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
一道柔柔的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林凡不由一愣，瞳孔緊縮，一股按理說不可能出現的熟悉感出現在身邊。
他回頭。
看到了母親優雅而慈悲的身影。
與往日在家中看到母親時不同，此時的母親身材無比高大。
以林凡一米八三的身高，站在母親前面，竟然才勉強能踫到母親的膝蓋。
他抬頭，
目光很自然的穿過頭頂那些變得虛無的集裝箱鐵皮，看到了母親慈悲的臉。
此時。
母親的嘴角正在流血。
“傻孩子呀……”
母親呵呵笑著，黑血順著嘴角流下，輕輕滴在地上，炸開成一朵朵黑灰色流露出腐敗氣息的花。
“你想救她們嗎？”
高高在上的母親口中說出一句人間話，于是她高聳的身體便悄然縮小。
變成了一個與林凡等高的高個女人。
這種縮小是無聲無息的。
就連一直震驚的盯著母親的林凡都沒感覺到。
確切的說，他對自己由仰頭變成平視這件事，都沒有任何感知。
就好像母親其實從出現時就是現在這樣與他等高的身高，根本沒有剛剛那種高聳入雲的菩薩相一般。
“母親，你怎麼來了？”林凡恍惚了一下，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與母親打招呼道。
一旁，檀畫瞳孔一縮。
來了！來了！
新的家人出現了。
听林凡的意思，是他母親來了？
她順著林凡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空地處。
保持禮貌的微笑。
“我來看看你。”母親慈愛的笑著。
“也看看你瓊姐的朋友。”母親朝著檀畫點了點頭。
于是檀畫眼中便突然出現了一個極其漂亮有氣質的女人。
詭異的是，這個女人，與林凡眼中那菩薩模樣女神一般的母親不同。
而是一個穿著十分奢華時髦，戴著一頂巨大的帽子，涂著黑色唇油的氣質女子。
“阿姨好！阿姨好漂亮！”
檀畫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女子，連忙開口打招呼，同時下意識的分析著關于母親的一切。
但是，
她眼中看的一切，都會瞬息間遺忘。
這一瞬遺忘上一瞬看到的東西。根本來不及思考和分析。
檀畫瞳孔一縮。
本能的想到自己曾經不知在哪個圖書館中一本破舊書籍上看到的一句話。
神，不可直視。
她曾經以為的神不可直視，是神的存在無法理解，看過之後就會被力量扭曲、污染。
這一刻，她有了一個補充答案。
或許，當神願意被凡人直視，甚至露出面貌給人看時。
人看過之後也完全無法記住神的相貌。
這便是，諸神無相。
這或許可以總結成一個準則。檀畫微笑著記下了這句話。
母親眼中閃過一抹微笑。
似乎在贊許檀畫的聰明懂事，又似乎是看透了檀畫心中所想。
但她並未與檀畫多說什麼。
再次憐憫的看向流水線。
“孩子啊，這些人，可以救。”
“但不是我來救……”
“你自己來。”
林凡愣了下，“我來？”
“可我不會啊，這些人的精神，已經無序而混亂了。”
“哈哈……，呵呵呵呵……”林凡的話，讓母親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
“傻孩子啊。”她伸手摸了摸林凡的頭。
“這不就是因為遭受了變態的折麼，所以瘋了，精神病了嘛……”
“你雖然沒有治療精神病的經驗，但是，孩子……，你有豐富的被治療經驗啊。”
林凡兩眼一黑。
我才不是神經病，我沒病！
那些醫生冤枉我了！
“先把這些人的胳膊腿治好吧。”
“用你的蓮火。”
“可是…… 蓮火也治不好他們的腿啊。”林凡撓了撓頭。
母親呵呵一笑，摸了摸林凡的頭。“歡喜火蓮你們用的實在是不好啊。”
“你好好想想妹妹都經歷過什麼。歡喜火蓮的的關鍵詞，可不是歡喜，甚至也不是火，而是蓮哦。”
“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妹妹的技能里為什麼有個蓮字呢？”
母親的話里明顯的若有所指。
林凡與妹妹，同時猛的一顫，讓一旁一直偷偷觀察林凡的檀畫瞬間將目光聚焦在了林凡身上。
‘蓮？這是林凡妹妹的技能，也是林凡的技能，應該是我資料里總結的林凡那個燃燒著蓮花狀火焰，便能將傷口愈合，甚至斷頭都能連接的詭異技能。’
‘蓮，蓮，蓮……’
‘這與妹妹有很大關系，那麼是什麼關系呢？’
……
“蓮，蓮花……”林凡重復著這個詞語。
一旁的妹妹同樣重復著這個詞語，她好像看到了一些畫面。
可那些畫面極為模糊。
林凡也是一樣。
他看到了一些畫面，可那些畫面像是蒙上了一層毛玻璃，完全看不清。
“我能看清！我一定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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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中不停的提醒著自己。
可那毛玻璃無論如何也無法驅離，他的目光無論怎樣都無法穿透它。
下意識的，林凡腦洞大開。
心素之力在迷茫之中涌流。
那層遮擋著視線的毛玻璃悄然具象出來。
遮擋著記憶的虛無，竟然真的變成了毛玻璃。
“發破它！我能打破它！！！”林凡在心中用力對自己說道。
隨後握緊拳頭，用力一砸！
嚓！
世界為之一靜，仿佛在頃刻之中暫停了一瞬。
隨後有一層透明的玻璃，似乎在整個世界中碎掉了一般。
沒有人發現，站在流水線旁的妹妹，她虛無的身體，變得凝實了許多。原本看不到她存在的人，都能看到角落里多了個小姑娘。
並且，所有人都不感覺那里有個小姑娘這件事有什麼突兀的。
就好像那個小姑娘一直就在那里一樣。
“哥哥，我好像……，有了一些變化。我好像，又記起來了一些什麼……”
妹妹驚奇的大叫著，她同樣感覺到了不同。
緊接著，她被黑暗包裹，出現在序列階梯的黑暗世界里。
……
林凡同樣，感覺到了世界的清透。
同時，他也看到了那些畫面。
那是一個小家伙對著惡龍與父親自刎，然後被一個白胡子老頭帶走魂魄，用蓮花重生的故事。
“原來是這樣啊……”
林凡眼角流出一抹熱淚。
“妹妹小時候，好可憐啊。”
“我怎麼都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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