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駭爪正艱難地嘗試自己更換繃帶。
腹部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但她拒絕護士的幫助。
電視上，穆塔西姆的即位演講還在循環播放。
"關掉那該死的電視！吵死了！"她對剛進來的威龍吼道。
威龍默默拿起遙控器，但屏幕上突然插播的緊急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等等......"
畫面切換到了巴克什前線，賽伊德的身影出現在鏡頭前。
這個曾經的沙漠之狼穿著樸素的作戰服，沒有穆塔西姆那些花哨的勛章，但氣場強大十倍不止。
"阿薩拉的同胞們，"賽伊德的聲音沙啞但有力，"為了結束流血，我同意暫時停火......"
"他在說謊！"駭爪抓起水杯又想砸電視，被威龍及時攔住。
"不，"威龍盯著屏幕，"他是認真的。看他的眼楮。"
鏡頭拉近，賽伊德深陷的眼窩里，那雙鷹隼般的眼楮確實閃爍著疲憊。
他身後，阿薩拉衛隊的士兵們正在拆除一處路障。
"趙將軍已經動身去巴克什了，"威龍輕聲說，"帶著gti的大規模軍事打擊威脅，哈桑親王的海軍威脅，還有......我們掌握的情報。"
駭爪突然抓住威龍的手腕︰"那終端呢？班寧帶著的那個？"
威龍沉默了片刻︰"趙將軍認為，那可能是賽伊德最大的籌碼，也是最棘手的東西。"
窗外，一架直升機正在進行升空前的最後準備。
候機區域內，趙將軍一邊換上作戰服，一邊審閱一份絕密檔案——檔案照片上班寧冷酷的面容旁，標注著一行小字︰
"法國外籍軍團，阿薩拉籍少校。"
直20的旋翼攪動著巴格拉姆空軍基地上方的空氣，渦輪發動機的轟鳴聲震得地面微微顫動。
露娜站在停機坪上，感受著引擎噴出的熱浪拍打在臉上。<5"神盾"腦控外骨骼系統發出輕微的液壓聲，碳縴維裝甲板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系統自檢完成。"深藍的聲音通過戰術耳機傳來，他正活動著外骨骼覆蓋的機械手臂，手指靈活地開合，"神經鏈接同步率98，比訓練時提高了3個百分點，前輩放心。"
露娜點點頭，頭盔內置的hud顯示著各項參數。
這套價值數百萬美元的高科技裝備讓她原本縴細的身形變得魁梧有力，背部裝甲板下隱藏的微型導彈發射器已經裝載完畢。
"最後一次檢查裝備。"趙將軍大步走來，他的制服在螺旋槳卷起的狂風中獵獵作響，"我們二十分鐘後抵達巴克什前線。"
醫療中心門口，威龍坐在輪椅上，腿上放著戰術平板。
他的臉色仍然蒼白，胸前的繃帶隱約滲出血跡。
茉劍軍醫官站在他身後，雙手抱胸，一副"你敢亂動就死定了"的表情。
戰術平板突然發出輕微的提示音。
威龍伸手拿過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劃過，全息投影儀隨即啟動，在病床上方投射出一個三維通訊界面。
"連接加密頻道c7719。"威龍的聲音有些沙啞。
屏幕閃爍了幾下，隨即顯現出一個略顯凌亂的大學寢室畫面。
屏幕閃爍了幾下，隨即顯現出一個略顯凌亂的大學寢室畫面。
甦媛的臉出現在畫面中央，她正咬著鉛筆頭，面前攤開著厚厚的軍事理論教材。
國防科大的校服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印著卡通圖案的t恤。
"——所以說克勞塞維茨這個老頭子真是煩死了，"甦媛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她還沒注意到通訊已經接通，"非要搞什麼"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明明就是——啊！"她猛地抬頭，鉛筆掉在桌上，"威龍！"
威龍忍不住勾起嘴角︰"晚上好，學霸。"
甦媛急忙把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後，臉頰微微泛紅︰"你怎麼突然……我是說，現在不是你們那邊的上午六點嗎？"
"睡不著。"威龍輕描淡寫地說，刻意忽略了胸口傳來的陣痛，"期中考試很棘手？"
"簡直要命！"甦媛夸張地趴在桌上，額頭抵著軍事史課本，"張教授要我們分析"現代不對稱戰爭中傳統軍事理論的適用性"，還要結合至少三個戰例。"
她抬起頭，眼楮突然亮起來，"對了，你不是參加過餃尾蛇行動嗎？那算不算……"
"典型的非對稱作戰。"威龍接過話頭，手指在平板上調出一份文檔，"我給你發幾個參考案例。2018年馬里北部戰役、2021年的黎波里無人機突襲，還有……"他頓了頓，"今年我們在甦爾特的高速機動行動。"
甦媛瞪大眼楮︰"這些可都是機密行動！"
"公開簡報版。"威龍眨眨眼，"足夠你拿a了。"
甦媛正要說什麼，突然注意到威龍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她的表情瞬間變了︰"你不對勁。發生什麼了？"
威龍下意識地想掩飾，卻牽動了傷口，忍不住輕嘶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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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龍！"甦媛的聲音陡然提高，"別想騙我！茉劍姐上周就告訴我你們隊出任務了，阿爾及爾現在很亂的！"
威龍嘆了口氣，知道瞞不過去了︰"小傷而已。三處槍傷，兩根肋骨斷裂，脾髒輕微破裂。"
平板那端突然沉默。
甦媛的眼楮瞪得極大，嘴唇微微顫抖。
寢室的白熾燈在她臉上投下晃動的陰影，映出她瞬間蒼白的臉色。
"你……"她的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你現在在哪？"
"巴格拉姆空軍基地的醫療中心。"威龍試圖讓語氣輕松些，"最好的外科醫生給我做的手術。茉劍說再有兩周就能……"
“兩周？！”甦媛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一樣，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由于動作過于劇烈，她身後的椅子發出了“ 當”一聲巨響，然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開始微微顫抖，“你管這叫‘小傷’？”甦媛瞪大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上次是左肩中彈，上上次是近距離受到炮彈波及，這次是……是……”她的話語突然中斷，似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次的傷勢。
威龍驚愕地看著甦媛，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激動的樣子。
即使是在模擬實戰訓練中，當她從三層樓高的地方摔下來時，她也只是冷靜地給自己包扎傷口，然後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風平浪靜地把這件事當成一個有趣的經歷講給威龍听。
然而此刻，甦媛的眼眶通紅，淚水在她的眼中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滾落下來。
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微微發白的指關節顯示出她內心的緊張和不安。
"媛媛……"他輕聲打斷她，轉移了話題，"你那個戰例分析的題目，我有個建議。"
甦媛咬著下唇，顯然在強忍著沒繼續追問他的傷勢。
她伸手調整了一下眼鏡，這個習慣性動作讓威龍想起她每次思考時都會做的小動作。
"現代城市反恐作戰的關鍵在于情報網絡和快速反應，"威龍的聲音因為傷痛而略顯沙啞，但思路依然清晰，"這和第四次中東戰爭的裝甲集群突擊完全不同，但你可以從指揮體系的角度切入……"
甦媛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畫著圈，這是她專注時的另一個小習慣。
她的目光緊盯著眼前的虛擬屏幕，似乎完全沉浸在其中，對外界的一切都渾然不覺。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如銀紗般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線。
那淡淡的月光，給她的肌膚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等等，”甦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她猛地抓起電子筆，在虛擬屏幕上飛快地記錄著。
她的動作迅速而準確，仿佛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關鍵的細節。
“你是說對比指揮層級的決策效率？”甦媛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興奮，她的眼楮閃爍著光芒，似乎對這個話題充滿了興趣。
威龍微微點頭，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沒錯，尤其是以色列在戈蘭高地的防御體系重組，和現代反恐中情報—行動一體化機制的相似性……”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我並不推薦你寫以色列，畢竟這個國家的情況比較復雜。”
甦媛並沒有在意威龍的提醒，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這個新的思路所吸引。
她快速地記錄著威龍的話語，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就像是夜曲中的音符一般。
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夜幕籠罩著整個校園。
遠處，國防科大的熄燈號隱約可聞，那悠揚的號聲在寂靜的夜晚中回蕩，仿佛是在提醒新一代軍官們該休息了。
她突然停下筆，抬頭直視威龍︰"你答應我好好養傷，我就答應你用這個選題拿a+。"
威龍舉起沒插輸液管的那只手行了個軍禮︰"遵命，長官。"
甦媛破涕為笑，這個笑容讓威龍胸口的熱度蓋過了傷口的疼痛。
她湊近屏幕，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五月份你生日……我已經想好要送你什麼了。"
威龍挑眉︰"去年蜂醫送給我的那把戰術匕首我很喜歡，但茉劍說我不該教新兵蛋子選武器當禮物。"
"這次不一樣，"甦媛神秘地眨眨眼，"比你能想象到的特別多了。所以你一定要……"她的聲音突然哽咽，"一定要平安回來拿。"
通訊器突然發出警報聲，顯示有加密通訊接入。
威龍無奈地看了一眼︰"我得掛了，不然長時間佔線了。"
甦媛急忙說︰"等等！我查到一種促進骨骼愈合的中藥配方，明天就去買藥材寄給你！"
威龍想說gti的醫療技術已經足夠先進，但看到甦媛認真的表情，只是溫柔地點點頭︰"好，我等著。"
他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媛媛……謝謝。"
通訊切斷前，他最後看到的是甦媛含著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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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影像消失後，醫療中心的白色燈光突然顯得格外冷清。
威龍靜靜坐了一會兒，才推動輪椅向會議室方向移動。
走廊拐角處，茉劍軍醫官抱著病歷本走出來，看到威龍的表情後挑了挑眉︰"小女友？"
威龍只是輕聲說︰"後輩而已，她要把我的生日禮物和中草藥一起寄來。"
茉劍難得地沒有嘲諷其實她比她的同學佐婭更不喜歡講俏皮話），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珍惜吧。在這個行當里……能有個等你回家的人不容易。"
威龍望向窗外，夜空中的星星明亮如常。
他突然想起甦媛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星星之所以美麗，是因為它們知道有人在地球上仰望。"
當時他覺得這話太過文藝，現在卻莫名其妙地理解了其中的溫暖。
這時，醫療中心的走廊燈光在深夜調成了柔和的暖黃色，消毒水的氣味中混雜著淡淡的咖啡香——露娜煮的咖啡好了，但是她忘記喝了。
紅狼的輪椅碾過地磚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他左腿的石膏上已經被茉劍用馬克筆畫滿了各種醫療符號和愛心圖案。
輪椅在轉角處靈巧地轉了個彎，停在茉劍身後。
"親愛的，我的骨頭已經癢了。"紅狼一把摟住正在整理病歷的茉劍，帶著胡茬的臉蹭了蹭她的頸窩，"再躺下去我都要長蘑菇了。"
茉劍手中的平板差點掉落，她轉身捏住紅狼的鼻子︰"長蘑菇？你的股骨粉碎性骨折至少還需要六周才能負重！"
她冰藍色的眼楮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還是說你想下半輩子都靠輪椅行動？"
紅狼咧嘴一笑，露出標志性的犬齒，突然扣住茉劍的後腦勺深深吻了上去。
這個吻持續了足足二十秒，直到茉劍手中的平板發出電量不足的警報聲。
"你看，"紅狼得意地松開她，拍了拍左腿的石膏，"我的"其他部位"功能完好無損。"
茉劍的耳尖泛起紅暈，但很快恢復了專業軍醫的嚴肅︰"別轉移話題。叔叔剛發來加密通訊。"
她調出全息投影，一位身著俄羅斯特種部隊制服、肩扛少將軍餃的高大男子影像浮現出來。
"彼得羅夫上校？！"紅狼的輪椅猛地後退半米，差點撞翻身後的輸液架。
這位阿爾法部隊指揮官的面容比上次見面時多了幾道傷疤，但那雙鷹隼般的灰眼楮依然銳利如初。
"紅狼，"彼得羅夫的聲音帶著典型的高加索口音，"听說你又被炸飛了？這次是哪條腿？"
紅狼下意識地摸了摸石膏︰"左腿，彼得羅夫上校。但已經能……"
"能什麼？能跳芭蕾了？"彼得羅夫冷笑一聲，"真是意想不到啊，一位經驗豐富、勇猛過人的gti特戰干員，穿過槍林彈雨的時候都沒受傷過，但卻在車禍中坐上了輪椅。"
茉劍忍不住插話︰"叔叔，他的股骨……"
"我知道傷情，丫頭。"彼得羅夫轉向茉劍時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你父親要是看到你現在成了普京總統親自授勛的俄羅斯英雄，一定會驕傲的。"
他頓了頓，"雖然他還是會抱怨你找了個比他還能惹麻煩的男朋友。"
紅狼突然轉動輪椅插到中間︰"上校，您說班寧去了俄羅斯？"
全息投影的畫面突然切換成一組監控截圖。
班寧的身影出現在杜布納研究所的走廊里，她身旁躺著幾名穿俄羅斯內務部隊制服的尸體。
"三天前，她使用中國援建的超級計算機解密量子終端。"彼得羅夫的聲音變得冰冷，"殺了我們四名內務部隊的守衛。現在瑞士警方也在通緝她，因為那個叫洛倫佐的政客失蹤案。"
茉劍倒吸一口冷氣︰"她瘋了嗎？同時招惹gti和中立國……"
"她背後是哈夫克。"深藍突然說，手指劃過平板調出最新情報，"賽伊德在巴克什的談判只是幌子，他們真正的目標是……。"
彼得羅夫的影像突然放大，佔據了整個走廊空間︰"紅狼，我要帶隊去瑞士，協助中立國政府進行一些事務的處理，原來在列寧格勒軍區的工作有我的老伙計代替我完成。但之後……"
他的目光掃過兩人，"等到休假的時候，我會申請來阿薩拉。看看我佷女的工作環境，順便……"
他盯著深藍，"檢驗下深藍的實戰水平。"
投影突然閃爍起來，彼得羅夫的影像開始扭曲︰"信號干擾…...記住...…班寧可能帶著終端數據去...…"
通訊戛然而止。
走廊陷入短暫的沉默。紅狼突然一拳砸在輪椅扶手上︰"操！我們躺在這里當傷員，敵人都跑到歐洲去了！"
茉劍蹲下身，輕輕握住紅狼顫抖的手︰"瑞士那邊叔叔會處理好的，你還是要好好養傷。"
她轉向準備來旁听的威龍，"但我們得準備了，如果班寧真帶著終端數據回來，找到了朝鮮援助的核導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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