集的腳步聲,和電鋸高速切割空氣般的尖銳射擊聲從上方傳來,顯然,哈夫克的突擊隊並未被嚇退,反而被徹底激怒了!
“門!快想辦法開門!”
一個被濃煙嗆得幾乎窒息的護士朝著蜂醫和露娜哭喊。
露娜抹了一把被煙燻火燎的臉,眼神在濃煙中銳利如刀,再次撲向那扇緊閉的厚重防爆門。
借著下方應急指示牌幽綠的微光,她終于發現了目標——
在門框下方,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個被防塵蓋保護的、不起眼的六角形凹槽,機械鎖的應急手動開啟口!
“這里!蜂醫!六角扳手!”
露娜吼道,手指用力摳開防塵蓋。
蜂醫立刻從自己那件看似普通的病號服內側的戰術掛帶上,抽出一根折疊的、高強度合金制成的多用途六角扳手,精準地拋給露娜。
露娜接住,看也不看,迅速將扳手插入凹槽,用盡全身力氣,順時針猛力旋轉!
嘎吱——嘎吱——!
金屬內部傳來沉重、艱澀的齒輪咬合聲,伴隨著露娜手臂肌肉的緊繃和額角暴起的青筋,厚重的防爆門,終于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向內開啟了一條縫隙。
冰冷、帶著地下特有潮濕泥土氣息的空氣,從門縫中涌出,與樓梯間里灼熱嗆人的硝煙和血腥味形成了鮮明對比。
“快!進去!”
露娜死死抵住門,朝著身後在濃煙和恐懼中掙扎的幸存者們嘶喊!
希望的門縫,在煉獄的樓梯間里,終于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