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夜晚從未如此喧囂。
tvb的直播直升機在維多利亞港上空盤旋，探照燈將地面照得如同白晝。
街頭巷尾，市民們舉著手機觀看這場政治博弈的實況轉播，社交媒體上鄭國雄的標簽每秒鐘刷新上千條。
銅鑼灣某家茶餐廳里，電視屏幕分割成四個畫面︰
鄭國雄在新聞發布會上慷慨陳詞、特首在立法會接受質詢、gti安全屋外的武裝封鎖，以及——最引人注目的——幾個狗仔隊偷拍的"gti在逃特工"模糊身影。
"這比《無間道》還精彩啊！"
一個穿著背心的老人嘬著奶茶感嘆。
"鄭局長這次真是豁出去了。"
老板娘擦著杯子，眼楮卻盯著電視，"听說他女兒的病……"
"屁啦！"
隔壁桌的年輕人劃著手機，"我表哥在醫管局，說鄭小姐的病歷三年前就注銷了！"
而在這一切喧囂的中心——
保安局總部大樓外，兩名戴著icac證件的人影正悄然融入夜色。
無名調整著耳中的微型通訊器，人皮面具下的呼吸平穩而克制。
素世走在他身側半步，黑色西裝套裙與高跟鞋的搭配完美符合廉政公署女調查員的形象，只有她微微繃緊的指節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東側巡邏間隔8分30秒。"
通訊器里傳來駭爪的聲音，"西側電梯監控已經替換成循環畫面。"
無名輕輕踫了踫素世的手肘，兩人借著送餐車的掩護閃進消防通道。
樓梯間的感應燈被駭爪遠程關閉，他們如同影子般向上移動。
在19層的拐角處，素世突然按住無名的肩膀——
上方傳來保安哼著粵劇小調的聲音，手電筒的光束在牆面上晃動。
"《帝女花》……"
素世用氣聲說，"等唱到"落花滿天蔽月光"時行動。"
當沙啞的唱腔到達那句著名的唱詞時，兩人如貓般輕盈地掠過保安背後，閃入走廊陰影處。
素世的耳尖微微發紅——
這句唱詞講述的是長平公主與周世顯月下相會的場景。
局長辦公室的門鎖是瑞典產的生物識別系統，但在駭爪的遠程破解下，只用了23秒就發出"滴"的一聲輕響。
無名輕輕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是雪茄與皮革混合的氣息。
月光透過落地窗，將香港夜景鋪陳在厚實的地毯上，遠處大樓的燈光如同懸浮在空中的金色魔方。
"保險櫃在油畫後面。"
素世指向牆上那幅《維多利亞港夜景》——
畫中的泡防御塔被刻意描繪得格外雄偉。
無名移開油畫，露出一個德國產的burg?chter保險櫃。
駭爪在通訊器里吹了個口哨︰
"哇哦，量子加密，指紋虹膜雙認證，還連著保安局內網……"
"能破解嗎？"
無名低聲問，同時警惕地听著門外的動靜。
"給我90秒。"
駭爪的鍵盤聲如暴雨般傳來，"順便說一句，鄭國雄正在回辦公室的路上，電梯已經到15層了。"
素世立刻閃到門邊，將一枚微型震動傳感器貼在門框上。
無名則半跪在保險櫃前，按照駭爪的指示將特制的導電凝膠涂抹在指紋識別區。
當進度條走到87時，傳感器突然震動了一下——
有人停在了辦公室門外。
"指紋驗證通過。"
電子女聲輕柔地宣布，"虹膜掃描準備中。"
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清晰可聞。
素世無聲地滑到無名身邊，兩人緊貼著保險櫃兩側的牆壁。
門開了一條縫，鄭國雄的聲音傳來︰
"……對，明天的頭條必須突出有人包庇gti……"
"馬督察還沒做掉？他知道的東西太多了……留著他太危險……哦，可以可以……等風頭過後，我保你們幾個一生富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保險櫃發出" 噠"一聲輕響。
鄭國雄的話音戛然而止︰
"誰在那里？"
無名閃電般出手，一記手刀精準擊中鄭國雄頸部。
保安局長悶哼一聲倒地，手機滑落到地毯上，里面還傳來焦急的"局長？局長？"的呼喚。
素世迅速撿起手機，按下靜音鍵。
"駭爪，接管他的通訊線路。"
無名低聲命令，同時檢查保險櫃內部。
出乎意料的是，偌大的保險櫃里只有一只精致的cartier打火機，靜靜地躺在黑色絲絨襯布上。
素世小心地拿起它，指腹觸到底部刻著的細小日文——
【愌】。
"祥子的標記……"
她的聲音微微發抖。
無名接過打火機，輕輕旋開底部——
里面藏著一個微型存儲芯片，還連著微型竊听器。
駭爪立刻在通訊頻道里尖叫︰
"別踫那個！它在向外發送信號！"
素世已經啟動了便攜解碼器，芯片里的音頻文件如瀑布般展開。
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無線電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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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保安發現了昏迷的鄭國雄。
"30秒！"
素世咬著下唇，解碼進度條緩慢爬升。
無名無聲地移動到門邊，手槍穩穩指向門口。
20秒，腳步聲更近了。
15秒，有人在對講機里呼叫支援。
10秒，素世的解碼器突然亮起綠燈——
"拿到了！"
她迅速拔出芯片，同時將一枚煙霧彈滾向走廊。
兩人借著煙霧掩護沖向緊急通道，身後傳來保安的咳嗽和喊叫聲。
當他們沖下到17層時，整棟大樓的警報淒厲地響起。
素世邊跑邊將芯片插入通訊器，鄭國雄與陳議員的密談錄音立刻傳入所有人耳中︰
【鄭國雄】"……特首那個位置我勢在必得。老陳，政司的位置給你留著……"
【陳議員】"……馬督察，那邊處理干淨了嗎？五年前那五個黑手可不能留活口……"
【鄭國雄】"……放心，他們只知道是為錢賣命……至于我女兒……唉，等一切塵埃落定，就直接安樂死吧……"
【馬督察】"……gti那邊已經上鉤了，那個日本女特工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錄音在一聲爆炸般的槍響中戛然而止。
無名和素世已經沖到一樓大廳，迎面撞上了聞訊趕來的記者群。
閃光燈如暴雨般亮起，有人大喊︰
"是icac的人！他們從鄭局長辦公室出來了！"
這突如其來的關注成了最好的掩護。
兩人趁亂混入記者隊伍，當保安追到時，只看到數十個舉著相機、七嘴八舌提問的媒體人。
而在人群外圍，幾個狗仔隊已經將拍到的畫面實時傳到了網上——
"icac突襲保安局長辦公室"的話題瞬間引爆社交媒體。
港島某處安全屋內，威龍看著直播畫面中倉皇應對記者的鄭國雄，嘴角揚起冰冷的弧度︰
"棋局要翻盤了。"
駭爪興奮地敲著鍵盤︰
"錄音已經上傳到全網，馬督察的銀行記錄、五個黑手的雇佣合同、甚至鄭國雄女兒的安樂死統統打包發送！"
露娜突然指著監控屏幕︰
"看！"
畫面中，特首剛剛放下手機，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迅速轉為沉穩。
他敲了敲講台，全場瞬間安靜︰
"各位議員，我剛剛收到確鑿證據，證明保安局長鄭國雄長期勾結境外勢力，構陷忠良。"
他示意秘書播放剛剛收到的錄音，"而更令人發指的是，他竟利用已故女兒……"
直播畫面突然切換，鄭國雄在辦公室被帶走的場景出現在全港所有電子屏幕上。
他掙扎著喊"這是栽贓！"，卻沒人注意到他悄悄按下了打火機底部的另一個按鈕——
橫濱某棟高樓內，祥子看著香港的實況轉播，手中的紅酒杯映出鄭局長被按進警車的畫面。
當初她精心設計的"櫻花計劃"，如今卻成了葬送自己棋子的墳墓。
"有意思。"
她輕抿一口紅酒，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素世學姐，你找到不錯的同伴呢。"
而在香港的夜色中，無名和素世站在某棟大廈的天台上，望著城市璀璨的燈火。
素世手中仍攥著那枚芯片，里面不僅有鄭國雄的罪證，還有祥子留給她的最後訊息——
一段加密的量子頻段坐標。
"她會再來的。"
素世輕聲說。
無名望向維多利亞港，一艘貨輪正緩緩駛離碼頭。
甲板上，幾個模糊的人影似乎也仰頭望著這座城市。
泡防御塔的藍光映在海面上，如同無數星辰的倒影。
這場博弈遠未結束，但至少今夜，真相的火種已經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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