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鏈上的暗金色鱗片在紅光中裂開一道新縫,林悅兒感到掌心傳來震動,像是某種頻率的脈沖正試圖穿透皮膚。楚墨淵的裂玉橫在前方,刀鋒微微顫動,映出異獸殘影在虛空中重組的輪廓。那具由暗物質構成的六臂軀體正從黑霧中緩緩凝實,關節處泛著不規則的紫光。
“它在修復。”沈清和聲音發緊,手腕上的生物電導線還連著冰盾殘片,電流在斷裂處跳動。
林悅兒沒動,目光鎖住異獸左肩——剛才被晨露光箭穿透的位置。她記得小團說過,每次釋放熵能後,它的動作會有短暫僵直。現在那片區域的暗物質外殼尚未完全閉合,內部核心的跳動也比之前慢了半拍。
“等它出手。”她低聲說,指尖輕撫銀鏈,將最後一絲晨露能量抽提至掌心。
異獸六臂齊揚,鐮刃與環鋸交錯揮出,三道熵能光束呈品字形撲來。林悅兒瞳孔一縮︰“就是現在!”
楚墨淵瞬間前沖,裂玉劃出弧線,刀鋒貼著第一道光束切入,玉佩上的血痕驟然亮起。夏若初甩出最後半截月光藤,藤身纏住異獸右臂關節,熒光一閃即滅,卻成功讓那條手臂遲滯了不到一秒。沈清和立刻將電流導入藤蔓殘端,生物電順著接觸點竄入異獸體內,引發一陣輕微抽搐。
林悅兒抓住這零點幾秒的空隙,掌心光球脫手而出。光球撞上異獸胸口,沒有爆炸,而是像水滴滲入沙地般被吸收。但就在那一瞬,她看到異獸核心的紫色光芒閃了一下,像是信號中斷。
“有效。”她喘了口氣,“它吸收攻擊能量,但處理需要時間。”
楚墨淵退回她身邊,刀鋒垂地,呼吸略沉。“下一次,打斷它的能量循環。”
異獸發出低吼,六臂劇烈擺動,體表暗物質開始流動重組。林悅兒盯著它左肩關節,發現那里的結構比其他部位更松散,每一次活動都會產生細微錯位。她抬手示意眾人靠攏︰“它不是連續攻擊,每次釋放熵能後有0.8秒左右的停滯。我們不能分散,必須集中一點打。”
夏若初點頭,從口袋里摸出一枚微型儲能環——那是她早前用月光藤縴維和電路板臨時組裝的裝置。她將環扣在手腕上,輕聲道︰“還能撐一次強脈沖。”
沈清和檢查了導線接口,聲音冷靜︰“我這邊準備好了,只要它進入傳導範圍。”
楚墨淵看了林悅兒一眼,沒說話,只是將裂玉橫握,刀脊貼臂,血痕順著肌肉線條蔓延。林悅兒知道他在調動玉佩深處的契約之力,那種力量消耗極大,不能久持。
異獸再次發動攻擊。這一次,六臂同時揮動,六道熵能光束呈扇面掃來,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三成。地面在光束掠過時直接汽化,留下六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左側關節!”林悅兒大喊。
楚墨淵猛然躍起,裂玉斬向異獸左臂根部。刀鋒切入一半,就被涌出的暗物質反推回來。夏若初在同一時間激活儲能環,一道強光脈沖射出,正中異獸肩窩。沈清和同步輸出生物電,電流順著光束傳導路徑侵入關節內部。
異獸動作一滯,左臂猛地抽搐。林悅兒立刻將銀鏈甩出,鏈身在空中拉直,前端凝聚成錐形光刺,直插關節縫隙。光刺沒入瞬間,她听到一聲類似玻璃碎裂的脆響。
暗物質外殼崩裂,紫色核心劇烈震顫。異獸發出一聲尖銳嘶鳴,整個身體向後退了兩步,左臂垂落,末端武器開始潰散。
“斷了!”夏若初喊出聲。
林悅兒卻沒放松,她盯著異獸胸口的核心位置——那里跳動的頻率變得紊亂,但並未減弱。反而,周圍的暗物質正在加速聚合,像是要補全受損部位。
“它在重組。”沈清和提醒。
楚墨淵落地,單膝微屈,刀鋒再次抬起。“下次攻擊會更猛。”
林悅兒握緊銀鏈,掌心滲出的血順著鏈身滑落,在空中凝成細小光珠。她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銀鏈內部傳來微弱震動,像是小團在嘗試甦醒。她沒出聲,只將意識沉入伴生系統,看到一團模糊的光點正在緩慢凝聚。
“小團?”她在心里問。
光點輕輕晃動,沒回應,但銀鏈的震感持續增強。她意識到,這可能是小團在傳遞某種信號。
異獸六臂重新展開,這次每只手臂的武器都發生了變化——鐮刃變成螺旋鑽頭,環鋸化作波動刃,刺鞭則纏繞著跳動的黑焰。它低吼一聲,六臂同時前推,六道熵能光束以交叉方式襲來,覆蓋範圍比之前大了一倍。
“分散規避!”林悅兒喝令。
四人迅速向不同方向閃避。楚墨淵側滾翻起,裂玉在地面劃出防御弧線;夏若初躍向右側,儲能環再次充能;沈清和貼地滑行,將導線重新接駁至冰盾殘片。
林悅兒沒有退。她站在原地,銀鏈纏繞手腕三圈,剩余晨露能量全部注入鏈身。她盯著異獸左肩關節——那里雖然在重組,但結構依舊不穩定。只要再擊中一次,就能徹底破壞它的平衡。
“等它釋放完。”她咬牙。
六道光束在空中交匯,即將落地的剎那,異獸六臂猛然回縮,身體出現明顯僵直。就在這一刻。
“現在!”她大喊。
楚墨淵沖出,裂玉直取異獸右腿關節;夏若初拋出儲能環,強光脈沖擊中異獸面部;沈清和將全部生物電導入地面,形成短暫電場干擾。
林悅兒趁機前沖,銀鏈在掌心旋轉,化作一道金光,直刺異獸左肩關節。金光穿透暗物質外殼,撞上內部結構。一聲悶響後,整條左臂從根部斷裂,暗物質碎片四散飛濺。
異獸發出痛苦的咆哮,身體搖晃,六臂動作徹底紊亂。林悅兒喘著氣,後退一步,看到異獸核心的紫色光芒開始閃爍不定。
“它撐不住了。”夏若初扶著牆站起。
沈清和檢查著導線狀態︰“再有一次,就能讓它崩潰。”
楚墨淵走到林悅兒身邊,刀鋒垂地,血痕從玉佩蔓延至指尖。他看了她一眼︰“最後一擊。”
林悅兒點頭,抬手將銀鏈甩向空中。鏈身在半途突然繃直,前端凝聚出三枚光刺,呈三角陣列懸浮。她閉眼,將意識沉入伴生系統,感受到小團的光點正微微顫動,像是在回應她的召喚。
銀鏈開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