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宋凝悅最後幾乎是撐著回話的,明惠也動了些惻隱之心,想著改日再問。
誰知明惠走後宋凝悅被陷入昏迷狀態,鐵英說她再醒來需半月!
明惠有些後悔,下手重了!
鐵英朝著明惠,攤手聳肩,這可是你讓我做的!
這半個月,幾人也沒閑著,想法子查雲夢的來源,還有宋凝霜中毒的途徑!
蕭若鴻帶著元若和小武,夜探岩王府,想去尋一些蛛絲馬跡,結果一無所獲!
蕭逸倒是听說過雲夢,此毒太過陰狠,且無解,在我朝是禁用的,那原生植物也被開國皇帝徹底燒毀,不會再生長!
神醫有言,宋凝霜所中雲夢,不似前朝流傳那般駭人,應該不會是純正的雲夢,藥性已經大打折扣,只是前朝流傳下來的漏網之魚!
帝後的衣食住行都有專人負責,一般不會出錯,
蕭逸讓神醫悄悄查探過宋凝霜的飲食藥湯,都沒有問題,那麼她是如何中毒的呢?
明惠覺得既然找不出原因,先想法子緩解宋凝霜的毒性也好!
神醫徹夜翻閱古籍,終于找出來!雲夢有一弱點,不能見強光,得讓宋凝霜多曬太陽!越強的光越好!
明惠難得夸獎了神醫一番,神醫激動的好幾宿沒睡著,翻找古書,尋求其他破解之法。
宋凝霜其實習慣了在屋子里待著,架不住明惠央求,才出來曬太陽。
蕭逸也只允許明惠陪著宋凝霜在院子里曬太陽,不許她在坤寧宮用膳,不許她進屋子,每次回去,蕭逸總讓神醫檢查一番,明惠瞧著蕭逸著急,也只能听話!
半月後,明惠和蕭若鴻去了一趟暗衛刑房,宋凝悅果然醒了,只是很是很虛弱,
明惠簡明扼要說明來意,
“皇後是如何中的雲夢之毒?”
“上次凝悅也忘記告知公子了!”
“那現在說說!”
“應該是皇後的貼身用的東西!”
宋凝悅若有所思,有些激動的開口,
“對了!我想起來了,高氏幾乎不肯近皇後的內室,皇後病時,她也不肯去內室服侍皇後喝藥!”
“皇後娘娘經常不見光可對?”
“好像是這樣,皇後似乎這幾年稍有不舒服,便被婢女們扶在榻上歇著,大白日還散著厚厚的帷帳,起初我以為是她體弱!”
“還有呢?”
“我想起來了,陰雨天,她們倒是會扶著皇後出來回廊里走走!
我和香兒,那時還多嘴,問了幾句,宮女說是皇後娘娘的話,她們也不敢違背!”
“後來,皇後娘娘清醒過來,她們也總是將皇後娘娘的帷帳拉的嚴嚴實實的喂飯喂水,幾乎不透光!”
“那青玉和淺夏呢?會不會是下毒的人,或者幫著下毒?”
宋凝悅搖頭否認,“青玉和淺夏是自幼跟著皇後長大的,是母親親自挑選,不會有錯的!”
“皇後病重的時候,她們兩個好像也經常身子不舒服,還要幫皇後處理六宮大小事務!時常忙的無法脫身,都是其他婢女在服侍皇後。”
“那你覺得會是何種方式給皇後下毒?”
明惠覺得宋凝悅和高雅像是一路人,行事風格應該相差不大!
宋凝悅認真思考片刻,緩緩開口 “不會是日常吃食,不能突然中毒,需要神不知鬼不覺,讓人無法察覺,死于病弱!
所以必須是皇後經常接觸的東西!”
“皇後經常在的地方是她的內室!所以只能在內室下手!”
內室?兩人頓覺不好!立即去尋蕭逸!
翌日,太後將宋凝霜傳到慈寧宮問話,
蕭逸,蕭若鴻,明惠,便悄然進去坤寧宮查看,吃食是有專門的人負責,不會有問題,
宋凝霜待的最多的地方是她的床上!明惠細細檢查她的枕頭,錦被,並無異常!
蕭逸掃視四周 想到了,宋凝霜平日里用的帷帳。
明惠將帷帳的里層卸了下來,蕭逸之前沒注意,這料子與帝後專用的色澤,質地,大差不差!
蕭逸細細檢查,果然有問題,這帷帳里側的里襯被換過!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宋凝霜躺在床上的時候,大多是昏睡,要不就是夜間,她沒注意到也情有可原!
神醫細細檢查,他翻閱多日古籍,已經對雲夢了如指掌!
經神醫多番試驗,帷帳的里襯確實用雲夢浸泡過!雲夢之毒,無色無味,遇水也不會消失,會長久的存在!
蕭逸讓影衛的人暗中暗中探查,得出的結果是,四年前已經被換了!
也就是岩王叛亂那一年,被雲夢腐蝕四年,若是純正的雲夢,此時怕是後宮,前朝已經被這皇後攪的天翻地覆!
幸好,這是百年前的流傳下來的殘次品!
蕭逸命神醫,仔細搜查朝霞宮和乾清宮,結果並沒有雲夢。
蕭逸才放下心來,不過蕭逸讓神醫他們又檢查了一遍坤寧宮,徹底換了坤寧宮的帷帳,才放心明惠去照看宋凝霜。
蕭逸的旨意,宋凝霜是不敢違抗,也不敢去問為什麼的。
這次的動靜很大,生怕人不知道。
坤寧宮,有人往里遞消息,也有人往外遞消息,不過都落到了明惠和蕭若鴻手里。
一個守外,一個守里,紙條堆了不少,
“明師父,這次有您的名諱啊!”
“殿下,要不,這樣寫?”
明惠耳語了幾句,蕭若鴻思忖片刻,覺得可行!
之後,果然,宮外不再傳消息了!
時間差不多了,明惠覺得坤寧宮的人可以悄悄換了!
不過需要一個時機,蕭若鴻怎麼也沒想到,明惠會在自己兒子大婚當日換人!
春紅等人猝不及防便被處置了,明惠為了讓蕭若鴻放心,讓他親自選人!蕭若鴻瞧著明惠那堅定的眼神,只好答應,其實最希望母後活著,佔著皇後位置的人,是明惠!
蕭若鴻親自選了些人,讓他們听從明惠安排!
宋凝霜覺得自從明舟大婚之後,坤寧宮似乎變了。
人人對她恭恭敬敬,不是以往那種只有表面上恭敬,言語里總有些威脅之意。
宋凝霜覺得自己似乎腦子清醒了一些,她沒有放松警惕,明惠不在時,她還是假裝自己身子弱,任由婢女們折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