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瑪麗醫院的特別監護區被一層詭異的藍色光芒所籠罩，仿佛整個區域都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所籠罩。
病床上，長崎素世的身體靜靜地躺著，她的呼吸微弱，生命體征在生命維持設備的支持下勉強維持著。
就在剛才，長崎素世經歷了一場激烈的人格互殺，她的大腦幾乎陷入了腦死亡的邊緣。
醫生們不得不緊急再次接入生命維持設備，以挽救她的生命，同時也警告特戰干員們如果無法得到審訊結果，那就適可而止。
在病房的天花板上，量子腦電轉譯器的全息投影佔據了整個空間。
這個投影將陸軍士官學校禮堂的每一個細節都精確地再現出來，仿佛人們置身于那個禮堂之中。
高聳的穹頂、彩繪玻璃窗、甚至牆上懸掛的旭日帝國國旗都在微微飄動，給人一種逼真的感覺。
露娜站在病床旁邊，她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著，調出了從gti情報檔案室獲取的羽丘女子學園畢業紀念冊。
屏幕上，少女時期的長崎素世笑容溫婉，宛如春日里盛開的花朵。
然而，當露娜將目光投向投影中的長崎素世時，那個在意識戰場上廝殺的身影卻與屏幕上的少女形成了令人駭然的對比。
"這說不通……"
露娜的聲音微微發顫，她的指尖劃過畢業評語那一頁，上面寫著︰
"對誰都溫柔以待"。
露娜無法理解，這樣一個被評價為溫柔的人，為何此刻在她的腦海中正在進行一場殘酷的大逃殺。
蜂醫的眼鏡片上反射著不斷刷新的腦波數據︰
"人格重塑會徹底改變一個人。看這個δ波異常——至少有三種以上的精神控制技術在她身上疊加使用過。"
駭爪突然指向投影︰
"大家趕緊準備好，第三幕開始了！"
全息影像中的禮堂突然開始劇烈地扭曲變形，原本堅固的牆壁就像被高溫熔化的蠟一樣，迅速坍縮並失去了原本的形狀。
這詭異的場景讓人毛骨悚然，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
禮堂在坍縮之後並沒有完全消失，而是慢慢地沉寂下來，最終變成了一灘死水一般的精神閾限空間。
這個空間看上去毫無生氣，一片死寂，但就在轉瞬之間，它又開始了新的變化。
空間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翻轉了過來，然後重新組合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場景——
一個陰森的實驗室。
白色的瓷磚牆、冰冷的不銹鋼手術台，以及數十個裝滿淡藍色液體的培養艙，這些景象讓人不寒而栗。
更令人震驚的是，每個培養艙里都漂浮著一個不同年齡段的素世克隆體。
她們緊閉著雙眼，毫無生氣地懸浮在液體中，仿佛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藥物實驗室……”
蜂醫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他迅速調整著監控參數，試圖從這恐怖的場景中找到一些線索。
“現實中的素世正在被生命維持設備嚴密地保護著，”蜂醫繼續說道，“而且設備還在不斷加大藥物劑量，以確保她的大腦皮層不會受到永久性損傷。”
“這應該是她潛意識的自我保護機制在起作用，說服她的每個人格接受這種程度的藥物注射。”
就在這時，投影中的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
在實驗室的中央，僅存的兩個人格——
“千面索菲亞”和“正直阿瑩”
——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索菲亞的面容不再模糊，而是清晰地呈現出長崎素世本來的樣貌，只是左眼下多了一道細長的疤痕。
"你以為自己是誰？"
索菲亞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般的失真，她輕撫著最近的培養艙，"你不過是我編寫的一段保護程序，用來承受那些我承受不了的痛苦。"
“阿瑩”驚恐地踉蹌後退，身體失去平衡，撞倒了一個標本架。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玻璃破碎聲，玻璃瓶摔碎在地，里面泡著的大腦組織標本也滾落出來，滾到了她的腳邊。
她低頭看去，只見那標本上的標簽上寫著“莉莉，12 歲”，字體清晰可見。
“不……我是陽婉瑩……香港警隊編號 pc……”
她喃喃自語，聲音顫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然而，索菲亞卻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在實驗室里回蕩，如同無數個重疊的電子音，讓人毛骨悚然。
她打了個響指，實驗室的牆面上的顯示屏突然亮起，畫面中播放著素世被藥物注射的訓練視頻。
視頻中的素世面無表情，任由那些藥物注入她的身體，而她的身體則逐漸發生變化，變得冷酷而無情。
“看看現實吧！”
索菲亞的聲音在實驗室里回蕩，“長崎素世，旭日帝國陸軍中尉，‘睡蓮計劃’首席執行者，在香港整整潛伏了 8 年！”
駭爪的監控屏突然爆出一串紅色警報，屏幕上閃爍著令人心悸的紅光，同時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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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的素世心率突破 140！腎上腺素水平危險！"
這一突發狀況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蜂醫立刻反應過來，他迅速抓起一支注射器，準備給長崎素世注射大劑量藥物，以穩定她的心率和腎上腺素水平。
然而，就在蜂醫即將行動的瞬間，威龍伸出手攔住了他。
"再等等。"
威龍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投影屏幕，仿佛在那里能找到解決問題的關鍵。
蜂醫有些不解地看著威龍，焦急地說道︰
"威龍，不能再等了！素世的身體狀況已經非常危險，如果不及時干預，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威龍不為所動，他冷靜地分析道︰
"蜂醫，我知道情況很緊急，但我們現在不能盲目行動。我們需要知道那個隱藏人格的真面目，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徹底解決長崎素世的問題。"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等這個藏在背後模糊的人格露出馬腳，我們再殺掉它，這樣才能確保長崎素世的安全。"
蜂醫猶豫了一下，他明白威龍的擔憂，但他還是忍不住說道︰
"威龍，萬一這個人格其實也是一個善良的呢？我們這樣輕易地決定要殺掉它，會不會太草率了？"
威龍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蜂醫，鄭重地說︰
"蜂醫，我們沒有時間去猜測這個人格的本質。我們只能容忍一個人格在長崎素世的大腦中，其他的都必須被清除。這是為了長崎素世的安全，也是為了我們的任務能夠順利完成。"
實驗室里，"阿瑩"顫抖著摘下脖子上的軍牌——
那枚銹蝕的鈴鐺掛飾。
當索菲亞舉起一把激光手術刀逼近時，鈴鐺突然在藍光中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線。
"你以為這種小把戲……"
索菲亞的話戛然而止。
激光束恰好射中了天花板上的神經毒氣罐閥門，淡綠色氣體瞬間充滿整個實驗室。
"漂亮！她的反射神經堪比頂級特工！"
露娜忍不住驚呼。
索菲亞在毒霧中痛苦地抓撓喉嚨，皮膚開始潰爛脫落，露出下面機械構造的內層——
她的人格形象正在崩解。
當最後一片虛擬皮膚剝落時，一個黑影從她尸體上緩緩升起。
"出現了！"
蜂醫的聲音因緊張而變調，"那個一直隱藏的觀察者人格！"
黑影逐漸成形，化作一個穿傳統和服的素世形象。
與其他人格不同，她的眼神冷靜得可怕，雙手優雅地交疊在胸前——
正是羽丘女校評語中提到的"算計姿勢"。
「玉碎」
——系統自動標注出這個名字，仿佛是對她的一種特殊定義。
“原來如此……”
駭爪倒吸一口冷氣，心中的震驚如波瀾般擴散開來。
她終于明白了，這個“玉碎”並非新出現的人格，而是一直隱藏在深處的核心意識！
而其他人格之間的相互殘殺，竟然都是在為她收集數據！
投影中的“玉碎”輕輕抬手，如同掌控著整個世界一般。
就在這一瞬間，實驗室里所有培養艙的液體突然沸騰起來，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攪動。
那些原本漂浮在液體中的克隆體，也在同一時刻睜開了眼楮。
它們的瞳孔里，閃爍著和“玉碎”一樣的冰冷光芒，透露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
“感謝你們的表演，還有你們，gti特戰干員們的努力。”
“玉碎”的聲音輕柔似水，卻在這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耳。
她的話語如同一股寒流，讓監控室里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十度。
“索菲亞的戰斗技巧，阿瑩的情感偽裝，莉莉的預知能力……現在，這一切都屬于我了。”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其他人格的破碎，重塑了我，讓我變得更加強大。”
最駭人的是，當她走向瀕臨崩潰的"阿瑩"時，左眼下緩緩浮現出一顆淚痣——
與豐川祥子一模一樣的位置。
"豐川的標記！"
露娜的平板啪嗒掉在地上，"她連這個都復制了？"
病床上的素世突然劇烈痙攣，所有監護儀同時發出刺耳警報。
蜂醫撲向藥物控制台︰
"全身強直性癲癇發作！必須立刻終止這個進程！"
威龍按下緊急制動按鈕，量子轉譯器的投影開始閃爍不定。
在畫面消失前的最後一刻，他們看到"玉碎"俯身在"阿瑩"耳邊說了什麼，然後——
"砰！"
虛擬的槍聲在監護室里回蕩。
全息投影熄滅的瞬間，"阿瑩"的眉心出現了一個血洞，而"玉碎"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新南部60左輪手槍。
"該死，真該死……"
駭爪捂住嘴，"她清除了最後一道人性防線。"
現實中的素世停止了抽搐，但監護儀上的腦波變成了某種規律的鋸齒狀——
既不是正常人的波形，也不是之前任何一個人格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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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醫顫抖著調出羽丘女校的檔案，將兩張照片並列顯示︰
一張是素世在畢業典禮上溫柔微笑的樣子，一張是現在腦波成像形成的抽象圖案——
兩者重疊率不足7。
"人格解構完成度93……"
蜂醫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她已經不是長崎素世了，而是……某種精心設計的殺人程序。"
露娜撿起平板，調出一段加密視頻。
畫面中是豐川祥子在素世接受"睡蓮計劃"訓練時的監控記錄︰
每當素世表現出溫柔或猶豫，祥子就會輕撫她左眼下那顆人工植入的淚痣，低聲說︰
"記住我們的約定……"
"長達十年的精神控制……"
露娜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把"對誰都溫柔以待"的學姐，改造成了……"
"完美的武器。"
威龍接上她的話，目光落在病床上那個呼吸平穩的軀體上。
素世的臉上此刻竟帶著安詳的微笑，仿佛剛才意識深處的屠殺從未發生。
駭爪突然發現一個細節︰
"等等，她的手指！"
所有人都看向素世的右手——
指尖正無意識地撥弄著病床單，動作輕柔得如同在撫摸琴弦。
這個"思考時的小習慣"，是羽丘女校評語中提到的唯一保留下來的原始特征。
"還有救，她還有救。"
蜂醫突然說，"只要這個肢體記憶還在，就說明真實的長崎素世還沒有完全消失。"
監護室外，香港的夜空開始飄雨。
維多利亞港的燈光在雨幕中暈染開來，像極了那些在培養艙里擴散的記憶溶液。
在這場持續了十年的殘酷實驗中，或許只有那枚銹蝕的鈴鐺知道真相——
當兩個少女在天台許下約定時，誰又能想到她們的命運會如此扭曲？
威龍按下通訊器︰
"全體注意，準備最終行動方案。目標不是摧毀"玉碎"，而是……喚醒那個會撥弄指尖的長崎素世。"
雨聲中，沒有人注意到病床上素世的眼角，緩緩滑下一滴淚水——
從左眼下方，那顆人工淚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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