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里,幾十號人都將目光望向了田言。
“大小姐傷勢如何?”
“是啊,儒家真是厚顏無恥,身為大宗居然這麼輕易就投靠大秦!”
“哼!一群滿口仁義的讀書人,做起事來就是這麼無恥,這可真是諷刺!”
一群人罵罵咧咧,也不乏對田言的關心。
這位美貌的農家大小姐卻很平靜,唯有言辭顯露罕見壓力。
“這一次,的確是我們完敗。”
“很難想象,我們所有人都被贏戰算計,連儒家也只能迫于局勢跪伏,失去儒家這種大宗門助力,江湖留給我們的 容身之處不多了。”
田言身為農家智囊,也道出這種低沉之言,瞬間讓氣氛更為壓抑。
儒家的投敵,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這傳承幾百年的大宗,突然之間倒向大秦,對于整個江湖都是極大的打擊,也正如田言所言,以後的江湖,恐怕將 有風雨。
容身之處,將要不斷縮減!
只是揣摩著深意之言,在回想先前的失敗。
田虎眼里也有幾分壓力。
“以你的意思,大秦會對我們農家動手?”
唰!
沉聲之言如驚雷炸響,所有人齊齊抬眸。
田言眼露壓力,悄顏中流露罕見肅穆神色。
“以贏戰先前作風來看,很有這個可能。”
悄聲驚得周遭沉寂,農家數十位高層陷入了震動,頭頂烏雲凝聚,仿佛風雨欲來!
小聖賢莊。
夜幕降臨,月色斑駁。
張良獨身走向門口,身後顏路凝重緊隨。
眼看就要踏出大門,顏路深深做禮,神色很是復雜。
“師弟,保重!”
為了儒家,張良只能遵從約定追隨七公子贏戰,但此去必將背負罵名,被天下義士不恥,甚至還可能有性命之憂。
曾經韓信的遭遇還歷歷在目,師兄弟的分別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張良回禮作拜,神色很是冷靜。
“師兄保重。”
自從他見到七公子圖窮匕見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這份命運無法回避,若能以一人之力,保全儒家數百年基業,個人榮辱已無關緊要。
兩師兄弟遠遠送別。
院中藏書高樓,掌門伏念全程靜望,背後握著右手,面露復雜糾結神情。
直到師叔荀夫子出現,他才回身做禮。
“師叔……”
“儒家落得這般地步,是我的責任!”
荀夫子負手遠眺,眼中感慨非常。
“罷了。”
“事已至此,我們難以挽回,這場棋局從一開始就被贏戰握在手里,他人難有勝算。這江湖風雨再起,福禍難料啊。”
听聞這話,伏念也眼底一沉。
難道,連儒家都迫于局勢歸服,這一切還不算了結嗎?
該不會……
那位七公子,目的是整個江湖?
驚人猜想突然涌現,伏念已經驚得瞪大眼眸!
立于星空遠眺,仿佛看見天邊黑雲漸起,幾乎要將漫天星海遮蔽。
夜色中。
震動熱議從未平息,從小聖賢莊向著遠處蔓延 ……
明月小築。
夜色已深,贏戰和眾人還在宴飲。
樂聲遠播,听起來充滿了縱情享樂的味道,但經過儒家之事,天下無人再敢小覷這位公子,臨時住所也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在外人難入的竹屋大廳里。
慶功宴正在興頭,所有下屬齊聚。
至于擒獲的墨家巨子天明,也已經被錦衣衛奉命押送前往咸陽,此刻想必已經西去幾十里,還有些許黃金火騎兵護衛,抵達咸陽不過幾日光景罷了。
在錦衣衛和黃金火騎兵的雙重押送下,任何人都得敬畏幾分。
況且,此次押送極為機密,天明雖是孩童,卻是當代墨家巨子,是大秦帝國的重犯,任何人膽敢有不軌劫車的心思,都將承受龐大帝國的怒火。
這種蠢事,就算真有能力去做,任何人都得掂量掂量。
墨家和儒家接連受挫,再無曾經輝煌,在七公子的威勢下接連覆滅蟄伏,其余宗門就更不值一提,江湖紛爭似乎就 要告一段落。
一切順利,眾人接連舉杯贊嘆,向著贏戰恭敬敬酒。
一番熱鬧場景中。
門前,獨身白衣的張良凝重做禮。
“子房,參見七公子。”
還是那般溫潤如玉的文人模樣,面對高手雲集的酒宴也無絲毫異色,風度足以令任何人贊嘆。
但今日張良做禮,明顯多了幾分壓力。
酒宴也突然安靜,數十道目光齊齊聚集。
右側的蒙恬、衛莊、公輸仇神色隱晦,都淡然靜坐,各自的心思難以揣摩,卻都對張良的前來略有在意。
左側的流沙眾首領和幾名錦衣衛也相差無幾,目光悄聲向著張良投去。
這位名動天下的鬼才,終究還是迫于局勢,只身踏入了明月小築,就算文人傲骨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和權勢面 前,也只得順應天命!
萬般感慨之際,眾人都收斂神色,等待示下。
十余道目光悄聲打量一眼,齊齊都投向了主座的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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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眾矚目中。
贏戰還是那般自在悠哉淡坐,緩緩放下手中酒樽。
那俊逸非凡的面容里,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看起來讓人感到平和, 一雙星眸卻讓人壓力倍增。
似乎在那淡笑注目下,任何秘密都無法掩藏,蛛絲馬跡也難逃洞察。
“子房無需多禮,這便入宴共聚,我等久候多時了。”
平和之聲听不出喜怒,眾人卻是收斂不少。
張良也聞聲回禮,眼里壓力不減。
別人或許不太清楚,但自從幾次交手過後,他對于這位大秦公子的修為和城府,都早有領教。
在這個看似年輕的公子面前,即便是他,也不敢流露出任何一絲破綻,哪怕只是心中的不甘。
那看起來俊朗年輕的面容下,似乎掩藏著看透一切的老叟魂魄,洞悉世事掌控全局,就算是楚南公那個老狐狸,也未必能夠與之相比。
張良做禮謝恩,穩步踏入竹屋。
謹慎落座獨留的右側尾座,他再無出言之意。
所謂的酒宴歡愉,在儒家不得已臣服之後,讓他親身參與其中,難免有種說不出的譏諷,這是一場無聲的試探,也 是一種勝者的榮耀。
無論何等煎熬,他都只能恭敬陪坐,不容顯露絲毫異色。
片刻後,酒宴再啟。
絲竹之聲陣陣,絕美的雪女親自撫琴,使得場中被優美琴聲包圍,氣氛漸漸平緩不少。
直到酒過三巡,方才有人說起此次大事。
頭發花白的公輸仇端坐前列,將近來加入的各路人馬看在眼里,同時也掩藏著眼底的懷疑。
無論衛莊和流沙,還是儒家和張良。
這些聲名和實力兼備的當世頂尖勢力,絕非錦衣衛能比,哪怕錦衣衛都是江湖高手出身,不乏成名多年的一流劍客。
但在這兩人面前,終究稍遜一籌。
況且,這兩人還是舊交,若是假意臣服,將來欲圖不軌,實在令人猝不及防,也極有可能釀成滔天大禍。
悄聲抬眸一瞥,公輸仇見公子淡然雅座,似乎根本不在意這種事,還是那般高深莫測,他心中的憂患就更為濃郁。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自從收到公子厚賜的墨家機關圖,他就決定今生誓死追隨,公子雖然對這些人大度以待,但身為屬下,他還是難以心安 。
沉吟之際,公輸仇笑問看向衛莊。
“衛莊閣下。”
“你劍法超絕,論及劍道,當世恐怕再難有敵手,先前親自出動,竟只抓獲一人,就算有暗中騎兵阻攔,也不至于此吧 ? ”
“農家的田言,能從閣下手中逃出,真是有些出乎意料,難道,傳聞中田言擅長的察言觀色,真有如此高明?”
“閣下的劍法,也都能看破了?”
接連問話深意十足,場中眾人突然安靜。
一股微妙的氛圍開始蔓延,讓人感到了些許壓抑。
僅僅是聞聲,順著目光望去。
瞥見衛莊那冷漠的眼眸,還有徹寒的面容,錦衣衛們都感到了幾分壓力,卻難掩眼底的懷疑。
流沙眾位首領聞聲眉頭微皺,望向公輸仇的目光里冷意漸起。
幾乎在轉瞬間。
在場眾多高手就各分陣營,以先後次序各自為主, 一股淡淡敵意在場中擴散,卻是無人敢于顯露出來。
在壓抑微妙的氛圍中,所有目光都悄聲向著主座打量。
哪怕七公子靜坐不語,也震懾得眾人安分守己。
眼見氣氛變得有趣起來,所有目光也忌憚謹慎投來。
贏戰輕笑不語,就仿佛什麼都沒听到一般。
這些屬下,本就各自為戰,出身背景都不相同,甚至還可能曾經有些許過節,突然公事難免有些摩擦。
這是在尋常不過的事。
但無論他們如何摩擦,贏戰也知道他們不敢放在台面上。
小小的暗斗,也不至于讓他出面干涉。
若是屬下都像綿羊,相互和和氣氣,甚至不見絲毫傲氣和爭執,那可真是一群廢物,斗爭無關大局,反倒是件好事。
有競爭,方才能顯露各自長處。
他的手下,絕不會允許酒囊飯袋的存在。
何況,在一旁觀望這種小小斗爭,也是頗有一番趣味。
一樽美酒下肚,贏戰不再理會。
見那默許模樣,眾人稍有驚疑,而後也放開不少。
尤其是流沙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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