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這家伙給本少爺抬回去,扔到豬圈里好好洗洗,大過年的這麼髒就出門,真是丟我陳家的臉。”
陳矩收了銀錢,大手一揮,招呼一眾小廝,抬起‘奄奄一息’的唐辰,向陳府走去。
原身的這具身體太弱,僅僅剛才那麼兩下對抗,唐辰便感到一陣心慌氣短。
有心想要擺脫當下困局,可也知道留給他的,只有一次機會,若把握不好,不僅前功盡棄,甚至可能會立刻丟掉性命。
大搖大擺走在前面的那個所謂二哥,是真會下死手的。
不知是凍的,還是被敲出了腦震蕩,醒來後的唐辰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僅僅只是動這麼一會兒的腦筋,也感覺有些心力交瘁。
手腳被人抓著,如抬豬般,又被人抬回陳府西院。
“啊,三少爺,三少爺你這是怎麼了?啊…”
剛進偏門,老柴頭焦急呼喚聲便傳了來。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只肥碩大腳就踹到他那皺皺巴巴的老臉上。
“去尼瑪的,老子才是少爺,你個老貨敢騙我,真是活膩歪了。”
陳矩火冒三丈,一腳踹的老柴頭倒退著坐進豬槽中,弄的渾身都是腌 豬食。
陳二少有心還想將其暴打一頓,可看見老家伙渾身上下沒一處干淨的地。
又擔心弄髒他特制的鹿皮絨新靴子,便招呼一眾家丁過來︰
“來人,將這倆都給我扔豬圈里去,去,每人都接一盆水來,給本少爺好好洗洗這倆髒心爛肺的玩意。”
狗腿子蕭二適時送上馬屁︰
“少爺,就是心善,這倆狼狽為奸,敢唬弄主子的玩意,千刀萬剮都不為過,可少爺還好心叫人用水沖洗,他們身上的髒物。”
“那是,誰讓本少爺心善呢,哈哈。”陳矩很是受用地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笑了沒兩聲,忽听一聲尖叫,“少爺,小心!”
陳矩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股血腥氣混雜著冷氣撲面而來。
眼前人影一閃,脖頸便被死死勒住。
“二哥既然這麼心善,當弟弟的也得好好報答報答才對。”
唐辰克制壓低的啞聲,如一道寒冷冰錐鑽進陳矩的耳中,驚的他心下慌亂。
本能地想要掙扎,剛要使力,卻發現自己的脖頸被唐辰用單臂鎖住。
唐辰的手搭在一臂上,雙臂猛然發力用勁。
瞬間勒的他大腦缺氧,登時提不上氣,眼前一陣陣發黑,左右力氣一時根本沒法提不上來。
他不明白一直以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陳老三,怎麼突然如此狠厲。
剛剛在大街上時,輕易將其制服,他還沒感覺有什麼異樣。
此時身體突然被制住,現在才深深體會,這個一直逆來順受的妾生子,猛然爆發起來,也是會要人命的。
“你,你個妾生子,快,快放開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陳矩一如往常般出言威脅恐嚇,希冀著這混賬東西,受嚇後松開他。
只是話才說了一半,忽然又一股大力生出,脖頸瞬間被勒緊的別說說話,呼吸都變得困難,空氣連同聲音都憋在喉嚨里,出不來了。
“咳…咳…咳…”
自剛才便一直裝昏迷的唐辰,等的便是這麼一個機會,正所謂擒賊先擒王,經過剛才一棒子也算打清醒了他。
得益于這個時代的等級制度,這些下人再凶厲狠辣,也不敢明著對他這半個主子下死手。
不好對付的只有陳矩這麼一個家伙,他的嫡出子身份,不僅壓他一頭,還掌握著他的生死。
如果一開始不把其拿住,對于他的報復打擊便沒完沒了。
機會稍縱即逝。
在一眾小廝听命要將他扔進豬圈時,他突然爆發,一個騰身躥起,趁眾人松懈反正不急之際,躲過眾小廝抓來的手,一個閃身,跳到陳矩身後。
直接給他上演了十字鎖喉技,擔心原身體能太差,勁道用不到。
唐辰整個身子都掛到陳二少的背上,手腳一起用力。
那感覺看上去就像一頭小狗熊身上掛了一只小獼猴。
但到底原身身體太弱,勁道不足,若換作正常情況,十字鎖喉用出來,陳矩不當場躺了,也得被勒的翻白眼。
如今唐辰使出全力,憋的臉通紅的陳矩,還能腳步踉蹌,左右晃蕩,只是發不出聲音而已。
蕭二和一眾小廝嚇壞了,有心想要拯救陳二少,可他在沒主子明確命令下,又不敢對唐辰動粗。
只能呼號著,言語恐嚇,然後咋咋呼呼的派人去找夫人和大少爺。
“有沒有想過,你也是會死的?”
唐辰冷冷的話,如寒冰針扎進陳二胖的耳中,驚的他肥肉一陣顫抖。
“快,住手,住手,這大過年的,又是鬧那樣。”
“快,都愣著干嘛,快去掰開他們啊。”
一陣腳步急亂聲,匆匆而來,讓本不大的陳府西院瞬息變得嘈雜起來。
當先跑過來的,便是府中的大管家陳仲和二管家蕭山。
兩人得到消息一前一後,急促趕過來,見陳矩已經被勒的面紅耳赤,青筋暴突,如同涂了紅蠟的醬豬頭,頓時慌了,紛紛焦急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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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來到,有了主心骨的一眾小廝,急著在管事的面前表現,作勢便要上前,硬搶過來。
只是他們才有聚攏包圍的架勢,便听到那個妾生子狀若惡鬼地高聲厲喝︰
“我看誰敢?誰敢上來,我就勒死他。”
厲喝中,他手上勁道又加緊一分,勒的陳矩只能發出咳咳的氣聲,肥胖腦袋更像醬紅的大豬頭。
然而,誰也不知道這已經是唐辰的強弩之末,身體的虛弱,和長期的營養不良,使得他在爆發出不輸于他原本力氣後,手臂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脫力松開一息間就要發生。
可包圍過來的管事小廝,誰都不知道這些情況,他們只看到今日的三少爺好像被鬼上身般,狀若瘋魔地,勒著二少爺不松開。
這樣下去非出人命不可,眾人不敢貿然上前,只能躊躇不決地沖著他謾罵不停。
“陳辰,你個不當人子的畜生,我們那點對你不好,供你們娘倆吃食,又供你讀書。
你就這麼報答我們的?
你這個小畜生,還不快放開你二哥,你真想鬧出人命,才開心?”
一道尖利地喝罵聲,穿雲裂石,人未進月亮門,聲音便如一道利劍劈斬過來。
亂糟糟的一眾小廝,一听到這個聲音,立時如同啞了火的炮竹,只見其一個個怒目圓睜,不見半點粗俗言辭。
環佩殿當中,一名雍容華貴的夫人,在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急匆匆進入西院中。
無視滿地的腌 和髒雪破冰,侍郎大人的正房夫人蕭氏,杏眼圓睜,無視唐辰的威脅,大步向前,罩著他的腦袋,抬手便要打。
唐辰勉力勒著陳矩向後連退三步,拉開彼此距離,咬著牙用力說道︰
“ ,我這不是在感謝主母大人多年的款待嗎?你看二哥他喝的都臉紅了。”
“娘,救我!”
賣力說出這麼三個字的陳矩,在窒息的勒箍下,腰膝酸軟,已經無力站立,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膝蓋磕在帶著冰碴子的地面上,鑽心的疼刺的他醬紅的胖臉,忽地一白。
痛呼聲卡在脖子中,只能發出咳咳的聲音。
這一下重創,令蕭夫人的心揪了起來。
愛子心切地她頓時有些失了方寸,慌忙改換語氣︰
“辰兒,辰兒,我知道你娘剛過世,你心理不舒服。
這樣,出了正月,我立刻派人將你娘的墳遷到祖墳里去如何?快,放了你二哥吧,再這麼下去,你會勒死他的。”
唐辰被突然跪倒在地的陳矩連帶著,差點也跪倒在地,不過好在他反應尚快,搶先一步踏實地面,才勉強穩住陣腳。
听了蕭夫人假惺惺的話,冷笑一聲︰
“ ,我娘的墳自己會遷,用不著你假慈悲。”
說真的,現在的唐辰對原身的母親葬在哪兒,真沒什麼要求。
他一個現代人,又是重生一回的人。
生死已經完全看淡。
唯一留下的信念,便是不服就干。
原身那種窩窩囊囊委曲求全的心思,在他這里半點行不通。
之前他剛醒來時,是不想惹事,也不想被前身的麻煩事纏住,才選擇假死脫離陳府。
誰成想,轉了一圈又回到陳府來,兩下相遇,他不找麻煩,麻煩不放過他。
而且,這個紈褲敗家的陳矩,為了在隆王面前撐面子,偷襲的那一悶棍,對他可是下的死手。
便是到現在,他還感覺一陣陣眩暈。
既然麻煩躲不掉,那他還留什麼手。
只是原身長久的體弱無力,使得他使不出想要的力道,若換穿越前,這麼一會兒功夫,陳二胖已經是一具大體老師了。
“那你說,你要什麼?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只要你放了你二哥。”
陳侍郎一早出門拜會同僚上司去了,老夫人又住在別院,一時半會兒沒人敢驚動她。
蕭夫人作為主母,成了唯一拿主意的人。
然而,此時見愛子被勒的開始翻白眼,心下驚慌的有些六神無主。
何曾想過,這個小狼崽子有一天敢弒主。
時下為了能讓他快點放了二兒子,只能胡亂許諾。
因為誰都能看出,再耽擱下去,陳家就會少一個兒子。
當然這個小畜生不是陳家兒子,不算失去。
“把我的牒籍給我,從此我姓唐,不姓陳。”
唐辰青筋暴突地,沖著蕭氏怒喝一聲,聲音大的震動瓦礫。
偌大的西院,除了躲在豬圈里的兩只小豬崽子哼哼叫了兩聲,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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