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y ansta),今年三十四歲,是卡爾•費迪南德•奧古斯特•郭實臘的第三任妻子。
她出身于帶嚶肯特郡一個商人家庭,父親是東印度公司的貿易代理人,與帶嚶海軍部交往密切。
1849年,瑪麗與郭實臘結婚,隨後定居香港。
她接手了丈夫創辦的教會教育網絡,展現出非凡的管理才能。
她擔任倫敦傳教會東亞婦女教育促進會秘書,負責協調華夏、東南亞的教會學校,直接向帶嚶總部匯報。
同時,她還是帶嚶皇家亞洲學會名譽會員,曾因推動中西教育交流獲而獲得教會嘉獎。
1853年6月,郭實臘從華夏腹地帶回一群孩子,並把和蕭雲驤交易的事告訴了瑪麗。
之後,夫婦倆帶著孩子們,歷經數月顛簸回到倫敦。
他們以“帶嚶帝國遠東航海技術培訓計劃”為名,宣稱要培養華夏沿海燈塔維護員及海圖測繪員。
還請倫敦教會做擔保,順利把孩子送進普利茅斯機械學院,和樸次茅斯海軍學校預科班。
當時正值克里米亞戰爭爆發,帶嚶海軍技術人員短缺,院校擴招外籍學員,孩子們入學,倒沒遇到太大阻礙。
然而,郭實臘身體一直沒調養好,孩子們開學不久,便一病不起。
瑪麗日夜守在丈夫身旁悉心照料,但郭實臘還是在病榻上纏綿數月,于1854年6月離世。
瑪麗悲痛萬分,料理完丈夫後事後,留在倫敦教會工作,順便照顧那群華夏孩子。
時光飛逝,到了今年6月,郭實臘從西王府帶來的費用,支付完孩子們的學費和生活費後,便所剩無幾。
這群孩子來倫敦留學,本是郭實臘個人與西王府交易的結果。
教會能幫忙讓孩子們入學,已仁至義盡,再讓教會出錢就為難了。
瑪麗只能動用郭實臘留下的遺產繼續支付費用。但孩子多,花費高,長此以往,總不是辦法。
瑪麗正猶豫,是否去趟遠東,要求西王府兌現承諾。
這一天,在倫敦教會總部——那座位于聖保羅大教堂南側、盧德門山udgate )4號的三層喬治亞風格紅磚樓里。
正在上班的瑪麗收到門衛匯報,說外面有從遠東華夏來的客人。
困境中的瑪麗心中一喜,趕忙出門查看。
只見大門外,兩個戴禮帽的男子靜靜等候。
前面的年輕人看到她出來,立刻走上前,脫帽彎腰行禮,用流利英語問道︰
“女士,您是卡爾•費迪南德•奧古斯特•郭實臘的妻子瑪麗•郭實臘嗎?”
瑪麗看著高大英俊、金發碧眼的年輕人,好奇地回道︰“我就是,你是哪位?”
年輕人笑著招呼後面的人︰“顧,我們找到正主了。”
接著向瑪麗介紹自己︰“郭實臘夫人,我叫克里斯蒂安•彼得森•拉斯穆森,是華夏西王府特派武官,職餃中校。”
“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履行與郭實臘牧師生前的約定。”
這時,後面的年輕人也走上前。
瑪麗看清,這是個二十四五歲的華夏人,中等身材,舉止從容。
他脫帽向瑪麗鞠躬,用不太熟練的英語說道︰“西王府特派使者顧聞舟,見過夫人。”
瑪麗起初見克里斯時,還有些懷疑,但看到顧聞舟的模樣和口音,已確定真是西王府派人來了。
即便她從事教會工作多年,此時也頗為激動,連聲說道︰“太好了,我正猶豫是否要去遠東找你們,你們就來了。”
克里斯解釋︰“我們到倫敦幾天了,經過打听,才知道郭實臘先生已去世。”
說罷,他再次脫帽深鞠躬,表情莊重,右手輕按胸前十字架掛鏈。
“夫人,請允許我以主的名義向您致哀。”
“郭實臘牧師的離世,是我們在世者的損失,卻是天國的榮光。‘在我父的家里有許多住處…我去原是為你們預備地方去’約翰福音142),他與主同在了。”
“郭實臘牧師畢生踐行基督之愛,他在華夏播撒教育的種子,為那些孩子點燃明燈。”
“西王府的孩子們如今在學院勤學不輟,這燈台必不熄滅,正是對他最大的紀念。”
“我們此行不僅為履行合約,更為繼承郭牧師的遺志。夫人若有所需,我以基督的名義起誓,必竭力相助——正如他當年為這些孩子奔波一般。”
郭實臘夫人見克里斯這般充滿宗教儀式感的動作和言語,想起去世的丈夫,眼中泛起淚花。
她右手在胸前緩慢劃十字,低聲念“阿們”,感激地說︰“謝謝遠東的朋友,你們一直記著他,即使他在主身邊,看到這一幕也會欣慰。”
克里斯又問︰“夫人,西王府與郭實臘先生簽訂的合同,您還留著嗎?明天我們想去普利茅斯和樸次茅斯看望孩子,方便嗎?”
瑪麗思索片刻︰“合同就在家里。你們可以先去德文郡的普利茅斯,先坐火車,再搭郵政馬車,這樣安全些。”
“火車每日700、1200兩班,從倫敦帕丁頓站上車,到埃克塞特聖戴維茲站下,行程約四個小時。盡量選早班,下火車後還有段路,太晚不安全。”
“我也該去看看孩子們了,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
克里斯回應︰“謝謝夫人,明天早上,帕丁頓火車站見。”
“明天見。”
瑪麗說罷,轉身返回紅磚樓,估計是去和同事交待事情。
克里斯拉著顧聞舟往大街走去。
顧聞舟笑道︰“克里斯,這地方你很熟啊。”
克里斯夸張地攤開雙手,抽抽鼻子︰“當然熟悉,我在這鬼地方上了四年學,現在聞到這該死的帶煙煤味的空氣,都覺得親切。”
顧聞舟繼續笑問︰“克里斯,我從沒發現你這麼虔誠,你對郭實臘的評價也太高了。”
克里斯嘻嘻一笑︰“顧,華夏有句諺語,到什麼山唱什麼歌。我們對她好一些,對我們的孩子沒壞處。你啊,還得學著點。”
與此同時,在倫敦城霍區迪恩街28號,頂層的一間簡陋出租屋內,三十七歲的卡爾收到一封郵差送來的信。
他是從德議志過來的流亡學者、政治評論家,靠為米國《紐約每日論壇報》,撰寫歐洲時政文章,以及好友弗里特里希的資助維持生計,日子過得頗為艱難。
而且他已成家,有兩女一兒,今年四月,兒子因病無錢醫治而夭折。
卡爾將信打開,發現里面是以他名義,在倫敦巴林銀行barings bank)辦好的一份基金及相關憑證。
有了這些憑證,他每年可在巴林銀行領取五百英鎊,為期四十年。
有了這筆錢,只要不過度揮霍,全家能在倫敦過上普通中產生活,他再不用為生計發愁。
然而,當他看到信最後的落款,只有一行字︰“一個遠東的朋友。”
注︰烏鴉想了好久,最後一段,只能這麼寫了,懂得都懂,不懂的烏鴉也沒辦法了。保住狗命要緊,大佬們請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