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听了兩眼一瞪，“別開玩笑，你就是賣了二哥，他也湊不齊二十萬啊。”
“那可不一定。”唐辰笑著嘀咕一句，見福王不理解他的意思，他也沒過多解釋。
畢竟人家兄弟間的事，他不好過多參與，尤其很多事沒親眼看到，誰也不會信。
除了他這個後世來的野小子，誰敢這麼確信天家無親情。
福王糾結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要不，你將主意給我說？我去父皇那兒給你求個大官當，怎麼樣？”
唐辰似笑非笑地看著大胖臉，沒有說話。
福王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我，我就是覺得二十萬兩太多了，即便要過來也守不住，很可能還會被父皇收走，那就太沒意思了，還不如要個官當當，來的實在。”
“要去要官，也不是你去啊，應該隆王去才對。”唐辰微笑回應道。
“這麼說你同意了？”福王听到他沒嚴詞拒絕，當即大喜，沖著馬車外喊道，“停車，停車，韓五，韓五，去找我二哥來，快去，你個笨蛋跑起來。”
馬車緩緩停下，跟在馬車旁邊的韓五，應聲向後面跑去。
唐辰望著喜出望外的福王，好奇問道︰“我很想知道，殿下為啥這麼上心幫隆王，我听說他小時候可沒少帶人欺負你？”
福王听了一愣，“啊，這你都知道，是魏忠賢那個大嘴巴說的吧？哼，回頭再賞他兩個耳光去。”
憤恨地咒罵了魏太監兩句，福王掀起簾子，將石大亨趕下馬車，才神秘兮兮地對唐辰道“
“我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啊。”
見唐辰點了點頭，他才小聲道︰
“我娘給我說，無論太子哥也好，還是二哥也罷，他們一個是長子，一個算是嫡子，兩人一直爭著在父皇面前表現。
目前來看，誰上位還真不好說，娘想著無論是那個上位，我都得靠他們撥籌才能過活。
現在趁著父皇在，讓我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這樣也算接個善緣，省得倒時他們上位後，回頭秋後算賬，再來報復我。
免去麻煩，倒時我也能太太平平當個閑散王爺，可以多自在一些。”
“殿下沒想過自己上去？”唐辰反問道。
“我？！”福王聞言一驚，大胖臉忽地變紅又轉為白色，白了又緩慢恢復正常，強顏歡笑道，“你別開玩笑，我可不去，光上朝都這麼累，我可起不來床。”
只是最後一句話說的那麼不自信，似乎不是說給唐辰听的，而是說給他自己听的。
“殿下，隆王殿下到了！”石大亨的聲音恰巧由馬車外傳來，緩解了福王的失魂蕩魄。
“快，快請上來。”福王忙起身讓座。
車簾撩開，隆王躬身入內，坐到福王身邊，笑著向唐辰拱手施禮︰“多謝唐先生援手。”
唐辰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道︰“殿下不要謝的太早，我可不是白幫忙的。”
“先生沒有功名，大的文官恐怕擔任不了，但統領千戶之類的軍職，小王還是有些門路的。”
隆王說的認真，唐辰听的認真。
待他說完，唐辰含笑道︰“原來殿下的勢力來自武將？”
一語道破天機。
隆王臉色當即變得黑如鍋底，馬車內頓時變得殺氣騰騰。
坐在他旁邊的福王像是被蠍子蜇了一下，驚的彈跳起來，慌忙地出言緩和道︰
“說正事說正事，誰不知道國舅是五軍都督的後軍都督，這還用你在這里瞎說。”
有了福王的打岔，隆王眼楮微眯，爽朗一笑，沖著唐辰拱手道︰
“還沒恭喜唐先生榮升為總旗呢，這也算小王的薄禮，請笑納。”
說著，遞上一張一百兩的會票。
見錢眼開的福王搶先一步收過來，“嘿嘿，他事情太忙，我先替他收著。”
唐辰不在意地拱手謝過，“統領千戶之類的職位就算了，官位我自己掙就好，只是讓隆王幫個忙，安排一個人進考場考試就好。”
“哦，誰？什麼樣的大才？還需要唐先生安排入科場？”隆王頓時來了興趣。
“還個人情而已，至于是誰殿下就別問了，等到時我自會將她帶過去。”
一直讓孫嵋冒險拋頭露面吸引朝野注意力，唐辰覺得確實有點對不起她，運作一下，讓其參加一場科考，圓了她的夢，也算還了人情。
兩不相欠，以後就可以互不牽掛，江湖再見了。
“既然是唐先生拜托的，那就是本王的事，自然無不可。”隆王心下雖然十分好奇那人是誰，但還是佯裝豪氣沖天地，一口應下。
“沐浴更衣。”冷不丁地唐辰，說了一個兩位王爺都不明其意的詞。
“先生說什麼？”隆王禁不住問道。
“我給殿下的主意，就是沐浴更衣。”唐辰拱手道。
見其還是不明白，他舉手過頂，道︰
“科考乃是聖人門徒，向聖人展示學問，匯報自己學識積累的一次大考。
難道不該沐浴更衣，以示誠心嗎？”
隆王听完略一沉思，恍然大悟，興奮地以拳擊掌，大呼“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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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當眾脫衣搜撿，失了體面，但另起屋子，沐浴更衣，則是尊重。
屆時再由朝廷提供考服，更顯真誠。
這樣既能防止夾帶合了朝廷法度，又可減少士子們的怨氣。
唐先生真是大才。”
福王也听明白了，只是相比隆王的興奮，他則是一臉的懵懂，“就這麼簡單？”
“簡單，就這麼簡單。”隆王興奮地拍了福王肥厚的肩膀一巴掌，“但能想到這麼簡單的方法，解決問題的人，不簡單，我又想跟你換唐先生了。”
“不換！”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福王大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完，還推著隆王下車，“事情也問了，問題也解決了，你快下去吧，別耽誤我們去要債。”
不說最後一句還好，他一說最後一句，已經出去半個身子的隆王，猛地站住，“要債，要什麼債，誰敢欠你的債。”
“你表弟，甦奇，欠了我一萬兩，怎麼你替他還啊？”福王沒好氣道。
隆王一听眉頭下意識地皺了皺，眼楮在福王和唐辰二人身上來回掃了一遍，爽朗一笑︰
“反正事情也解決完了，我跟你們去看看如何？長長見識。”
說著，也不待福王同意，又重新坐回車內，還不客氣地指使福王的侍衛統領上車駕著。
“石大亨，駕車。”
“唉，我的人，你倒是指揮的得心應手。”福王惱怒地哼了一聲，不過見石大亨眼神向他看過來，請示意味很濃。
他嘴上說著不高興，可還是擺了擺手，示意其開車。
“都是為朝廷效力，誰指揮不一樣啊，您說呢唐先生？”隆王笑著轉向唐辰。
馬車緩緩啟動，車里的人搖晃了一下才平穩下來。
唐辰聞言笑了笑，道︰“縣官不如現管，殿下不要忘了你我的承諾就好。”
其實，有著中介的從業經歷，別說空口白話的承諾，就是簽字畫押的東西他都不信。
不過誰讓現階段的人，比較要臉，一諾千金的道理比他理解的透徹，尤其勵志成為賢明君王的人，對承諾的事更是重量級。
隆王大手一揮，“放心，唐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明天只管將人帶來便是。”
“多謝殿下。”唐辰拱手施禮，只是施禮了一半，他猛地開口說道，“殿下現在下馬車還來得及，若晚了恐怕就麻煩了？”
“恩？”隆王愣了一下，“你們不是去要債嗎？甦奇那小子我自己的，整日斗狗遛鳥的，我早想教訓他一頓了，正好我也好看看唐先生是怎麼教訓他的，下次我原樣復制就好了。”
馬車一路行進，唐辰笑起來，“子債父償，殿下確定跟我們去國舅府上要債？”
隆王听的兩眼一突，大喊一聲，“停車！”
吱嘎一聲，駑馬被勒脖子的長嘶聲，刺破長街，驚的路上行人紛紛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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