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近來听聞的種種消息,很快就判斷了出來,必是儒家和各宗門被困在小聖賢莊,眼看局勢不妙,已然準備告急跳牆。
這幾路人馬,必然是護送了墨家亂黨外逃!
想到這里,蒙恬眼里浮現怒色。
儒家和各宗門敢于做出這種事,雖是迫于無奈,但已經不將帝國放在眼里,擺明了是要強行掙脫犯罪的事實!
明明已經被重兵圍困,還敢仗著不俗修為外逃,妄想找到一線生機。
這一群亂賊,真是膽大包天!
如此賊子,若不及早處理,將來必是禍患!
蒙恬雖未參與太多,但也是看得清楚,無論心思還是謀略,都不愧為當世名將的身份,也無愧于大秦社稷肱骨之名。
可就在他心中喜怒交加之時。
贏戰竟是沒有絲毫神色顯露,還是那般平和,尾座的公輸仇也十分淡定,主僕皆安靜落座,就像什麼都沒听到一般。
見這架勢,蒙恬更為急切。
若是換做他人這般反應,他或許就會立刻進言勸誡,以免錯過時機誤了大事,讓那群嫌疑極大的亂賊一時僥幸逃脫,難免將來不會成為帝國隱疾。
可看著七公子淡然的模樣,蒙恬卻是無法出言。
自從他來到桑海城,听聞了諸多消息。
已經對這位公子更為忌憚,而當目睹了那一夜震懾流沙的出手之後,蒙恬已是心有敬畏。
這位公子雖然年紀輕輕,武力和謀略都達到了相當恐怖的地步,幾乎堪稱妖孽。
如此存在,絕不可能犯下放走帝國重犯的錯誤。
想必……
七公子,應該已有對策才是。
略一沉吟,蒙恬忍住了心頭急切,就此安坐。
果不其然。
在幾息之後,只听七公子贏戰淡然下令。
“一切,依計劃行事。”
錦衣衛應命而去,絕無半分猶豫。
待到屋外一片清淨,蒙恬也放心了幾分,對于七公子的沉穩作風和嚴謹的布局感受更加真切。
同時,回想著方才稟報,他的心頭卻是漸漸生出了疑惑。
眼下夜色已深,儒家和各宗門分頭出發 ……
不出預料,必是為了將藏匿的墨家亂黨護送出去,以免罪名坐實,這一招看似凶險,也是無可奈何的被迫之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確魄力非凡。
但既然能想到這種做法,儒家定會穩妥行事,絕不可能太過招搖,而那關鍵的墨家余孽,到底在哪一路人馬之中, 已經難以預料。
是儒家?
看似並不可能。
一旦被擒,儒家的罪名就會徹底落實,親自護送亂黨的莽撞之舉,並不符合常理。
但是,儒家有成名多時的鬼才張良,此人行事不按常理,說不定就會反其道而行,選擇最不可能的儒家,甚至親自 出馬護送。
其余宗門?
包括道家和農家,這兩大宗門,都是勢力不小,同樣高手如雲,都有可能承擔護送墨家余孽的重任。
一時間,蒙恬也感到了撲朔迷離,有些心神不寧。
那份不安,都被贏戰撇在眼里。
就算是一絲,也難太過他的超級實力,在這雙星眸面前,沒有任何虛假。
世間一切都被看得真切,也看得透徹無比。
贏戰輕笑注目道︰“蒙將軍,何事令你如此?”
聞聲,蒙恬心頭一驚。
他幾乎沒有顯露太多情緒,只是略微有些擔憂而已。
竟然也被七公子看了出來,這份眼力,甚至比陛下還要可怕啊!
目露敬畏,蒙恬連忙做禮如實進言。
“啟稟公子,末將有一事不明。”
“方才,末將听聞,儒家有幾隊人馬趁著夜色外逃,雖然被錦衣衛察覺,但必非等閑之輩,恐是護著墨家之人逃
亡,必會兵分幾路而走。”
“末將愚鈍, 一時難以判定,那墨家余孽究竟在那一隊人馬之中,不知公子可否賜教一二……?”
蒙恬的話說得禮節有加,神色也極為肅穆。
哪怕只是個人分析,也和事實相差無幾,足以讓任何人為之驚艷,贏戰也是心生贊嘆,暗道不愧為當世名將。
只是听著這番話語,贏戰卻淡然輕笑。
“蒙將軍無需多禮,此事說來簡單。”
“以常理而言,他們今夜奔逃外出,當以儒家為首,儒家是最有可能擔任護送的人選,也該是如此。”
“同時,儒家也是最不可能護送的,就此事而言,儒家在幾大宗門之中,處于絕對的兩級地位。”
這話一開口,蒙恬就恭敬點頭。
畢竟,護送墨家余孽之事罪責重大,此事本就是儒家一力承擔。
到了這種地步,更應該繼續擔下去。
反之而論,儒家已經有了極大的嫌疑,為求穩妥,或者說從常理出發,儒家都不該再繼續護送墨家余孽,以免被懷 疑緊盯,從而使得事情暴露。
這兩句話,幾乎與蒙恬所想一般無二。
就在他暗暗點頭的時候,嬴戰的聲音繼續傳出。
“但,儒家有張良進言,此事就絕不可能施行,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儒家與墨家接觸,已經是沾染了禍 患,非君子所為,今夜若是再行護送之事,是絕無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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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人生死,或會鋌而走險。”
“涉及到儒家數萬門人文士生死,涉及到千百年的基業,張良不會讓儒家擔下這個風險,伏念更不會答應。”
“哪怕他們心有所願,也賭不起這種賭注。”
听到這里,蒙恬已經心生敬佩。
三言兩語,就將儒家處境說透,也將儒家幾位名士看透,真不愧是七公子,實在令人萬般敬佩。
既然如此,最佳的護送人選就應該是道家人宗的掌門逍遙子。
畢竟,以那位的修為和聲望,已經算是這些人中舉足輕重的存在,也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前輩。
這一位出馬,應該是他們最有把握的人選。
但事實真會是如此麼?
道家逍遙子,真的會願意頂著巨大壓力,甚至押上道家生死存亡,去護送兩個孩子麼?
稍稍回想,蒙恬心頭的好奇愈發濃郁。
“末將愚鈍,若以公子看來,這護送之人當是誰?”
贏戰目露星芒, 一語道破真相。
“不出所料,護送之人必是農家田言!”
此言一出,蒙恬驚得雙眼睜圓!
田言?
這個名號似乎有所听聞,但卻是沒有什麼分量。
蒙恬听得雙眸大睜,滿是詫異和不解。
稍加回想幾息。
田言似乎不過女流之輩,好像是曾經某位農家堂主的女兒 ….
真要說起來。
田言之所以能被蒙恬記住,還是因為這點身份。
以及是田賜的妹妹這一層關系,若非劍譜排名第五的田賜,他恐怕都記不住這個女人。
就算蒙恬也掌握著些許江湖情報,回想之後也就這點背景,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什麼分量的存在。
無論身份修為,還是所謂的名望和地位, 一個弱女子,都無法擔起護送墨家兩人的大任啊。
畢竟,這次護送,已經不僅僅是為了保全墨家的那兩人,也是為了保全儒家和其余幾大宗門。
看似護送,實則是借此機會,將他們身犯叛逆大罪的罪證消除。
此事關乎了無數性命,還有幾大宗門千百年的基業,就算是儒家掌門伏念,都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也不敢輕易 應下。
這麼大的事,卻是落在一個弱女子身上?
“這……”
越想越是費解,蒙恬滿臉驚疑。
沉吟數息也不得其中真相,蒙恬忍不住再次做禮。
“公子 . … … ”
“如此大事,當真會落在田言的身上?非末將多疑,此事實在有些難以置信啊。”
看著蒙恬驚疑的神情,贏戰目露堅定。
緩緩斟酒,不疾不徐地淡淡出聲。
“兵者,詭道也。”
“所謂虛實,即為兵法精要,也莫過于此。蒙將軍都不相信會是如此,豈不印證此事最有可能?”
一語如晨鐘暮鼓,驚得蒙恬啞口無言。
這話極為簡要,卻是一語道破了兵法關鍵所在利!
也將眼下大事的詭異,給予了一個十分合理的解釋!
似乎, 一切真有可能啊!
不等蒙恬驚疑問話。
贏戰繼續娓娓道來,仿佛曾經親眼目睹各大宗門商議一般。
“不出所料 … … ”
“他們今夜迫于如此,必是已經察覺到了墨玉麒麟的滲透,心知被困于死境,故而置之死地而後生,以這護送之法,求得一線生機。”
“這雖是情勢所迫,他們倒是有幾分魄力,殊不知,布局已經等待了多時,他們也是按照本公子預想行事而已。”
“以儒家和道家眾人的行事風格,就算護送出逃,必會力求穩妥兵分幾路,屆時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再以最不起眼 的一隊人馬,護送墨家余孽逃出生天。”
“這最不起眼,莫過于農家,那位看似最為孱弱低微的女子田言。”
話說到這里,蒙恬已經愈發感到了震動。
原來,哪怕到了這一步,也都在七公子的謀算之內,那些宗門看似孤勇的選擇,還是被一早就預料到了啊。
就連這最為關鍵的人選,也沒有逃過洞察。
這,是何等可怕的心思!
連他都被瞞過的真相,連他都忽略的農家田言,甚至換做任何人,都有可能不太在意的這麼一個弱女子,竟然是此局的關鍵所在!
此刻听聞真相,蒙恬已經驚得滿心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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