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風裹挾著硝煙與焦土的氣息，呼嘯著掠過巴格拉姆空軍基地的殘垣斷壁。
紅狼和威龍站在倒塌的圍牆邊緣，腳下是碎裂的混凝土塊和扭曲的鋼筋，遠處，燃燒的油庫仍在噴吐著黑紅色的火舌，將半邊天空映照得如同地獄的裂口。
紅狼叼著一根皺巴巴的萬寶路香煙，火星在風中忽明忽暗。
他眯起眼楮，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從鼻腔里緩緩噴出，混入夜空的硝煙之中。
“媽的，這幫阿薩拉兵跑得比兔子還快。”他啐了一口，煙灰隨著夜風飄散，“南側防線一崩，他們連槍都扔了，直接往基地里鑽。”
威龍沒說話，只是沉默地抽著煙，目光掃過基地內部。
原本空曠的停機坪和跑道，此刻擠滿了逃難的人群——衣衫襤褸的平民、丟盔棄甲的政府軍士兵、哭喊的婦女和孩子。
gti的空降兵們不得不臨時架起鐵絲網，把軍事區和避難區分隔開，但即便如此，基地內部仍然一片混亂。
沙漠的夜空火紅如血，浩瀚的沙丘在余暉下被拉長，宛如一片靜止的海洋。
微風拂過，帶著一股沙土的氣息，仿佛連空氣都在這片荒蕪之地中凝固。< 中間威力大口徑彈戰術步槍槍管還微微發燙。
他沉默地吐出一口煙，灰白的煙霧在夜風中迅速消散。
“不是他們膽小，”他低沉地說，“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在為誰而戰。”
紅狼嗤笑一聲，踢開腳邊一枚空彈殼︰“得了吧，這幫人連槍都端不穩，要不是雷宇少校及時調了預備隊，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們了……嗯，其實我們也沒那麼弱，對吧？”
威龍沒接話，只是盯著遠處。
基地大門外，黑壓壓的人群還在涌進來——阿薩拉的政府軍殘兵、平民、傷員，甚至還有幾個穿著破爛制服的警察。
他們臉上寫滿恐懼，有些人拖家帶口，懷里抱著孩子，背上扛著包袱。
“放他們全部進來？”紅狼皺眉，“這幫人里說不定混著謝爾克斯的眼線，但是不能不管平民。”
威龍搖搖頭︰“不放他們進來，他們就得死在沙漠里，gti再狠，也不能對平民開槍，至于眼線……什麼時候沒有呢。”
紅狼哼了一聲，沒再反駁，只是狠狠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碾滅在沙袋上。
基地內的臨時安置區已經人滿為患，原本就狹窄的空間被擠得水泄不通。
婦女們的哭喊聲、傷員們的呻吟聲、士兵們的咒罵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一首混亂而又刺耳的交響曲，讓人感到無比的窒息和壓抑。
“國王死了！”突然，一個滿臉血污的阿薩拉士兵在人群中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我親眼看見他被炸成兩截！”
他的聲音像一把利劍，刺破了嘈雜的人群，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放屁！”另一個穿著內政部制服的男人立刻跳出來反駁道，“國王被 gti 的人帶走了，現在就在基地里面，毫發無損！”他的聲音同樣響亮，帶著一絲憤怒和不滿。
“哈夫克要重返阿薩拉了！”這時，一個老婦人顫抖著說道，她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們要把阿薩拉徹底肢解……”
駭爪和露娜快步穿過人群，她們的 gti 制服在這混亂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醒目。
駭爪一臉冷峻，她的目光如鷹般銳利，掃視著周圍的人群。
當她听到那個阿薩拉士兵散布謠言時，她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冷聲道︰
“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狗！”
士兵被駭爪的氣勢嚇了一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驚恐地看著駭爪，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乖乖地閉上了嘴。
露娜跳上一輛在戰斗中被炸毀的zbd25 30噸級履帶式步兵戰車，舉起擴音器︰“所有人听著！法西姆國王還活著！gti沒有接管阿薩拉的計劃！哈夫克永遠不會重返阿薩拉！食物和醫療物資正在分發，請保持秩序！”
人群稍稍安靜了一些，但恐慌的情緒仍在蔓延。
一個瘦弱的少年擠到前面，顫抖著問︰“我爸爸……他是王宮衛隊的，他在哪？”
露娜沉默了一瞬，隨即蹲下身，聲音柔和了些︰“你爸爸叫什麼名字？我可以幫你查。”
少年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他叫卡里姆……穆罕默德•卡里姆……他說今天要去保護國王……”
駭爪迅速在平板上調出名單，掃了一眼，臉色微變。
她看了露娜一眼，輕輕搖頭。
露娜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們會找到他的，你先去領點吃的，好嗎？”
少年低下頭，肩膀微微發抖，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擠進了人群。
深藍快步走來，他的戰術目鏡上閃爍著數據流，臉色凝重。
“前輩們，情況比我們想的糟。”他低聲對駭爪和露娜說，“我剛問了幾個人，阿爾及爾現在完全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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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高層呢？”駭爪皺眉。
“幾乎全死了。”深藍搖頭，“國防部長、總參謀長、情報局長……全被刺殺。內政大臣馬哈迪逃去了君士坦丁市，首相還在昏迷中，現在阿爾及爾城里只剩下零星的阿薩拉安全部隊，還有——”
“賽伊德的人？”露娜問。
“不知道。”深藍的聲音更低了，“反正gti的敵對勢力全部趁機出來了……整座城市已經成了戰場。”
駭爪罵了一句，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動︰“我們的控制區呢？”
“只剩大清真寺附近的gti辦事處和使館區。”深藍說，“而且通訊被干擾，我們和總部的聯絡時斷時續。”
露娜咬了咬牙︰“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孤立無援？”
深藍點頭︰“除非北非司令部派更多部隊，否則我們撐不了多久。”
指揮中心內，雷宇少校盯著沙盤，臉色陰沉。
“阿爾及爾丟了，國王重傷，阿薩拉政府崩潰……”他低聲咒罵，“這他媽簡直是最糟的情況。”
威龍走進來，身上還帶著硝煙味︰“紅狼在圍牆上發現了不明勢力的新偵察兵，他們可能在策劃下一波進攻。”
雷宇抬頭︰“多少人？”
“不多，但肯定是來探路的。”威龍說，“我認為……賽伊德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雷宇沉默片刻，突然問︰“穆塔西姆？”
威龍搖頭︰“茉劍說他的情況不穩定，但國王……他現在偷偷告訴了穆塔西姆一些事情，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詞匯。”
“什麼？”
“圖書館和懷表。”威龍低聲說，“他一直在重復這兩個詞。”
雷宇和深藍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絲警覺。
“阿爾及爾的國家圖書館？”深藍迅速調出地圖，“那里有什麼？”
“不知道。”威龍搖頭，“但國王拼了命想告訴穆塔西姆。”
雷宇立刻抓起通訊器︰“駭爪！查一下阿爾及爾國家圖書館的所有資料，尤其是和法西姆國王有關的！”
駭爪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來︰“已經在查了……等等，這里有一條加密記錄——二十年前，俄羅斯人在那里留下了一個‘保險庫’。”
“什麼保險庫？”
“不清楚，但gti總部曾經標記過這個地點。”駭爪的聲音變得急促，“各位親愛的同志們，如果賽伊德或者哈夫克的人知道這個……”
所有人的臉色都徹底變了——雖然本來也不好看。
“威龍。”他沉聲道，“帶上你的人，準備突圍，我在基地守住，等後續支援。”
威龍皺眉︰“去哪？”
“阿爾及爾主城區。”雷宇的聲音冰冷而堅決，“我們必須比敵人先到那座圖書館。”
基地外，沙漠的風卷起沙塵，遠處的火光仍未熄滅。
紅狼站在圍牆上，盯著黑暗中的某個方向，突然咧嘴一笑︰“要來了。”
威龍走到他身旁，沉默地舉起望遠鏡。
遠處的沙丘上，幾個黑影正在移動——新的未知部隊，正在集結。
“你覺得我們能贏嗎？”紅狼突然問。
威龍沒回答，只是緩緩拉動了槍栓。
“我們沒得選。”
夜風呼嘯，戰火未熄。阿薩拉的命運，仍未揭曉。
“所以，除了謝爾克斯，一開始到底是誰造成的恐怖襲擊？”
“不可能是賽伊德的人。”紅狼嚼著能量棒，含糊不清地說，“他應該不會對gti下手。”
“哈夫克更不可能。”駭爪頭也不抬地敲擊著鍵盤，“他們的主力還在其他地區，沒理由突然調兵。”
露娜抱著雙臂，靠在戰術桌旁︰“那到底是誰發動了恐怖襲擊？總不會是鬼吧？”
威龍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監控屏幕上——基地大門外，一支裝甲車隊正卷著漫天沙塵疾馳而來。
車身上漆著阿薩拉政府軍的金色獅徽，但炮塔上卻掛著陌生的黑色旗幟。
“有人來了。”威龍皺眉，“不是敵人……但也不像友軍。”
通訊器突然響起警衛的聲音︰“報告！阿薩拉中央軍區司令優素福•伊本•塔什芬中將要求進入基地！”
指揮室內瞬間安靜。
“優素福？”紅狼挑眉，“他不是在阿爾及爾嗎？他怎麼不去維持秩序呢？”
“阿爾及爾一片混亂，他卻不去維持秩序。”深藍冷冷道，“他要麼是逃出來的，要麼……”
“要麼是來奪權的。”威龍接話，聲音低沉。
基地停機坪上，五輛t90主戰坦克呈扇形展開，炮口微微上揚，既像威懾，又像防御。
優素福•伊本•塔什芬從指揮車中邁出，他的制服筆挺，胸前掛滿勛章，但臉上卻帶著長途奔襲後的疲憊。
威龍帶著紅狼和深藍迎了上去。
“中將閣下。”威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gti特遣隊指揮官威龍，奉命駐守巴格拉姆基地。”
優素福回禮，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我听說國王陛下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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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阿爾及爾的情況如何？”
優素福的臉色陰沉下來︰“全城淪陷。賽伊德的叛軍佔領了王宮，哈夫克的私兵控制了港口。政府高層……幾乎全滅。”
紅狼忍不住插嘴︰“那您是怎麼突圍的？”
優素福冷冷瞥了他一眼︰“我的裝甲師是阿爾及爾地區最後的正規軍。我們殺出了一條血路。”
深藍盯著優素福的肩章——上面沾著新鮮的血跡。
他壓低聲音對威龍道︰“他在撒謊。阿爾及爾到這里的路上沒有大規模戰斗痕跡。”
威龍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隨即對優素福說道︰“國王陛下確實在這里，但他重傷未愈，無法見客。”
優素福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但很快他便恢復了鎮定，從副官手中接過一份文件，然後鄭重地說道︰“既然如此，我提議立即成立‘緊急狀態委員會’，由我來擔任臨時領導人，以穩定阿薩拉目前的局勢。”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這個決定已經在他心中醞釀已久。
文件上列著一串名字，這些名字都是阿薩拉僅存的強力部門高層，包括憲兵監督、空軍總監、國家安全局局長等等。
威龍接過文件，快速地掃了一眼，然後眉頭微皺，問道︰“這份名單……是誰擬定的？”
優素福的回答毫不猶豫，他的語氣堅定且不容置疑︰“這是幸存的政府成員共同商議的結果。”
接著，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gti 作為我們的盟友，理應支持阿薩拉的新合法政權。”
听到這里，紅狼忍不住嗤笑一聲，似乎對優素福的話有些不以為然。
他剛要開口反駁，卻被威龍抬手制止了。
威龍的表情依然平靜，他看著優素福，緩緩地說道︰“我們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這個提議。畢竟，我們的軍餃還不夠高，這樣重要的決策不能僅僅由一群校官來簡單做出。”
優素福眯起眼楮︰“時間不多了，指揮官。每拖延一分鐘，阿薩拉就離崩潰更近一步。”
信號屏蔽器的設置讓他們無法與上級進行聯系，信息的斷裂使得他們無法確定該如何處理眼前的復雜局面。
“我們現在的處境相當困難，”威龍站在地圖前，聲音低沉，“優素福的提議看似合理，但我們必須考慮到，阿薩拉內部的復雜局勢遠遠超出了我們目前的控制範圍。”
“是的，”駭爪低聲回應，“尤其是現在阿薩拉的高級官員幾乎全被清除，王國的未來充滿變數。如果優素福能順利接管，那麼我們不得不考慮他是否真有能力穩住整個局面。”
“不過，”紅狼也插話道，“即使優素福接管，依然無法避免各方勢力的爭奪。我們gti的立場依然需要更加明確。”
“我們需要時間，”威龍揮了揮手，示意大家保持冷靜，“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現有的局勢穩定住，優素福的提議，我們先觀察。沒有上級的指示，我們不能做出過激的決定。”
優素福似乎察覺到了gti干員們的遲疑，他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威龍，時間不等人。你們的支持對我來說至關重要。我希望你們能明白，阿薩拉的未來不僅僅關乎我們每一個人，也關乎整個地區的穩定。”
“我們明白。”威龍點了點頭，雖然他的語氣依然冷靜，但內心的矛盾和不安卻在逐漸積聚。
他轉身，走向指揮室，準備繼續與隊員們商議接下來的行動。
指揮中心的門剛關上，紅狼就一拳砸在桌上︰“這混蛋想奪權！”
“不一定。”駭爪調出優素福的檔案，“他是法西姆的親信，理論上不該有異心。”
“理論上？”紅狼冷笑，“阿爾及爾都淪陷了，他卻能帶著一整支裝甲師毫發無損地跑出來？鬼才信！”
露娜咬著指甲︰“如果他真是來奪權的……我們怎麼辦？信號被屏蔽，總部聯系不上，難道要跟他翻臉？”
眾人沉默。
威龍盯著電子沙盤，思緒飛轉。優素福的出現太過巧合——國王剛透露“圖書館”的秘密，他就帶著軍隊趕來，還要求成立臨時政府？
深藍緊張地看向威龍︰“前輩，如果優素福真有問題……我們是不是該先控制住他？”
威龍搖頭︰“他的坦克就停在基地里，翻臉的代價太大。”
“那怎麼辦？”駭爪皺眉，“總不能真讓他成立什麼狗屁委員會吧？”
威龍深吸一口氣︰“拖。”
半小時後，威龍獨自走進優素福的臨時指揮車。
車內彌漫著濃重的雪茄味，優素福正站在戰術圖前，見威龍進來，他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考慮得如何？”
威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閣下對‘圖書館’了解多少？”
優素福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什麼圖書館？”
“阿爾及爾的國家圖書館。”威龍盯著他的眼楮，“國王昏迷前提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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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素福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陛下傷勢嚴重，胡言亂語很正常。”
“是嗎？”威龍緩緩道，“可我們查到，那里藏著一份阿薩拉內戰時期的絕密檔案。”
優素福的眼神終于變了，他掐滅雪茄，聲音低沉︰“指揮官，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威龍冷笑︰“比如，您希望得到的……可以改變整個阿薩拉的東西？”
優素福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緩緩起身，手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我本以為gti會尊重我們阿薩拉自己的人的意見。”
威龍紋絲不動︰“我也本以為，阿薩拉的將軍會忠于國王。”
兩人對峙數秒，優素福突然笑了︰“很好。既然談不攏，那就各走各的路。”
他按下內部通訊器︰“全體注意，準備撤離。”
威龍剛回到指揮中心，紅狼就沖了上來︰“那混蛋要跑！”
“讓他走。”威龍冷聲道，“他的目標不是基地，是阿爾及爾。”
“阿爾及爾？”露娜疑惑，“他不是剛剛從那里逃出來嗎？”
“不，他的目標是圖書館，而且他一定會拼盡全力趕過去的。”威龍調出地圖，“國王提到的秘密，優素福肯定知道是什麼，也肯定想要搶。”
深藍猛地抬頭︰“那我們必須阻止他！”
“怎麼阻止？”紅狼暴躁地指著窗外，“他的坦克就堵在門口，我們一開火，基地就完了！”
威龍沉默片刻，突然抓起通訊器︰“駭爪，能恢復短程通訊嗎？”
“勉強可以，但範圍不超過五公里。”
“夠了。”威龍看向眾人，“我們秘密跟上優素福。”
“然後呢？”
威龍的眼神冰冷︰“然後，我們看看這位‘忠臣’到底在為誰賣命。”
夜幕降臨，優素福的裝甲師緩緩駛離基地，消失在沙漠的黑暗中。
紅狼站在圍牆上，狠狠啐了一口︰“叛徒。”
威龍沒有回應，只是望著遠方的沙丘。
他知道，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阿爾及爾的圖書館里，藏著足以改變阿薩拉命運的秘密。
而他們，必須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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